軒轅狂一聽這句話,連忙托住藍芙蓉落下,來到那個黑色口袋前問道:「師傅,怎麼樣?非念爬出來了嗎?」
晚舟搖頭笑道:「沒有,不過剛剛口袋似乎動了一下,我想這黑口袋看著有一股陰邪之感,,你那晚狂劍又是至剛至陽之物,不若伸進口袋去探一番,也許非念只是被困在裡面而已。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幾千年既然都活過來了,走火入魔都沒要了命,哪能這麼容易就被這口袋給吞噬了呢。」
他這樣一說,軒轅狂也覺得有道理,連忙遵照晚舟的吩咐,將晚狂劍伸進口袋裡去,果然,片刻功夫,便覺得有一種釣魚時魚上鉤了的感覺,他大喜之下連忙慢慢的將劍往外抽,大概過了一刻鐘,才見已經變成雞蛋大小的非念從口袋裡爬了出來。好在他一出來見風就長,片刻功夫就長回和從前一樣大了。
「啊啊啊啊,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會活著?」一旁的元嬰發出尖厲叫聲,下一刻便挨了軒轅狂一記掌刀:「你鬼叫什麼?我兄弟還沒叫呢。」他說完憂心忡忡的看向非念:「喂,醒醒了,該不會在口袋裡被啥邪門玩意兒給洗腦了吧?你可別啊,我不想對你下手,但是若你變成魔物,我也只能……為了天下蒼生……」
「省省吧你,還為了天下蒼生,若不是你師傅,天下蒼生就算死光了你也不帶眨下眼睛的。」非念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一眼看見那個元嬰,他呵呵一笑:「哎喲,怎麼著,被人把肉身毀了?」他又轉向軒轅狂:「你夠狠心的啊,又用了戰甲上的群星陣法了?」
軒轅狂呵呵笑道:「沒辦法,我一看你著了道兒,心想不撒出殺手鑭不行了,誰想到這小子的肉身一點都不結實,不過被幾千顆星星紮了幾下,就成爛泥了。」他來到非念的身前,上下左右看了一遍:「行啊,真的沒事兒,那傢伙牛皮都吹破了,說你早被煉化,我先前還真是擔心了一把呢。」
「還別說軒轅,這玩意兒有點古怪,我進去的時候,那霧濃的跟墨似的,觸手冰冷刺骨,而且甲都套不上去了,不過還好,雖然沒來得及套上戰甲,但不知為什麼,身上倒也沒覺得冷。」他在這裡一邊說,那個元嬰就一邊非常難過的搖頭,一個勁兒的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煉不了他呢?」
一旁總沒有說話的晚舟忽然輕輕咳了一聲,來到那些早就被發生的一連串事驚的呆住了的眾人旁邊,微笑道:「大家睡吧,我想以後應該不會有人敢虐待欺負你們了。」然後他轉過頭去看同樣嚇呆了的副統領木江:「木大人,我說的對嗎?」
木江等先前都認定了,覺得這位真人一出馬,晚舟等人肯定就要倒大楣了,誰知道這回碰上的茬子實在太硬,不但沒倒大楣,還把他們敬若神明的真人給收了,這下子可算把這些從來只有他們欺負人,沒有人敢欺負他們的皇家衛隊給震住了。
木江幾乎立刻就發揚了千錘百煉後的見風使舵功夫,上前一步對晚舟露出無比諂媚的笑臉:「當然當然,先生說得是,我們只是負責押送犯人的,怎麼會虐待他們呢?那個兄弟們,都出來出來,把大夥兒迎到屋裡睡,反正這裡是軍用的驛站,被褥多得是,都拿出來拿出來,那個,讓伙夫明早做上幾大鍋的白米飯,再熬幾鍋肉湯,記住,要去集市上買兩頭豬回來,咱們在這裡住上一天,讓大夥兒好好歇歇,後天再趕路。」
晚舟微笑道:「木大人果然識時務,如此就麻煩你們了。」說完讓軒轅狂收回山芥絲,一群老小感恩不盡的向晚舟道謝,一邊跟著那些軍士們進了溫暖的大屋子裡。晚舟卻沒有跟進去,而是回到軒轅狂非念身邊,此時那藍芙蓉已經淡的只剩下一點痕跡,軒轅狂便惡狠狠道:「師傅,這傢伙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留著也是禍害,不如讓非念吃了它,增加點兒功力,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了。」
此語一出,那黑色的漂亮元嬰立刻恐懼的尖叫起來,因為藍色芙蓉已經很淡很淡,被他一掙,竟然破碎了,只見這個小元嬰閃電般的躲到了晚舟身後,尖細的叫著:「師傅救我,不要讓他們吃掉我啊,嗚嗚嗚,我修煉不容易,師傅你是菩薩心腸,發發慈悲吧。」
非念和軒轅狂全都愣住了,非念撓了撓腦袋道:「嘿嘿,這傢伙倒挺會找靠山的,看準了師傅心慈手軟,要不然他怎麼不躲到我後邊來啊。」軒轅狂則暴跳如雷,晚狂劍倏然出手:「你個混帳東西叫誰師傅呢?那是我師傅,什麼時候成你的了?」
這晚狂劍霸道無比,加上他是含憤出手,如果真招呼到那個元嬰身上,就算他肉身俱在也抵不過這一擊,好在晚舟確實動了慈念,心念電轉間,張開山芥絲的荷包將那元嬰收了進去,然後晚狂劍便堪堪擦著荷包飛進了夜色裡。
