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冰一人之威已然蓋過混混們的囂張氣焰,沒人與他正面交鋒,有些膽子小的早縮在了人群最後邊,這次他干趴下十幾個人,輕而易舉衝到路對面的金盃麵包車前,拉車門的瞬間,兩個傢伙揮木棒偷襲肖冰,結果擀面杖粗細的木棒砸在肖冰後背斷裂成幾截。
老A裡的變態們,一身精健肉疙瘩那是用特製的木棒膠皮棒甚至是鐵管打出來的,普通人的拳頭捶在這些傢伙身上跟打在鐵板上差不了多少,抗打擊能力之強悍與傳說中的金鐘罩鐵布衫有一拼。
肖冰沒有急著拉開車門,而是扭回頭冷冷望向偷襲的兩個混混,兩個傢伙嚇得失聲尖叫,抱頭鼠竄,連滾帶爬鑽進人群,灰頭土臉的混混們早驚得不知所措了,今天聚集過來的混混們哪個不是幹架經驗豐富,「見多識廣」的茬子,但頭一回碰上老A裡的變態,也算他們夠倒霉。
車裡,小毛目瞪口呆,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是被嚇得,常說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真遇上事了,哪有這份視死如歸的淡定,肖冰拉開車門,把小毛拽出來,扔在一大幫混混腳下,然後走過去抬腳將這廝的頭踩得貼在路面上,道:「你就這點本事?」
周圍拎著砍刀棍棒發呆的混混們呆呆望著巋然不動的挺拔身影,手足無措,有些傢伙的眼神裡除了懼怕還有那麼一絲絲帶著虔誠的崇拜,肖冰現在要是放話說收小弟,指不定就有人點頭哈腰跑過來,甘心情願做他小弟。
「我我我堂哥是寧和六虎中的黑虎王強」小毛說話帶著哭腔,極度恐懼和委屈後終於搬出了給他撐腰的人物,短短幾年小毛能在南城區混的風生水起,全憑他堂哥王強撐腰,南城區這一片有資歷的混混礙於黑虎的面子讓他三分,避免與他擦出不愉快的火花,沒啥資歷的混混抱他大腿還來不及呢,哪敢惹他。
小人物得志了難免夜郎自大,最近一兩年小毛總覺得自己也是道上響噹噹一號人物,雖不至於自大到與他堂哥比,但常常自稱城南一哥,不把年輕一輩放在眼裡,今天栽個跟頭既丟了面子,又傷了自尊,順路走習慣了沒遇到過啥挫折的他,經過肖冰一番折騰都快處於崩潰邊緣,心裡是三份畏懼、三分委屈、三分痛苦,僅剩一分不服。
肖冰看得出腳下的小毛哥與上次挨了耳光後的表現頗為不同,知道丫的害怕了,他笑了,笑的很輕鬆,穿著軍用登山皮靴的腳肆意揉搓小毛臉蛋,緩緩道:「去叫你堂哥我隨時奉陪。」
肖冰說完轉身離開,小毛本想用堂哥的名號嚇住蹂躪自己的百態,可哪曾想人家一臉的無所畏懼,好像「黑虎王強」屁不算一個,本就受傷的心又被狠狠打擊一回,暗自揣測難道這變態他媽的是扮豬吃老虎的牛人?
小毛哭喪著臉,掙扎爬起來,有氣無力地吐出兩顆槽牙,看也不敢看肖冰背影,以一毆百的混戰來得快,去得也快,小毛被幾個青皮漢子扶進麵包車,百餘人倉皇離去,丁字路口處留下斑斑血跡。
「沒啥事吧?」一直冷眼觀戰的寧秀兒迎上肖冰,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不見傷痕,才輕輕淺淺地笑了,這一笑倒使小家碧玉的她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嫵媚,足以媲美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那種驚艷。
肖冰都不好意思直視她,心裡打鼓,這丫頭好好打扮打扮肯定比那些電影明星還好看,山裡的姑娘水靈啊。
「哥的身子骨結實,那些飯桶傷不到我,就是再來**十個一樣把他們干趴下,今天我幫你推車。」
肖冰說著話幫寧秀兒推腳蹬三輪車,這次秀兒沒執拗地把他拽到一邊,跟在後邊羞答答捏著搭在高高胸脯上的馬尾辮,嘴角時有笑意浮現,不知心裡想了些什麼,有經驗的大媽定能從中瞧出點端倪,可惜肖冰走在前邊,什麼都看不到。
一輛黑色桑塔納趕上兩人,車窗打開,陳剛探出頭對肖冰道:「兄弟,今晚有空沒?想跟兄弟坐坐,喝喝酒,聊一會。」
肖冰略微皺眉,隨即點頭答應,這段時間秀兒能無視城管安安心心做生意,且日收入突破百元,完全是陳剛的照顧,他到底什麼目的,得弄清楚,現在這社會害人之心未必不可有,防人之心絕對不能無。
肖冰把秀兒送到巷口,秀兒低低說了句「要早點回來」,推著三輪車急匆匆進了巷子,光線暗淡,掩蓋了她臉上泛起的一抹嫣紅,肖冰以為這妮子害怕一個人呆在家裡,不以為然地搖頭笑了笑,一直注視窈窕背影消失在巷子盡頭。
說來別人興許不信,他對秀兒的呵護是自然而然發自內心的關懷,不摻雜任何齷齪想法,或許是身邊沒了親人,單純的把秀兒當成妹妹,又或許張倩的離開使他失去了感情寄托,以秀兒來忘卻曾經那份情,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正對巷子口有家叫「興隆酒家」的二層樓飯店,規模很小,裡邊裝修更沒啥講究,陳剛當了副隊長後很少來這類工薪階層顧光的小館子,城南區市容管理大隊副隊長有簽單公款吃喝的權利,當然要選好地方,今天是肖冰選了這裡,另當別論,他上二樓挑了間三合板圍起來的雅間,點了幾樣小炒,要了五瓶青島啤酒。
「兄弟,你肯定在想我無事獻慇勤有什麼鬼心思,我呀也是當過十幾年兵的人,喜歡跟部隊裡有血性的漢子相處,直來直去多爽快,只是進了單位盡他媽遇上些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傢伙,一天到晚勾心鬥角,累人,那天見了你有種很投緣的感覺,沒啥別的意思,就是想交你這朋友。」陳剛啟開一瓶啤酒推到肖冰面前,一改以往沉穩緊身的作風,知道從部隊出來的人不喜歡你裝逼玩深沉。
陳剛表現的爽直,肖冰也沒刻意做作,喝了口啤酒道:「看來跟我投緣的人真不少,前段時間有人說跟我投緣交定我這朋友了,我還尋思他是不是吃錯藥了,青睞個一窮二白的小人物。」
「他看的起兄弟說明他有點眼力,這人如果不是下九流裡的癟三,多交個朋友對兄弟有好處,要在社會上吃得開,人際關係太重要了。」陳剛點頭道,從當兵轉士官到轉業回來安排工作,最後爬上副隊長的位置,十幾年裡他比一般平頭百姓更清楚人際關係的重要性。
肖冰捏著啤酒瓶,瞇眼望向對面陳剛,「那人的爺爺是總參一把手,肩膀上扛著三顆將星的上將,我高攀不起啊。」
「呃!總參一把手?」陳剛立時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