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冰初中未畢業,是粗人,一點沒錯,讀過的書積累起來的厚度未必次於三流大學裡的學生,涉獵很廣,除了呆在秦城監獄孜孜不倦的啃兩年書本,報紙、新聞、雜誌每天會看,有時候回家還要瞅幾眼沒啥營養含量的新聞聯播,這些年外國人尤其是外企的外籍高管為什麼牛逼的不得了,他多多少少瞭解一些。
隨著共和國市場經濟發展,九十年代初外資大量湧入,一手策劃改革開放的偉人曾說過,國內市場巨大,吸納過萬億美金外資不會出現大問題,地方幹部們邁的步子可以再大點,一部分善於「誤解」高層決策的地方官把外企外資看的比親爹還親。
近幾年,河西省部分鑽了牛角尖的幹部們百般刁難國內民營企業的同時,極度熱衷招商引資,為國外企業大開綠燈,好像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就是真金白銀,人民幣是廢紙,外企氣焰逐年囂張,外企的高管一踏入中國這片土地,馬上找到當大爺的感覺,橫行霸道,為所欲為,天上人間這群「大爺」確實背景不俗。
凶神惡煞般的猛子衝進天上人間二號總統包房,一股腦幹倒八個男人,五個恬不知恥的韓國人,三個助紂為虐的中國人,也救了一群處於水深火熱的苦命「公主」,愣頭青英雄救美不但沒有享受到癡情女孩投懷送抱的倒貼待遇,還掀起軒然大波,警察以奇快的速度趕到,處理這件突發事情,對幾位韓國大爺的所作所為不聞不問,倒把猛子視為階級敵人。
市局副局長王一凡親自帶隊,瞅見包房門口冷眼旁觀的肖冰,頓時頭皮發乍,暗叫一聲不好,前幾天河西大飯店那事兒,他也在場,省委李書記拿這位河西新貴冰哥沒轍,自己急匆匆趕來,費力不討好不說,還得惹一身騷味。
這些韓國人是韓國富和集團很有份量的高管,富和集團的投資涉及河西稀土礦、金礦、煤礦,省委市委非常重視,是省委幾位大佬眼中的香餑餑,得罪不起,王一凡急的直搓手,被猛子嚇破膽的韓國人見到穿著制服的警察,立時來了精神頭,大喊大嚷,帶頭的矮胖男人甚至威脅,大韓不會漠視本國公民被侮辱,這事兒處理不好將引起兩國外交糾紛。
「外交糾紛還要討公道」
肖冰氣笑了,無恥的人見過不少,卻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混蛋,對日本人的恨源自歷史,而對韓國人的鄙夷是源自那個民族畸形狹隘的自尊心,肖冰清楚,「大韓」為了排斥影響他們數千年的中國文化,硬是剔除文字裡邊的漢字,搞得寫書寫信狗屁不通,不得已胡亂造字,最後還恬不知恥的聲稱中國文字是落後的象徵,他們創造的字才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文字,是智慧和文明的象徵。
一個敢瘋狂意祖先曾統治大半個東亞的民族,還有什麼不敢想的,如果是純粹的民族主義情緒高漲,肖冰一定會像佩服以色列那個猶太民族一樣佩服他們,可這個吃日本科技殘羹剩飯,靠山姆大叔找安全感的民族面對兩位「乾爹」如同北京老娘們養的京巴狗,一副奴才樣,蹂躪過他們女兒、欺凌過他們老婆的美國大兵想撤離,威風的韓國猛男頭系白布,手捧蠟燭,搞出驚天地泣鬼神的集體情願,真摯挽留狠狠踐踏過他們自尊的「守護神」,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某些境界高深的韓國學者大肆鼓吹,用我們的女人和女孩,換來世界的和平,這是我們的偉大。
揭開那張偽民族主義的面具,這個民族還剩什麼?肖冰揉捏著皺巴巴的煙盒,冷笑,剩下的估計是無恥了。
哇哩哇啦的韓國人被請上警車,猛子是被銬上警車,肖冰是主動坐了進去,至始至終天上人間的保安都是吃乾飯的多餘存在,矮胖韓國人說中國男人是孬種,有幾分道理,幾輛警車飛馳離去,天生人間的門口出現婀娜的白色身影,白牡丹眺望逐漸融入車流的警車,眸子幽深的好似不見底的枯井。
「白總,那男人強出頭,活該倒霉,正好不用咱們承擔責任,樂得輕鬆。」白牡丹身側的年輕女孩笑盈盈道。
「如果有一天,你是那群韓國人取樂的工具,你希望什麼?」白牡丹冰冷眼光掃過助手僵硬笑臉,泛起濃重鄙夷,北京高層派這麼一個頭髮長見識短的貨色做她的助理,真是瞎了眼窩子。
寧和公安局,肖冰來過幾次,很熟悉,刑警大隊的審訊室在哪,局長辦公室在哪,他都清楚,可憐巴巴的王一凡請韓國人進了一個房間,然後又請肖冰和猛子進了隔壁的房間,兩伙人都難纏,都惹不起。
苦命的老王在自己的辦公室給幾位領導打電話報告了詳細情況,得到的指示是說服肖冰道歉並且賠償醫藥費,老王早想到是這麼個結果,一籌莫展,人家肖冰得罪省委李書記拒不道歉,能低三下四的給韓國人道歉?
一群酒囊飯袋!
王一凡暗罵幾位領導,硬著頭皮走出辦公室,審訊室裡,肖冰靠著折疊椅,摸出皺巴巴的煙盒,拔出僅剩的三根御用小熊貓,扔給對對面的猛子一根,又扔給市局刑警大隊隊長王韜一根,王韜喜笑顏開,忙給他的「偶像」點煙。
短短七八個月,肖冰闖出名頭,市局不少人視冰哥為偶像,刑警大隊隊長王韜便是其中之一,今天正好是他值夜班,聽說冰哥又進來了,激動無比,從未近距離接觸肖冰的他興匆匆進審訊室拜訪偶像,想瞧瞧嚇住南城區機關幹部,大鬧公安廳無視李書記的牛人如何的生猛拉風。
「冰哥,這煙估摸是上海捲煙廠兩千多一條的好貨吧?」王韜瞇起眼品味煙草燃燒後的味道,他做了十多年煙民,當之無愧的老煙槍,且有個特殊愛好,收集各式各樣的煙盒,可見對煙這玩意愛到何種地步。
「我朋友送的,據說是上邊老頭子們抽的東西。」肖冰微笑,市局這位頂多三十一二歲的刑警大隊隊長挺有意思,他沉吟片刻,玩味道:「王隊,你是刑警大隊隊長,跟我們這類人有說有笑,不怕局裡人說閒話?」
「切,冰哥看你還不瞭解我們這行,我王韜敢拍著胸脯發誓,地方公安系統裡的局長刑警大隊隊長百分之九十跟你們這類人有鉤掛,互相需要,互相幫助。」王韜大大咧咧,一語道破了公安系統的潛規則。
肖冰點頭笑了,這王韜是個實在人,值得結交。三人抽煙的功夫,王韜詢問事情經過,臉色變得陰沉,忍無可忍之時猛拍桌子,對肖冰道:「冰哥我有法子,咱們好好整整幾個高麗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