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麵包車裡,兩支美國警用雷明頓霰彈槍發出悶響,夜幕下,槍口爆發出的兩團火光格外刺眼,觸目驚心,這種槍有效殺傷距離二十米,射程欠佳,但射程之內的面殺傷力異常驚人,一槍能撂倒一片人,中國這片土地比不得槍支氾濫成災的美國,即使稍有殺傷力的氣槍、火藥槍、仿真鋼珠槍都屬於嚴格管製品,別說裝備美國警察的雷明頓霰彈槍了,能搞到這槍的人手段非凡!
麵包車與肖冰所處位置僅有七八米,這個距離,霰彈威力能發揮到極致,千百粒鐵彈噴射而出,籠罩幾平方米,而早有警覺性的肖冰在槍響之時,已把歐陽思青推倒在地,雙腿挑飛兩張桌子,砸向麵包車。
密集爆裂聲刺耳,無數粒呼嘯激射的鐵彈撕碎兩張結實的木桌,一張木桌如紙一般脆弱不堪,瞬間分崩離析化為木片、木條、木屑,散落一地,另一張桌子依舊砸向麵包車,可豎起的桌面被轟開偌大個窟窿,嚇人的很。
肖冰摟著歐陽思青翻滾出兩米遠,若非他異常敏銳的警覺性,這麼近距離被雷明頓霰彈槍偷襲,不死也得受傷,再加上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美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小吃街裡短暫死寂過後,尖叫聲四起,反應過來的人抱頭亂竄,寧和市表面的治安雖不如老百姓期盼的那麼好,但鮮有人明目張膽在鬧市區舞刀弄槍,何況最近還處於嚴打時期,放槍的猛人真是一群亡命之徒!
面對亡命徒,老百姓只剩抱頭鼠竄的份兒,槍林彈雨爬過來的肖冰因為要顧及歐陽思青的安危,顯得狼狽,翻滾出兩米遠,昂貴的阿瑪尼西裝已然不成樣子,他站起來順手操住一個瓷盤,兩手一掰,瓷盤裂為兩片,此時,四名帶著面罩的亡命徒舉槍逼近,先開槍的兩人很熟練地拉動槍機,子彈上膛,看這動作便是玩過槍的好手。
肖冰甩手射出碎瓷片,然後抱起歐陽思青,向小吃街出口狂奔,有個累贅在身邊,他再勇悍,也只得選擇退避,至於是哪方面人暗下黑手,他腦海裡閃過好幾個念頭,回河西這段時間,仇人還真不少。
後邊傳出兩聲悶哼,半圓形的碎瓷片深深嵌入兩名槍手的右腕,麵包車裡又跳出兩人,接過受傷槍手的槍,四名持槍漢子逼向肖冰,還刻意保持一定距離,似乎有所顧忌,不敢過分接近,顯然清楚肖冰能以一敵百的變態身手。
四人眼看肖冰遠遁,連放幾槍,奈何肖冰這廝奔行路線出奇的詭異,而且漸漸脫離雷明頓霰彈槍最佳火力射程,三躥兩跳,安然無恙擺脫四名槍手追殺,別說隔著老遠的四支雷明頓,當年一次任務,金山角原始森林深處,武裝毒販營地五支狙擊步交叉射擊,照樣無法傷這廝分毫,很快濃重夜色下沒有了肖冰的影子,四名槍手提著槍又快速返回麵包車。
歐陽思青嬌軀蜷縮,雙臂緊摟肖冰脖子,與其說肖冰抱著她,還不如說她像個八腳章魚掛在肖冰身上,挺暖昧,挺旋漪的姿勢,歐陽思青第一次被個年輕男人這麼抱緊,跑動中的顛簸,使她身子與肖冰結實的胸腹一次次觸碰,饒是面對男人油鹽不進的歐陽大美女也流露出羞赧之色,有些無措,莫名其妙剜了肖冰幾眼。
肖冰只顧狂奔,判斷哪裡可能有人埋伏,走哪裡安全一點,留神警惕每一個潛伏危險的暗角,這就是老A精英的軍人素養,儼然把文化宮北邊幾條小街道當成了沒有硝煙卻危機四伏的戰場,哪有多餘心思理會懷裡的歐陽思青想什麼,他到了小吃街附近那個停車場,確定周圍安全後才放下歐陽思青,步步小心,處處留神,是他深陷陷阱一貫作風,否則他這條小命早丟在某個山旮旯裡了。
路虎越野車雙渦輪增壓發動機低吼,肖冰腳點油門,車子「飛」出車位,慣性作用下歐陽思青身子猛向後靠,死死貼緊椅背,不禁「啊」了一聲,遇事冷靜的大尤物再禁不起折騰,忙給自己系安全帶,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輛墨綠色獵豹毫無徵兆啟動,想把停車場中間只夠兩輛車並排行駛的通道堵死,肖冰冷笑,終於展露在密雲盤山公路開軍用大卡車狂飆的剽悍氣勢,猛點剎車,左打方向盤,性能優良的路虎車四個輪子抱死,粗獷車身原地旋轉一百八十度,調轉的車尾相距獵豹右邊車門不足十公分。
車頭還未擺正,肖冰掛檔,松離合器,再點油門,一連串動作太快,太突然,車身反方向慣性沒完全消失,向前牽引力與向後的慣性要緩衝抵消,導致四個車輪與地面摩擦一兩秒,狂野的路虎才飛射出去,從停車場另一個出口駛出。
四個身材一般魁梧彪悍的猛男從獵豹裡出來,有兩人手中緊握著仿五四手槍,本想攔路行兇的亡命徒丟了魂似的望向路虎消失的方向,肖冰堪稱華麗的玩車技巧實實在在震撼了他們。
「這車開的真他媽的不是個人就一個變態」蓄著絡腮鬍的槍手小聲呢喃,他和幾個兄弟橫行河西、山西、河北三省,吃血飯,綁票勒索,壞事幹盡了,能玩命的猛人也不是沒遇到過,半年前那一票,追殺山西的煤老闆,那傢伙就是國內某個知名飆車俱樂部的會員,開悍馬H2在橫穿太行山的太舊高速狂飆,最後仍被他用改裝後的桑塔納兩千逼進山溝裡,車毀人亡,干他們這行,為了保命,為了有飯吃,玩槍玩車的水準比玩女人的功夫要高深的多,今天這一票似乎碰上了更高深的變態。
「老大那小子的命值一百萬,咱們不能眼睜睜看煮熟的鴨子飛了」旁邊人小聲嘮叨,絡腮鬍瞪他一眼,沉聲道:「換車牌趕緊走,那小子是河西地頭蛇,咱們一擊不能得手就必須躲著,錢是好東西,但要搭上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