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幕策劃人 正文 第四章 少女心事
    該是一個輕鬆的週末了吧,高易懶在床上,看著窗外開始發黃的樹葉發呆。不知道什麼時候老媽出現在高易的房間,「下午不要亂跑,和我去陳姨家。」不等高易反駁就出去了。高易腦子裡立馬閃過上週末早餐老媽略有所思的眼神。果然又來了!去陳姨家還能幹什麼?陳姨家最多的就是女人!

    陳姨和高易家在高易小時候做了將近10年的鄰居,關係非常親近。現在雖然分開,但是還經常來往。陳姨家有三個女兒,兩個已經嫁人了,三女兒陳羽佳比高易小一歲,但陳羽佳早一年上學,兩個人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學,自然兩家長輩看來是青梅竹馬。小時候還什麼都不懂,就喜歡在一起瞎玩,雨後去鐵道邊捉蝸牛,傍晚去鐵軌的碎石堆裡捉蟋蟀,秋天上山去捉螞蚱,烤紅薯,跳房子,跳橡皮筋,喊著馬蘭花開的順口溜,冬天去河邊看候鳥。廠辦學校那時候沒有高中,上高中以後就分開了,高易在六中,很亂的一個高中,打架鬧事出了名的,陳羽佳上的一中,重點高中,兩所高中,一個在城市的西頭,一個在城市的東頭,坐公共汽車也要一個多小時,同時兩家也分別住上新房,分開了,自然見得少了,兩家關係雖然依舊很親近,但是上了高中就要考大學,雙方的家長都不願他們這個時候談感情耽誤學習,高易和陳羽佳就瞞著家裡人偷偷來往,但終沒長久,還是因為一些事情斷絕了來往。後來聽說一中的一個男生在追陳羽佳,那個男生的老爸是蘭城的副市長,再後來陳羽佳和那個男生都考到北城師範。

    事隔七年,回到家已經半年,見過陳羽佳兩次,陳羽佳在北城上完大學就回蘭城師範大學讀碩士生,接著就在蘭城師範任教,那兩次陳雨佳身邊都有一個男的陪著,高大白淨,想來就是那個副市長的兒子了,如此的不期而遇,高易也沒有別樣的情緒,想來應該是都歸於往事。

    到了陳姨家,陳羽佳並不在,已經嫁人,小孩已經上小學的陳羽麗倒是在,陳羽佳的二姐,讓高易難忘的是小時候在牛奶廠抓兔子被兔爪在胳膊上拉了一道子,陳羽麗見到馬上幫自己吸允,說是有毒,必須要吸出來,小時候沒那麼多想法,但感覺二姐對自己很好,曾幾何時,高易一直希望陳羽麗成為自己的嫂子,但陳羽麗在深圳工作幾年帶回來一個男人,不久就奉子成婚,高易當時相當牴觸,死活想不通心目中美麗的鄰居二姐怎麼成了別人家的老婆,尤其是看著陳羽麗大著的肚子,彷彿是極為神聖的地方被褻瀆一樣的彆扭。高易心智成熟以後,一直為自己當年荒唐的表現有些尷尬。就算是好幾年前的事,就到現在也不敢迎上陳羽麗直視的目光,渾身不自在,竄到陽台去找陳伯。陳伯是相當寵高易的,也許是沒有兒子的緣故,看著高易又極為順眼,幾乎當半個兒子,記得小學的時候,高易死活做不出音樂老師佈置的家庭作業,無意中向陳伯抱怨,結果陳伯第二天就把這個音樂老師訓了一頓,高易吃驚之餘才知道陳伯是這個音樂老師的師傅。陳伯的二胡是全廠拉的最好的,三個女兒和高易都沒有繼承他的手藝,倒是高易的老哥上技校的時候,為了泡mm找陳伯學二胡,在荷爾蒙的動力下竟然"老年晚成「,成了陳伯最得意的弟子。

    高易和陳伯鑒賞完涼台上的假山和老爸的假山的優劣便回到客廳,留下陳伯一個人在那思考,難道在這栽一株文竹不如放一個瓷烏龜好?

    坐定之後看到一個女的坐在老媽旁邊,老媽感傷的在安慰她什麼,對方低下頭,秀髮遮住整張臉,只露出一截白膩的頸脖子,給人異常的細膩之感,雙腿緊閉,更顯得腰肢纖細,高易的直覺,絕對是一個美女。對方先抬起頭來,清澈的眼睛讓高易心瞬間猛的跳了一下,但眉宇間高傲和倔強的痕跡,讓高易很熟悉,高易直接叫出對方的名字,「陳可欣?」在高易印象裡面總是高傲的如小公主的陳可欣!

