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狂這才明白,原來是因為須清子也遭受了怪獸的襲擊,所以半山派才不得已參加蒼雲山這個爭奪解藥的大團體,只是他有一點想不明白,忍不住道:「可是師傅,只有兩顆藥丸,如果都是各個派別組成團體去爭,就算爭到了要如何分配呢?豈不是要起內訌嗎?」
晚舟道:「其實兩顆藥丸都是肯定要落入實力強大的派別手裡的,如今每三年去參加爭奪藥丸的大會,不過是許多人想藉機出出風頭或者磨練自己而已,一旦運氣好,能在大會上表現出色,被皇家看中選入武真營的話,那從此後就是榮華富貴在一身了,連自己的門派也會跟著沾光,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就連修真者都沒有幾個能過清心寡慾的生活了,難道那萬丈紅塵的誘惑就真的這樣巨大嗎?」
軒轅狂看師傅在那裡直搖頭歎息,說實話,他卻是不以為然的,認為名利雙收沒什麼不好,這傢伙的骨子裡都是貪婪和野心,根本就不是晚舟那種清淡如水的性子,所以他已經開始對那個大會有了興趣。只不過嘴裡還是要安慰幾句,誰讓他從小到大,只有這個師傅能讓他記在心裡。
此時早已走到須清子的臥房內,老人家睜眼看了軒轅狂半天,才疑惑著問道:「是……是軒轅嗎?不,似乎不像,只是那眉眼間倒也隱隱約約有那孩子的影子。」他看向晚舟:「晚舟啊,這孩子到底是誰?莫不是軒轅留下的骨血不成?哎呀,可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比他老子還要英俊多了,像我這樣見多識廣的老傢伙,都沒見過這般俊美的孩子。」
軒轅狂一聽掌門師祖的語氣,便放下心來,知道這老頑童雖然功力盡失,卻並沒有怨天尤人,只是看著須清子那花白的頭髮和一絲血色都沒有的面龐,心裡還是湧上一陣難過,再看旁邊的師傅已經快要落淚了,搖頭道:「不是的掌門,這就是軒轅啊,他當日出去玩耍被一位奇人強行帶走,如今那奇人飛仙去了,他才得以脫身,都練到了元嬰期呢,比我這師傅還要強多了。」
須清子目中射出驚喜無比的目光看向軒轅狂,聲音也顫抖起來:「是……是軒轅?真的是那孩子?天啊,果然是脫胎換骨,難怪師祖都認不出來了,可氣,當初蓮花派的那幾個老雜毛竟然信誓旦旦的告訴我說看見了軒轅的屍體倒斃在路邊,我就說這孩子洪福齊天,決不是短命之相,可恨那幾個老雜毛一口咬定,唉,當初真不該相信他們,枉自讓你師傅在山下找你的屍體找了一百年,白白的耽誤了修為進境。」
軒轅狂這才明白為何師傅認定自己已死,想到他瘋狂的在山下俗世中找那根本不存在的屍體,竟然找了一百年之久,他心裡便充滿了無限的感動,眼中又要流下淚來,他連忙硬生生收了回去,故意大笑道:「那是當然了,師祖的鬍子還沒有拔光,我怎麼可能那麼早就掛掉呢?師祖啊,你雖然功力都失去了,可為老不尊的性子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啊。」
須清子苦笑道:「唉,功力白白的被那畜生一口氣就給噴散了,剩下幾把老骨頭,若不給自己尋點開心,豈非連活路都沒有了。」他拍了拍軒轅狂的肩膀,微笑道:「行,你雖然是被人強行擄走了,但因禍得福,進境竟然比你師傅還快了,呵呵,這次的蒼雲山比武大會,在元嬰期的那個檔次中好好露一手,也好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半山派也有出色的弟子。」
其實軒轅狂現在的修為早就在分神末期了,可他因為晚舟只在元嬰初期,不想打擊他,只好隱瞞下來。和須清子說了一會兒話,他趁機用神識進入對方的體內察看了一遍,須臾退出來道:「奇怪啊,師祖體內的經脈中霧氣繚繞混濁不堪,根本看不清楚,大概這就是那種野獸噴的毒氣的真面目吧。」
晚舟歎口氣道:「是啊,所有的中毒者都是這樣的症狀,偏偏還逼不出來,當日幾位師伯師叔等人也想替師祖逼毒,誰知輸入功力便如泥牛入海,而且自身的功力竟堪堪被吸收進去,嚇得他們趕緊收手,聽說別派也都是這種情況,所以除了那兩顆靈藥,大家都束手無策,可那醫館卻只顧著賺錢,根本不肯將解毒的方子公佈出來,委實可恨之極。」
軒轅狂點頭,又說了一會兒話,兩人便辭別須清子出來,彼時已是日頭偏西,軒轅狂看著以前空蕩蕩的院落如今都擠滿了人,不由得十分感慨,待回到屋中,非念正坐在那裡,見他們回來,高興道:「剛才我飛出去捉了幾尾魚回來,軒轅,你不是一直說師傅的廚藝極高嗎?嘿嘿,今天我也解解饞。」他一邊說著一邊提起手中的草繩,那上面果然栓了十幾尾尺把長的大魚。
軒轅狂翻了個白眼,心道這傢伙對他的同類倒是心黑手狠,連一天都不肯等就急著吃了。卻聽晚舟笑道:「好啊,這麼多魚,夠熬一大鍋湯的,到時候將你那些愛吃魚的師叔師伯都叫來,給你師祖掌門也送些過去,這麼多年了,大家心裡就像壓著塊大石頭般,連氣喘的都不痛快,好容易今日狂兒回來,是天大的喜事,就權當替你接風了。」說完滿面笑意的提著那魚到後面做湯去了。
