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凱越酒店的停車場。
王小輝望著逐漸模糊的車影,皺眉,他和同事尾隨肖冰一夥人下樓,自稱打工仔的傢伙被十幾個貌似黑社會份子的猛人簇擁上車,看來極不簡單,也多少明白了素來比自己還傲的晁志剛為什麼莫名其妙放下架子與羅守義寒暄溫暖。
不就是個有點名堂的混子,值得大驚小怪?
王小輝一家子多是機關幹部,老爸是勞動局副局長,大伯是公安廳政治部主任,還有個在華能集團河西省分公司當副總的姑姑,正處級頭銜的女強人,寧和市黨政機關裡小有盛名的王家離權勢滔天很遠,但又豈是尋常撈偏門走歪路的猛人可望其項背的,王小輝從小在官本位家庭裡長大,父輩們耳熏目染下,自然瞧不起三教九流中劍走偏鋒的上位者,他不理會一旁晁志剛賊兮兮的笑容,鑽進自己的帕沙特轎車裡。
「稀鬆平常的小角色,有啥可牛逼的,這天下是黨的天下,政府是老大,哪怕河西的趙坤、李老九、朱化騰又能把爺怎麼樣。」王小輝叼根煙嘟囔著,一臉不屑。
「守義,我開車送你回去,咱們兄弟都在廳裡混日子,以後多互相扶持,有什麼難事,別藏著掖著怕人知道,跟我說說,能幫的一定幫你。」晁志剛摟著驚詫莫名的羅守義上了警用桑塔納轎車。
羅守義因為去衛生間耽擱點時間,沒看到老戰友威風八面。
夜幕中的金色港灣分外炫目,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烘托出燈紅酒綠的奢靡氣氛,三樓VIP豪華大包廂外,三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拽著個時髦女孩,往包廂裡拉扯,女孩叫喊著、掙扎著、哭泣著,可於事無補,周圍儘是些瞧熱鬧的冷漠臉孔,彷彿這眾目睽睽下的強搶民女是理所應當。
「我同伴報警了你們最好放開我」女孩哭喊,最後僅剩下嗚咽聲,面對蠻狠霸道的惡男,她想跪下來求他們放過自己,難道真沒天理了,自己在河大藝術學院讀兩年了,沒學同宿舍幾個姐妹把臉蛋和身子當資本,遊走於大款和公子哥之間,很本分的靠賣唱交學費,養活自己,隔三差五給下崗父母寄點錢,這也是錯?
「妞別嚇唬爺爺們,你吼破嗓子也沒人理會,哈哈哈。」幾個爺們肆意狂笑,囂張到極點。
女孩一張嬌美懶蛋淒慘無比,哭的很無助,很傷心,一旦被拉進包廂後果是什麼,她不敢想,拚命撐住身子,盡量不讓腳步挪動,可被三個猛男用力拉扯,如此掙扎的效果微乎其微,那道門越來越近,她能聽清裡邊肆無忌憚的淫笑。
金色港灣幾名黑衣保安就站在六七米外,他們緊握對講機,默默看著,有人憤慨,卻因孟沖叮囑過,包廂裡的人來頭極大,別輕舉妄動給坤爺和歐陽總裁惹事,孟沖靠著三樓大廳的服務台,嘴角泛起一抹陰狠。
奔雷虎楊耀去東林坐鎮,二十多歲的肖冰接管鼎盛所有場子,孟沖莫名不忿,就是不服,他這人氣量太窄,偏偏又喜歡自以為是的鑽牛角尖,認為肖冰擋了他上位的路,若說上位,即使沒有肖冰橫空出世,坤爺圈子裡那麼多猛人,怎麼輪也輪不到他,人活一世,別小瞧了自己,但千萬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今天這爛事,罪魁禍首便是他,被三個漢子拉扯的女孩叫露露,是金色港灣夢幻年華演藝廳的臨時歌手,她唱一晚能賺二百塊錢出場費,再加上人漂亮是個很清純又不失時尚韻味的水靈姑娘,每晚收花籃拿到的小費很可觀,開始孟沖想打女孩的主意,結果遭到拒絕,這廝一不做二不休向好色如命的某大少的跟班透露消息,說金色港灣有個水靈的雛兒,報復女孩的同時正好尋肖冰的晦氣,一舉兩得。
肖冰帶人趕回金色港灣,直奔三樓,此時女孩已被拉進包廂兩三分鐘了,金色港灣的規定,除了用身子換鈔票的小姐外,服務人員、公主、演藝廳的女歌手以及從藝術院校請來的伴舞女孩若非自願,客人不得無故騷擾,這些女孩的安全由保安負責。
金色港灣的規定一直是河西眾多夜場裡的金字招牌,賣藝不賣身的女孩來這裡賺錢不必提心吊膽,時時提防男人們的齷齪伎倆,這規則是由從風塵中混出頭,以手段毒辣臉蛋漂亮聞名於河西上流社會的歐陽思青所定,而今晚,規則似乎要被打破。
天字號VIP包廂保底消費一萬八,是有錢的主揮霍顯擺的場所,四個馬仔聚在零號包廂門口,抽煙聊天之餘為主子望風,瞅見一群人氣勢洶洶逼近,很有警覺性地扔掉煙頭,拉開架勢,肖冰沒給這些繡花枕頭太多反應時間,一腿掃趴下倆,剩下兩人被十幾人拳腳相加,忍痛爬進包廂。
肖冰踹開包廂的門,看到一副難以忍受的畫面,漂亮女歌手趴在大理石茶几上,面如死灰,徹底絕望,兩個男人死死按住她胳膊,上衣縷爛,裸露白嫩肌膚,牛字庫也已褪至小腿處,露出僅剩純棉內褲包裹的渾圓臀部,那位鍾情於開苞玩**的大少,**上身用皮帶抽打女孩,見女孩拚命夾緊雙腿,更是興奮嚎叫。
可憐的女人啊,這時候你用什麼去抵擋畜生的蹂躪,捍衛自己的尊嚴與清白?女孩第一時間想到了死,卻又放不下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盼她出人頭地、想看她過好日子的父母,她咬破嘴唇,鮮血順著嘴角淌下與淚水融在一起滴落。
「畜生!」
肖冰漲紅臉,憋出兩個字,馬飛他們湧進包廂後都是一愣,歐陽思青立下規矩就是見不得這種事發生在金色港灣,黑衣保安們一擁而上,控制場面,那位嗜好變態的大少若無其事坐下來,拿起茶几上一瓶紅酒砸向肖冰,吼道:「給爺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