    陳可欣的母親在廠裡上班,她爸原來是廠裡的段長,在90年代初辭工去溫州打拼,時常寄來錢和時興的漂亮衣服,加上陳可欣本身就很漂亮,遺傳了母親優雅的身段,穿上這些衣服,自然和周圍的小孩顯出很大的不同,是很多廠區男孩的夢中情人。再後來陳可欣和母親就搬去了溫州,聽說是他爸賺了大錢,有了自己的公司。

    陳可欣剛來舅媽家幾天,今天是知道高易要來的,離最後一次見面已經快八年,高易並不難認,仍舊身材修長,臉部白皙,留著碎碎的短髮,給人乾淨陽光的印象。

    午飯後,高易便在老一輩的安排下去陪陳可欣散心,從母親和陳姨撫慰陳可欣的話語,高易聽出陳可欣家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出來散心,高易就沒必要煞風景的問來問去。對於高易來說,散心就是找一條人少的路走啊走,把內心的煩躁、憂愁、無奈都灑在路上,任其隨風飄去。

    兩人沿著黃河風情線靜靜的走著,這裡的陽光不像南方那麼烤人,雖然是午後,走在樹蔭下也沒有什麼不適,偶爾河風刮過,涼爽的感覺很是舒服。在記憶裡,因為比她大四五歲,年齡差距玩不在一起,很少有什麼來往,唯一一次有交集的是去小平山捉螞蚱,在山後遇到陳可欣和一個女生被打劫,打劫對於周邊廠區的人來說並不是多麼恐怖的事情,固區有3個幾萬人的大廠,各個廠的子弟彼此非常對立,如果在山上、河邊一些遠離廠區的地方遇到其他廠區掉單的就會欺負,身上被搜刮一通,有錢放過,沒錢就捉弄一頓,久而久之,更多的是報復性的打劫,你欺負我們廠的,我就欺負你們廠的,但傷人這些出格的行為幾乎沒有。這次高易他們上山的人多,自然就把陳可欣他們救下來,順便一起玩,捉了和很多螞蚱回來,其中有一種身型粗短,後腿非常有力的花色螞蚱會吃其他青綠色螞蚱,當把這種螞蚱的嘴對準另一隻螞蚱的尾部,不一會就會把整個腹部吃完,陳可欣看到後臉嚇得青白,到火燒籐甲兵的時候,陳可欣終於忍不住了,建議大家全放了,看到心目中的女神要表現仁慈了,眾人從善如流,至於螞蚱是不是害蟲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捉螞蚱也就是玩的一個捉的過程,至於事後處理,就算不是燒了,也會被裝在塑料袋裡活活悶死。這也是高易和陳可欣唯一能談得上有些交往的往事了。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白塔山腳下,「陳可欣,我知道山頂有一家茶館的三泡台不錯,風景也很好,要不我帶你去?」,陳可欣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很喜歡這種感覺,自從父親去世以來幾乎沒有這樣的感覺,就是在舅媽家裡呆著,也會被周圍關心的目光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現在就這樣靜靜的走著,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解釋,有人陪著,卻不會煩你、擾你,不會孤單,一種隨遇而安的自由感覺,她希望這樣的感覺再長一點,因為她的內心實在太累了。

    白塔山算是蘭城的一個旅遊景點,加上週末,山道上的人不少,高易和陳可欣吸引了路上不少目光,高易感覺到陳可欣有些不自在,要是以前的陳可欣,對這種目光會很坦然,但現在的她似乎很脆弱,不知道在陳可欣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條路人太多,我知道有條路人少,不過比較難走,你覺得呢?」

    陳可欣看到高易看著自己的高跟鞋,似乎擔心自己走不了,但陳可欣更不想在這麼多人在自己身上游弋的目光中走下去,「沒事,我小時候爬過的山不比你少。」

    高易洒然一笑,以前的陳可欣似乎又回來了。

    路的確難走,因為陳可欣穿的高跟鞋,自然少不了高易的攙扶和幫手,到山頂的時候陳可欣已經香汗淋漓,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累的。高易看到現在的陳可欣,想著路上攙扶時手心的滑膩感覺,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熱,但隨即又自嘲了一下,先要了兩個三泡台,拎上兩個暖水壺,在一顆老樹下找到位置,先泡上茶,等陳可欣慢慢過來。

    陳可欣被高易的目光一燙,似乎也意識到什麼,路上對於高易的攙扶和幫手,陳可欣是有內心掙扎的,但是又沒法拒絕,自己的高跟鞋在這條山路根本走不了。

    高易挑的位置不錯,完全被樹蔭擋著,時不時有涼風吹過來,俯視可以看到山下全景,山腳下的河面被照成黃色的長鏈,遠眺可以看到河對面的城市,陳可欣一下喜歡上了這裡,學著高易放鬆的半躺在躺椅上,輕輕的閉上眼睛,感覺自己漸漸的融入這片秋意之中,待著就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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