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衛見過面,高易就直奔機場,在和田衛見面之前,高易接到黃靜的電話,黃靜簡直是氣暈了,一早就收到包括趙健在內的三名投資經理和兩名項目經理的集體辭職,這是與預期大相逕庭的結果,而高易也是唯一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的人,想著找高易商量,齊燕卻告訴她高易今天就沒來上班,苦等到九點多,高易還是沒有人影,打通電話,高易告訴自己他在深圳,黃靜立馬就抓狂了,剛開始還壓制著情緒說事情,說到最後,黃靜就是不斷重複一句話,「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最後一句幾乎是喊著說出來,接著高易就聽到黃靜哽咽抽泣的聲音,高易一下驚呆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但毫無疑問是罪大惡極了,這樣堅強的女人也被自己給搞哭了!高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承諾盡早回去。
公司總共就3個投資經理和5個項目經理,如果這五個人一走,就只剩下三名項目經理,蘭城創投分部就成為空殼子。高易還不清楚5個人集體辭職的原因,也猜想不來,太不合常理,但高易首先要做最壞的打算。
高易下了飛機就接到鄭爽的電話,鄭爽拉到北京的蘭城創投原總經理和投資總監也在今天向鄭爽提出了辭職,事情似乎有了脈絡,蘭城這邊的集體跳槽和這兩個原蘭城創投的高層應該有著關係,原總經理和投資總監的辭職,高易還能理解,這次員工項目認購資金清退,兩個人利益受損,但是蘭城創投這邊的五個人辭職,高易就有些不解了,這兩個原蘭城創投的高層,在高易看來就不合格,也沒做過幾件得人心的事情,很難想像他們會對這5個人有什麼影響力。
鄭爽切了一聲,「哪需要什麼影響力,只要承諾高薪,自然有奶就是娘,不過我倒是好奇,他們的下家是誰,這時候和我們一樣進行擴張的創投企業應該很少,現在就是缺人,也是一招一大把,哪有必要幹這種損事!」
「你那邊怎麼辦?」高易問。
鄭爽卻笑了起來,「走了更好,當時我帶他們去北京,就是怕把他們炒了,讓施軍難堪,這邊招人的事情最後還是我把關的,這兩個人還影響不到新招的人,我倒是擔心你那裡,基本走了一個乾淨,要不我把新招的人給你調過去,我這邊推遲運行就可以了,畢竟還沒有項目。」鄭爽沒心沒肺的笑著,話雖這樣說,卻沒一點擔心高易這邊的意思。
「那倒不用,你那邊盡快啟動,到時候把現有項目接手過去就可以了。」
「還是你狠,讓我給你打工!」鄭爽笑罵。
和鄭爽聊完,車就到了公司門口,天色有些暗,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但高易還是打算先來公司看看。
走到黃靜的辦公室門前,敲敲門,等了一會,沒有動靜,試著擰動門鎖,門應聲而開,一眼就看到黃靜抱胸站在夕陽斜照的窗前,側過身子看著自己,光滑的側臉反照著餘輝,辦公室沒有開燈,夕陽只照亮一小片地方,其他地方就顯得有些幽暗,黃靜看到是高易,便又轉回身去,一切又重歸於寂靜無聲之中。
高易走到黃靜身旁,順著她的眼睛看出去,此時的蘭城還是滿目的蕭瑟,樹木的枝幹枯瘦的挺立在那裡,沿街佇立的松柏也被灰塵掩蓋住原有的綠色,只有斜照昏黃的晚霞才增添了一絲色彩,給人稍許的暖意。一陣風吹過來,將掛在高桿電線上風箏的殘肢吹的激烈的抖動,就要掙脫開去,風卻一擦而過,再也沒有了身影,風箏的殘肢不甘的繼續擺動幾下重歸於平靜,注視著這一切的黃靜似乎想到什麼,繃住的情緒出現鬆動,忍不住去笑,側過頭來去看高易,卻愈發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連忙用手去遮攔,看到高易聞聲而顧,大大的眼睛就一下瞪過去,笑意卻褪之不去。
「笑什麼呢?」高易不知道黃靜在笑什麼,卻是被她感染了,在自己認識的女人中,黃靜不是最引人注目的,但卻是最有感染力的,一顰一笑都有著張力。
「想到初中的那次風箏比賽。」黃靜流露出嚮往的神情。
高易撇撇嘴,無奈的一笑,那次是夠丟人的,高易和老哥從小喜歡放風箏,每年四五月份都會製作不止十幾個風箏,每次都把家裡的報紙用的乾乾淨淨,將風箏放的又高又遠,倒是也頗為自信,初中的時候全校舉行一次風箏比賽,全班就選了高易和另外一個男生參加,高易想著哪能再用難看的報紙去做,就專門買了綠色的蠟光紙,風箏是比往日漂亮了很多,也結實很多,但是不巧比賽那天,風並不大,高易用較重的蠟紙做的風箏就是死活飛不上天,當著老師同學將臉面丟盡,黃靜和陳羽佳剛開始還努力幫高易撐風箏,後來一個個都笑的肚痛,那是高易最不想回憶起來的幾個尷尬場景之一。
「那時候無憂無慮,哪有現在的煩心事,好懷念那時候的時光啊!」」黃靜輕歎一聲,卻也不再留戀那種感覺,「你終於回來了,說說怎麼辦吧。」
黃靜將終於兩個字咬的很重,帶著對高易濃郁的不滿,高易尷尬的一笑,「你和鄭爽都商量過了吧,你們怎麼做,我配合就可以了。」
黃靜微微搖頭,「鄭爽說這邊由我和你來決定,他不干涉。」
「那就尊重那五個人的意願就好了,鄭爽那邊答應幫我們,我們就將26個失去前景的項目委託給他們進入退出機制,剩下的6個優質項目,你不是在籌建重大項目部,前幾天我還看到有人來應聘,你的重大項目部組建起來之後,可以接管幾個優質項目進行上市運作。我和剩下的三個項目經理負責維持其他幾個優質項目的運作就可以,等到按計劃收購幾家轉型的融資顧問公司之後,我們就可以開始選擇新的投資項目。」
「等等,你這些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將26個項目進入退出機制,這個還沒有定論呢!」黃靜提醒高易。
高易聳聳肩,曬笑,「所以我們要首先達成一致,去說服董事會,而且現在的局面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人都走光了,你如何進行項目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