軒轅狂這裡和非念道:「兄弟,咱們的好日子來了,只要在蒼雲山的比武大會上脫穎而出,就可以到山下的花花世界滾滾紅塵中去瀟灑遨遊一把,所以怎麼也得將第二拿到手,知道嗎?」
非念一聽說花花世界滾滾紅塵,一雙眼睛立刻像夜明珠一樣綻放出萬丈光芒。兩人計議好了,晚舟的湯也做完了,他也沒驚動人,只是悄悄把自己幾個師兄弟叫了來,大家見到軒轅狂,不免狂喜讚賞一番,晚舟在旁邊默默看著,心裡也覺得十分欣慰。
鬧哄哄吃完了一頓飯,一鍋湯被喝了個點滴不剩,人多亂龍多旱,非念可逮到了一個渾水摸魚的好機會,不但把魚骨頭都偷著吞了下去,就連拿上來的兩壇百花蜜,都被他偷喝了大半,等軒轅狂發覺時,這傢伙已經是醉眼惺忪,愣是將他看成了兩個腦袋的怪物。
待到夜深,眾人都回去了,軒轅狂把醉的不省人事的非念向榻上一拋,還是晚舟心細,又給加了條毯子,師徒倆這才來到裡屋。軒轅狂看著師傅鋪好被褥,不由得笑道:「雖然過去了五百年,但我看著這屋裡卻絲毫未變,師傅給我暖被窩哄我睡覺的情形還宛如昨天呢。」
晚舟微笑道:「是啊,這話一點都沒錯,不過現在這麼大了,該不用師傅給暖被了,五百多歲,呵呵,這要是在人間,快成老妖怪了呢。」說完招呼他上炕,軒轅狂抱起地上的小炕桌躥了上去,將桌子放下,宛如一個著急得到表揚的孩子般迫不及待將他給師傅準備的禮物一股腦兒從山芥荷包裡掏出來,都倒在桌子上。
夜明珠的光輝下,炕桌上的戰甲飛劍流光溢彩耀眼生花,美到了極點,晚舟看的都有些傻了,卻見軒轅狂先拿起那把飛劍對他道:「師傅,這是我用雲淡石給你煉製的飛劍,雖然比不上非念和我的,但在歸元星上也算是一把上好的飛劍了,唉,那個老傢伙說了,如果你的修為不夠卻用太好的飛劍的話,極易被劍控制,所以我只好選這雲淡石給你做劍,雲淡風清,這性子倒十分的適合你,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軒舟,嘿嘿,各取我名字裡和你名字裡的一個字,你覺得好不好聽?」
晚舟只剩下點頭的份兒,哪有不同意的,擁有一把飛劍一直是他的最大夢想,他甚至從來沒有奢望過能有一把好飛劍,只要是普普通通的能飛的起來的他就知足了,誰知道一下子,這個夢想就實現了,不但實現,而且還是把極品的飛劍,連樣式都是自己最喜歡的那一種。他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伸了幾次手方將那劍拿在手裡,激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一邊喃喃讚著「好劍」,一邊愛不釋手撫摸著軒舟劍那盈盈如水般湛藍晶瑩的劍身。
軒轅狂又將那只精美的荷包遞過去,嘿嘿笑道:「師傅不識貨,是不是見這是個荷包就沒有在意啊?其實它可是比軒舟劍還要好的寶貝哦。」他見晚舟驀然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連忙舉手道:「我說的是真的,師傅應該知道咱們修真者有時候願意修個手鐲戒指什麼的方便裝東西,可是頂級的修真者最多也不過能煉出裝下一座山的手鐲腰帶,就算很了不起了,這個荷包可不一樣,山芥絲聽說過嗎?」他見晚舟搖頭,便得意的賣弄從餘恨那裡學來的知識,聽得晚舟目瞪口呆,敬畏的看向那個精美的小荷包,實在不敢相信這麼小的東西竟然能裝下十萬座須彌山。
軒轅狂知道可憐的師傅根本沒見過真正的寶貝,若讓他發呆下去,到明天天亮也不會醒過神兒來,於是乾脆又把那件戰甲推了過去,愉快道:「師傅,你穿上試試,我覺得你的身材沒有什麼改變,應該會合身的。」
「戰……戰甲?」晚舟喃喃的念著,對他來說,戰甲是和飛劍一樣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忽然一夕之間竟然都得到了,而且這件紅色的戰甲實在是太漂亮太奪目了,讓他一看之下,整個心神都為之震動。
激動的套上戰甲,簡直就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完美。軒轅狂運用五成功力暗中揮出一掌,卻消散的無聲無息,他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晚舟本來就生得溫潤俊秀,如今在山芥戰甲的襯托下,就更顯得他人如美玉明珠一般,軒轅狂心裡十分高興,拉著他重新坐下來,讓他脫下戰甲放進荷包裡,又告訴他自己設定的口訣,到時只要念動口訣,戰甲便會在瞬間覆於身上。因為那十顆夜明珠實在太驚世駭俗,也被他用口訣封印了,便如普通明珠一樣,只散發著柔和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