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售?」17日一早聽到高易的這個指令,許海驚呆了,差點就要暴跳,現在許海持倉80%以上,可以說是完全控盤,如果再考慮有些精明的大戶集中持有的部分,掌握在中小投資者手裡的籌碼極少,任何一個做局者的下一步就是利用奇貨可居的局面輕鬆的繼續拉漲停,聽到高易這麼說,許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重要的是許海這邊的成本價是6元,而昨天的漲停價是7.58元,最近幾天的漲停全都是許海的資金在支撐,現在沒有了支撐,反而是反手成為空方拋售,前期利好消息都已經通過股價兌現,以現在的市場承接力,很難指望能高於7.58元拋售,這樣以10億元本金計算,利潤怎麼能達到3億元?許海實在難以開口,但他不得不問,這關係自己的切身利益,「易哥,不是說好要賺夠3億嗎?這樣可能離預期太遠吧。」
「既然我決定,那就由我負責,少賺的從我這扣。」高易不容置疑的說。
關了手機,許海順手就一拳砸在光亮的桌面上,暴怒的朝助手吼,「給我拋!」助手完全被嚇住了,而且這個指令也太不合常理了,見到助手沒反應,許海作勢要踢,「沒聽清楚啊,拋!只要不跌停就給我狠勁拋!」助手這次聽清楚了,纖弱的助手卻不敢被五大三粗的許海踢到,被趕鴨子一樣的趕出去。
許海搞不清高易到底要幹什麼,從始至終許海就沒搞明白,建倉手法在他看來太過倉促,雖然能夠快速搶莊,收集大量籌碼,但是建倉成本會過高;在他以為高易是想著控盤以後繼續拉漲,高易卻叫他拋售!還有那些層出不窮的關於中國武義的媒體報道,完全是踏著節奏給他們鋪路,但高易從不和自己提起這些事情,彷彿從沒看到一樣;至於昨天高易讓許海做高換手率,許海就更不明白了,自己這邊賬戶足夠分散,怎麼也不會出現在公開交易信息中,而其他出現在交易信息中的會員營業部,許海也看了,並沒有什麼價值。許海作為實際操盤者,瞭解每一筆交易,但是整個策劃案在許海面前就是一個迷局,許海不停的走來走去,越想越是煩躁,恨不得揪過高易來問清楚。手機突然在桌面上振動,許海走過去拿起手機,看到是高易的電話,深呼吸幾下撫平情緒,無論自己在這邊多麼暴躁,但高易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
「許海,忘了一件事情,今天還要做換手率,要超過氣平和自然,似乎完全不知道此時的許海已經被自己弄得快瘋掉了,連續兩天公開交易信息,高易要幹什麼啊,放下手機的許海是再也忍不住了,必須要做些什麼,朝門口怒吼,「把2月4日以來所有的交易數據給我拿過來!」
許海仔細翻看了所有的交易數據,在2月4日到2月6日三天以4.2元的均價吃進市場5000多萬股,在2月9日到2月13日以5.4元的均價吃進3600多萬股,又在昨天,2月16日以7.2元的均價吃進2400多萬股,這樣許海的800多個隔離賬戶就總計持有近1億股,算上交易成本,持倉均價6元。和自己之前計算的一樣。許海頹廢的一下躺在椅子上,不想了,想再多,還是要按照高易說的去做,許海沒有選擇。
17日,許海將換手率做到22%,上了公開信息,當天成交2.7億元,股價幾近跌停,收在6.94元,其中許海就淨賣出2800萬股,一旦決定執行高易的指令,許海在這上面不會馬虎,而且前期拋得越多,利潤就會越高,許海有十足的動力去做好。
18日到20日三天沒有什麼新意,大賣小買,進行波段操作繼續拋售,這樣到20日,週五,股價收在6.85元,17到20日四天累計淨賣出5800萬股,這樣許海手裡就只剩4200萬股,下周會繼續波段操作拋售,預計到星期三全部拋淨。事情已經上了軌道,高易完全可以讓許海自己把握,而下星期一就是自己去蘭城石化創投上班的日子。
週五下班,人已經走空,高易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環顧了一下自己呆了近半年的辦公室,找來抹布洗淨,將桌面靠椅擦的乾乾淨淨,將桌子上的東西嘩啦進紙盒,走人。
剛走到門口就被從門側閃出來的黃靜驚到,黃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上身披著黑風衣,下身超短皮革裙,蹬著一雙高幫黑色皮靴,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配著高挑的身材,將性感和嫵媚演繹到極致。想著黃靜一定是在車內換衣,心就一陣發熱。
「嚇到了吧,走,我們去吃散伙飯。」
高易悲哀的歎口氣,「混的夠差勁的,就你一個陪我。」
黃靜明亮的眸子朝高易一挑,「我這個大美女,一個頂他們一群,你就樂吧。」說完自己忍不住先笑起來,彎眉如月,看著高易發呆的看著自己,俏臉微紅,拉起高易就向停車場走去。
黃靜將車開過橋,來到濱河路北岸的一家西餐廳,看門面裝飾是才開不久,蘭城被黃河從中一分為二,市中心在南岸,由於兩岸交通不便的歷史原因,北岸發展就落後很多,小時候記得,從遠處看過去,北岸大多是紅黃色的土山,很難見一些高層的建築,只是臨河附近才會繁華一些。直到2001年蘭城提出第三版城市規劃,預將北岸的營灘、馬灘和崔家灘建成蘭城的新城,配套架設了幾道橫跨南北的大橋,北岸和南岸的差距才沒有繼續拉大,到今年,第四版城市規劃出來,更是將北岸的安寧區迎門灘作為新城中心,配套建設深安大橋連接固區,橋長近1公里,雙向六車道,將現有蘭城人口最集中的工業區和集中了數所大學的教育中心連接起來。
高易和黃靜找了一家臨窗的位置坐下,從窗口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日落,夕陽灑在河面上映照出火紅的一片,晚霞照進來和餐廳內幽靜昏黃的燈光融為一體,向黃靜看過去,一抹夕陽落在黃靜的臉上,不由感歎此時此刻妖艷般的美麗。
「看什麼?」黃靜點過餐,將菜單還給侍應生,看到高易看著自己出神,倒不是在公司門口那帶有幾分色迷迷的眼神,眼神清澈,無論哪種眼神,黃靜心裡倒是希望一直將自己的身影放在他的眼眸裡。
高易收回目光,尷尬的一笑,自己對黃靜似乎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不過以後就不會經常見到,想必這種感覺也會漸漸淡去,不敢再看著黃靜,從侍應生那裡點了一份炭火烤明蝦、紅酒連骨牛排。
說是散伙飯,但是黃靜自始至終沒有談什麼散伙、分開的話語,看得出黃靜興致很高,沒有絲毫不能天天見面的不捨,和高易談了很多自己在美國留學的見聞,手托著嫵媚的下頷,秋水一樣的明眸,回想當年的眼神總是牽扯著高易的情緒。
飯後兩人將車開到風情線,下車來到河岸邊,聽著白塔寺的鐘聲,黃靜靠過來,高易以為她要說些什麼,黃靜卻輕輕的挽住他的臂膀,螓首輕搭在高易肩上,高易一驚,就要掙脫開來,黃靜執拗的不放手,輕聲說,「只是幫我擋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