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退了B.A.D.D的挑釁後,張樂行把關注的重點轉移到VisualSystem公司身上,在忙忙碌碌中1984年就這樣悄然過去,等張樂行回過味來已經到了新年假期。在這一年裡,依靠公司全體員工的努力,VisualSystem公司取得長足的發展,不但保持著PC機上操作系統的霸主地位,還在辦公軟件市場上高速擴張,在和蓮花公司以及WP公司繼續爭奪北美市場的同時,還開始涉足海外市場,微軟辦公軟件的生存空間不斷受到壓縮,微軟公司的業績也保持著穩步下滑的趨勢。
新年過後,為了收購一種壓縮軟件給Kylin系統添磚加瓦,張樂行還沒有來得及度過假期綜合症,就被楊欣欣給拉著登上了泛美航空飛往佩裡維爾的班機。一上飛機,楊欣欣按照慣例坐在了靠窗的位子上,張樂行只好坐在她的旁邊,另一個位子則是被一個大鬍子的眼鏡兄佔據了。
這一趟的航程時間比較長,楊欣欣習慣性的靠在座位上開始補覺,而張樂行一點睡意都沒有,只好百無聊賴的坐在座位上翻著雜誌打發時間,偶爾抬頭看看四周的情況。旁邊的大鬍子眼鏡兄也在看書,張樂行從側面瞄了幾眼,似乎是和程序設計有關的書籍,看起來這位老兄是個程序員。張樂行又瞄了幾眼大鬍子眼鏡兄,總覺得好像似曾相見,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琢磨了好一陣,張樂行終於想了起來,眼前這位老兄就是軟件藝術公司的董事長丹?布裡克林,也是電子錶格軟件VisiCalc的開發者。
「你好!請問是布裡克林先生嗎?」張樂行怕認錯人,小心的問了一句。
「對,你是?」大鬍子眼鏡兄側過身來,詫異的看著張樂行。
「我是VS公司的張樂行,很高興認識你。」張樂行從隨身的名片中抽了一張遞給布裡克林。
「我聽說過VS公司,這些年發展的速度相當快,沒想到公司的董事長這麼年輕。」布裡克林接過名片看了看,神色複雜的說道。
「布裡克林先生,你也是去佩裡維爾辦事?」張樂行好奇的問道。
「唉!」布裡克林歎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是去辦事,只不過不是聯繫業務,而是想把自己的公司賣掉。」
也許是最近的壓力太大,亦或是張樂行看起來還算順眼,布裡克林不知不覺中開始談起自己公司的近況,張樂行這才知道軟件藝術公司已經到了破產的邊緣。80年的時候軟件藝術公司還是如日中天,後來PC機興起,布裡克林由於官司纏身只搭上了個末班車,等到PC版VisiCalc電子錶格軟件推出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在其他公司同類產品的夾擊下,軟件藝術公司銷售狀況每況愈下,到了84年更是一整年的銷量也不過區區2500套,連其他公司一個月的零頭都比不上。軟件藝術公司的財政狀況也是越來越惡化,入不敷出的熬了幾年,負債已經達到220萬美元,如果不能很快找到解決方案,公司馬上就要進入破產清算的流程了。布裡克林雖然很捨不得,但是也只能忍痛為自己親手創辦的軟件藝術公司找個新東家,這次來佩裡維爾就是要和一家有意收購自己公司的企業商談條件的。
聽到這張樂行不由得有些心動,軟件藝術公司作為電子錶格軟件的開創者握有一些相關專利,如果能收購到手相信會對VisualSystem公司在辦公軟件市場上的發展有莫大的好處。於是張樂行搖醒了楊欣欣,小聲的和她商議其此事來。聽完張樂行的轉述,楊欣欣敏銳的發現了其中機會,也應此原諒了張樂行弄醒她的罪過。有了楊欣欣出馬,布裡克林很快就束手就擒了,放棄了原先的打算,轉而和楊欣欣商談起收購細節。而這時的張樂行,被楊欣欣以礙事為理由打發到窗邊去面壁了,只能無聊的盯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發呆。
楊欣欣的效率很高,飛機還沒降落,就已經和布裡克林談妥了具體收購的條件。VisualSystem公司出資80萬美元的收購軟件藝術公司,同時承擔軟件藝術公司220萬美元的債務,丹?布裡克林也隨之進入VisualSystem公司擔任技術顧問。
也許是成功收購軟件藝術公司讓楊欣欣來了興致,僅僅過了一個月,她再次出手了,而這次的目標是公司的競爭對手--風光不在的數字研究所,在砸出500萬美元的股權加現金後,VisualSystem公司成功拿下數字研究所,加裡?基爾代爾同時加入公司的操作系統事業部,再次投入到喜愛的操作系統開發工作中。
當VisualSystem公司在辦公軟件市場上奮勇前進時,另外一邊的微軟公司則遇到了一個大麻煩,這件事還得從1983年下半年說起。