軒轅狂召回晚狂劍,一步就蹦到了晚舟的身邊,惡狠狠道:「師傅,把那個傢伙交出來,他害人無數,絕不能留……」剛說到這裡,猛然見晚舟一雙丹鳳眼睛淡淡的看著他,這才想起對方是師傅,忙弱了口氣,諾諾道:「我……我知道師傅心腸好,可……可也不能濫好人,什麼樣的人你都想救啊。」
晚舟微笑道:「我也知道他不是好人,可上蒼有好生之德,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已經只剩下了元嬰,短時間內根本不能為惡,何不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師傅答應你,若發覺這人要修成散仙,但是心腸卻仍然沒有變好,那麼師傅就把他交給你處置好不好?」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軒轅狂又沮喪又憤恨,暗道下次再遇到魔人,直接一劍就穿透他的額間,把肉身連元嬰一起毀掉,省得師傅同情心氾濫。想到這裡又惡狠狠看了那山芥荷包一眼,忽然發覺那荷包不住的抖動,似乎裡面有人在大打出手。
他剛要說出來,晚舟也已經發現了異狀,連忙拿起荷包打開,只見幾個元嬰追著先前那個黑色的小元嬰喊打喊殺,那個黑色小人只剩下抱頭鼠竄的份兒。他連忙攔住了其他元嬰,詫異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幹什麼要追殺他?「
其中一個最老的元嬰叫靈丘子的氣喘吁吁道:「怎麼?難道你不知道嗎?這是個魔道中人,你沒看他的元嬰是通體黑色的嗎?說明他奸詐狠毒,陰險狡猾樣樣俱全,一旦被他修成了散仙,後患無窮啊,因為他是由魔入的道,身兼魔道兩家之長,且魔劫天劫會同一時間到來,相生相剋,他能坐收漁翁之利,所以雖是散仙,卻可能比大羅金仙還要厲害,晚舟,這個魔物是斷斷留不得的。」靈丘子雖是元嬰,然而卻已經修煉了一千年,快要到分神期了,是因為一時大意方被魔蛟的魔焰噴中,因此他能直呼晚舟的名字。
晚舟也有些猶豫了,魔人的確凶殘狡猾,在修真界那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可是看著趴在自己肩上瑟瑟發抖的小元嬰,漂亮的臉蛋兒上是一片驚惶之色,他不覺又動了惻隱之心。獨有軒轅狂聽見靈丘子的一番話,興奮非常,上前來就要提走小元嬰直接將他捏成粉末。
小元嬰開始尖叫。晚舟歎了口氣,一把打下軒轅狂的爪子,拿下那小元嬰道:「各位且饒他一命吧,讓他從此後改過自新一心向善,若他再露出凶殘之念,我們再誅殺也不遲啊。」他這樣一說,靈丘子等元嬰倒都不好反對了,只是一個個仇視的盯著小元嬰。
小元嬰慢慢的往晚舟懷裡窩去,巴著他的袖子說什麼也不放開,一邊尖叫道:「我也不和他們一起,他們都恨我,在荷包裡會不知不覺的殺掉我的,我……我就跟著你,我可以呆在你的衣服裡不出來,我不要和他們在一起。」
晚舟為難了,最後沒有辦法,只好將其他的元嬰送進軒轅狂的荷包裡,然後將小魔元嬰裝進自己的荷包,在此之前,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你那件法寶是什麼東西啊?倒是挺厲害的樣子。」不等說完,小元嬰就得意的昂起了腦袋道:「師傅,我叫山溪,你就叫我小溪好了,我的那件法寶可是非常厲害的喲,是我們魔界的大……皇子……殿下親手賜給我的煉魂囊,那是用魔界最厲害的一百人的魔發編成,裡面的吞魂瘴可以將一個仙人在瞬間煉化,就是奇怪剛剛那條怪魚他是怎麼能熬得住的,難道他身上有我們魔界的東西嗎?」
他這樣一說,軒轅狂和晚舟都想起來,非念自己也笑道:「看來是那條魔蛟的內丹起的作用,我就說那些魔霧怎麼都不往我身體裡鑽呢。」他一邊說一邊掏出內丹,倒讓山溪驚叫了一聲:「啊,那是利蛟的內丹,你們把它殺掉了?老天啊,你們是哪裡的修真者,為什麼連大……皇子殿下都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呢?」
軒轅狂冷哼一聲道:「沒關係,他現在可能已經知道了。」說完撈起那個煉魂囊道:「師傅,這東西不能放在他身邊,否則他能半夜裡把你給煉了,所以還是放在我這裡吧。」他將煉魂囊揣進懷中,山溪看的肉痛不已,卻也沒有辦法。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哼哼,你放心,大哥哥現在是我的護身符,除了他,你們這些壞人都想殺掉我。」他既然狡猾奸詐,自然看出了自己叫晚舟師傅惹軒轅狂不高興,為了不被人家宰掉,只好換了另一個稱呼。
非念搖頭道:「果然是魔物啊,永遠懂得利用身邊最能利用的東西,看看這小嘴甜的,哼哼,我只求你感念師傅的救命之恩,將來他萬一有難,你能挺身而出而不是在暗處再加捅一刀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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