在辦公軟件上接連遭到兩場失利,微軟並沒有放棄,而是試圖尋找新的突破口。蓋茨在西雅圖的紅獅賓館裡召開了一個小型研討會,與會人員都是蓋茨手下的大將,這場會議整整持續了三天。在這三天裡,眾人從各個角度來探討辦公軟件及市場反應,最後終於拿出了一套成熟的想法。蓋茨把微軟在辦公軟件上新的發展目標再次定在電子錶格軟件,這次一定要拿出一套前所未有的軟件出來打敗所有對手,軟件的名稱「超越(Execl)」充分體現出這種思想。負責這套軟件開發的不再是之前連任兩屆的西蒙尼,而是換成了年輕的道格?克朗德。
克朗德這時候離開學校大門僅僅才兩年,之前也只是跟著西蒙尼參與過Multiplan設計專案組,不過有了蓋茨的支持,克朗德也就順利升任為超越項目組負責人。受到老大的重視,克朗德士氣高漲,帶領著幾個和他一樣年輕的小伙子沒日沒夜的忙著,有時成天把自己埋在紙堆裡奮筆疾書,有時又不吃不睡「泡」在屏幕前堆代碼。
靠著超越項目組瘋狂的工作,到1984年3月初,有關電子錶的部分已經基本成形,不過這時候由於微軟另外一個項目的需要,超越項目組成員一下子抽調一空。克朗德心中有些不滿,好在剩下的工作已經不多了,即使只有他一個人,最多也就半年Execl就能在PC機上作總體調試了。克朗德看著牆上的進度表不由得歎了口氣,看來明天必須要把睡袋帶來了。
第二天,克朗德像往常一樣早早的來到超越項目組,準備繼續開發工作。打開桌上的IBM-PC/AT機,在等待系統啟動的時候,克朗德發現自己的辦公桌上多了個信封。克朗德順手拿起信封,拆開一看,他不禁勃然大怒。原來這是一份內部通知,由蓋茨親自簽發,要求超越項目組暫時放棄目前PC平台上Execl的開發工作,轉而先為蘋果公司的麥金托什機開發同樣的軟件。這個消息對年輕的克朗德來說就像晴空霹靂一般,他彷彿一下子就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克朗德心中的烈火開始熊熊燃燒,根本無法進入開發狀態,他索性起身衝出項目組,急沖沖的闖進董事長蓋茨的辦公室,就連秘書小姐也沒能攔住他。
「比爾,你簡直把事情弄得一塌糊塗!」克朗德已經顧不上禮節了,大聲地嚷道:「我沒日沒夜地幹,為的是什麼?哪怕是你把人都抽調完了,我都沒怨言,我只希望PC版的Execl能早日完工,可是你在這當口怎麼能辦這種事。VS公司和蓮花公司是在PC機上打敗了我們,微軟必須在這裡奪回失去的一切!」
比爾?蓋茨耐心地解釋事情的緣由:「麥金托什(Mac)是目前最好的圖形用戶界面電腦,它代表著計算機的未來,而且具有512KB內存,能夠充分發揮Execl的威力,IBM-PC機暫時還不能比擬。我想,先在麥金托什上取得經驗,正是為了今後……」
克朗德惱火地打斷蓋茨的話:「任你說出千般道理,我也絕不能接受這種突然襲擊,除非你馬上撤消莫名其妙的決定。」
可是蓋茨的態度也很堅決,當得知已經毫無商量的餘地後,年輕氣盛的克朗德一怒之下憤然遞交了辭職信,而且不論蓋茨如何挽留,克朗德都毫不鬆口。不過作為一個有道德的設計師,克朗德還是盡心盡力地做著善後工作。強忍著心中的苦痛,克朗德把已寫好的部分程序向麥金托什移植,一直忙了差不多九個月,Execl已經初具規模,基本上可以在麥金托什上運行了。克朗德覺得自己可以離開了,新年過後他正式辭去的工作。臨走前,為了讓Execl能繼續順利地開發,克朗德還特意製作了幾盤錄像帶對Execl的開發進行了說明。
克朗德走了,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微軟聘請的新程序員也開始繼續完成超越項目。可惜不幸的是,克朗德精心製作的錄像帶竟不知所蹤,結果新來的程序員根本就接不上手,導致超越項目進展異常緩慢,Execl的開發由此陷入了僵局。蓋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坐臥不安,卻偏偏又無可奈何。
而這時的克朗德由於在西雅圖沒找到工作,於是打算去加州碰碰運氣。屋漏偏逢連夜雨,手頭本來就已經有些拮据的克朗德居然在開往加州的火車上睡著了,結果等他醒來身上已經被人洗劫一空。眼看著可憐的克朗德就要流落街頭了,幸好他碰到外出辦事的虞博士,囊中羞澀再加上虞博士的誠意邀請,克朗德也就半推半就的加盟了VisualSystem公司,聖人也要吃飯啊。
而這時的微軟卻不得不繼續緩慢的開發著Execl,等到3月VisualSystem公司在麥金托什推出了VisualOffice1.0,不久蓮花公司也推出了爵士樂套件,蓋茨看著依舊還是一個半成品的Execl,只能再次和西蒙尼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