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閃而過,緊接著鮮血飛濺,人群的上空平白的多出了兩顆人頭飛起。
再轉眼一看現場,只見此時的孫華手中正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劍身正柔軟的在空氣中晃動著,看那劍尖耀眼的光芒,這絕對是一把削鐵如泥的軟劍。平常他是纏在腰間當皮帶用,一般情況下他是很少會動用到武器,其實像他現在的這種身手,雖然不能達到摘葉飛花傷人的境界,但是他的水平卻已經是絕無僅有的,目前這個世界由於古武術的沒落,大部分人都是只會一些花拳繡腿,再不就是靠著一副強壯的身軀空有一身蠻力,可以說赤手空拳能成為他對手的在這世上還真的找不到。
這次在目睹自己的人馬被射殺的慘狀後,憤怒的他一下子就拔出了那件殺人利器,軟劍在他手上就彷彿槍支在軍人手上一樣,成為了置人死地的絕世凶器。
果然,眨眼間又有幾顆人頭飛起了。由於他的動作太快,很多人的身體機能還沒有反應過來,前一刻還在走動著,下一刻就已經身首異處了。身體沒有了大腦的控制,很快就萎靡的倒在地上了。
孫華一劍在手,仿如殺神臨世,身影飛射之處必有人頭落地,一時間令到對方的人恐懼異常,他們不停的往後縮,試圖借用距離拉開跟這個恐怖死神之間的尺度,只是無論他們怎麼退,怎麼縮,這麼一點距離對他來說也只是方寸之地,幾個閃身之間就已經達到了。
一個個人頭的飛起,見著一個個同伴身首異處,幾乎令到這一群人的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最後有一個人終於受不了這種精神的折磨,大叫一聲拋棄了手中的槍,瘋狂的從窗戶中跳了下去。他不管這兒已經是三層,不管跳下去有可能會斷手斷腳,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盡快遠離這個魔鬼,盡快逃出這個血腥屠場。
經專家鑒定過,人都會有一種跟從的心理,就如一個產品,無論它是好還是壞,只要有很多人買,有很多人用,那就會有人跟隨著買和用。對他們來說,多人用的東西一定就是好東西。
現時的情形同樣如此,之前沒有人逃跑,因此即使面對將要被殺的可能,他們也不敢離開,可是現在有人做出了榜樣,這群人立刻就如潮水般的往後退,往上跑,手中的槍已經成了累贅之物,他們將其往地上一拋就迅速地逃命去了。
可是孫華心中的那一股鬱悶之氣還沒有發洩完,又怎麼可能會任其目標的離開,一個箭步跨出,還沒有來得及開跑的人就已經人頭落地了。他的招式快,狠而且辣,往往一劍過後對方就再也沒有生還的機會,他臉上異常的冷峻,彷彿一個殺人機器一樣追殺著那些人。
靠近窗口的人見此情形,再也顧不上其它了,輕輕一躍就從窗戶跳了出去。即便是斷手斷腳也總斷頭要來得強。
隨著對方的潰退,很快,三層內孫華再也找不到要殺的目標了。那些躲在一旁的黑衣人此刻也都走了出來。他們在屍體群裡翻搜著,找尋著自己的同伴,找尋著認識的人。
連串的動作只令到孫華有些微的輕喘,見對方都已經逃離現場了,他也懶得去追趕,他能感覺到正主兒陶旭笙此刻應該也在數里之外了,雖然也許他此刻騰身去追趕,絕對能追得上他,可是現場中的那些人還得要他去處理,看看那些傷者中到底還有多少個還能救得活,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兄弟遠比陶旭笙來得重要。
他快步走到了梁敦廈的身邊,低身打量著他的傷勢,一看之下當場大舒一口氣,雖然此刻對方一動也不動,可是他能發現對方並沒有生命的危險,當然,前提是要搶救及時。大概對方只是胡亂掃射,幾顆子彈並沒有打中他的要害,他此時只是因為痛疼暈過去而已。
孫華從身上撕下衣服的一角,迅速的將梁敦廈的傷口緊緊的紮著,不讓那些血流得更多。可惜的是他並不會傳說中的點穴功夫,否則點上兩下就能止血了。
他冷靜的抬起頭來對其它黑衣人說:「快!將他抬上車,盡快送回去!」
黑衣人聽了當然不敢怠慢,連快幾個人上前一人抬一角的將他抬了起來,他們也是經常在刀口中求生的人,所以也明白動作不能過大,盡量讓傷人感到平穩一點。
看到眾人抬走了梁敦廈後,孫華又轉身去看已經沒什麼氣息的霍負浪。實話說他對這個人感情有點複雜,當時他剛回來的時候,有他的幫忙,著實令自己方便了不少。可是後來他發現了對方竟然有了反叛之心,不由得感到一陣失望,而且對一切也作好了準備,一旦對方有所行動,他就可以在第一時間內將其殲之。可是後來發現他竟然按下了那蠢蠢欲動的心理,繼而親自帶隊來到O城執行他的命令,他感到一陣安慰,無論怎麼說,能回頭是岸,這就已經值得他放心了。此時見到他傷勢如此的重,細看一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輕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強行壓下心中的那股悲憤之情。遙望著遠處的樹木,目光如電,心中暗自狂呼著:「陶旭笙,如果還讓你活在這世上,我以後就改跟你姓!」
再望了一眼倒臥在地上的霍負浪,他揮了揮手,示意其它人將他也抬回去。
此時在遠處的陶旭笙從逃離的手下的電話中得知他所有的人都已經全軍覆沒了,他心中感到震驚不已,跟開車的許先生互望了一眼,也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難以置信,他們留在那裡的少說也有百來人,前後不到半小時的時間竟然全面敗退,對方僅有一個人吧?而且他們的手上還有強大的軍火。太不可思議了!
這時候許先生才感到自己剛才的決定是多麼的正確,如果等到對方來到才想跑,那應該是不可能的,對方挾著強烈的復仇意念而來,所爆發出來的氣勢竟然是如此的猛烈,他到底還是不是人?
「許先生,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陶旭笙有點茫然的坐在那裡喃喃問道。自己的所有人連月澗的人手也動用了,現在全軍覆沒,再從外圍抽掉過來的人手那些都只能嚇唬一下人,根本就不能形成什麼攻擊力。
「撤!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撤退這一條路!現在我們只能將自己轉明為暗,在暗處繼續積聚力量以求東山再起。」許先生還能冷靜的分析著。
撤?我們能撤到哪裡?陶旭笙心中暗道,他現在腦袋亂得很,這一次的打擊對他來說是何等的重,一下子將他的有生力量打散得七零八亂。其實他不知道,當時孫華只是殺了數十人而已,其它的人都四散逃跑了。
「真的再也沒有其它辦法了嗎?」他猶不死心,自己籌備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才趕跑了何老頭,當上O城的地下皇帝沒幾天就要撤離了,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我們到O城邊界的地方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看清楚情況後再另謀打算。總經理,放心吧,一時的退讓並不代表什麼,能屈能伸這才是大丈夫。」儘管許先生也知道這話說起來不大可信,對方的實力太強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東山再起的機會,如果對方一開始就打算置他們於死地,那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過死神的鐮刀。他此刻還在暗心對方會追趕上來。暗暗決定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要盡快將情況向主人報道。
此時陶旭笙也已經六神無主了,而且再也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主法,只有聽之任之。
在別墅山腳的莊園裡,孫華已經告知古馳那反骨仔的有生力量已被打跨,叫他召集人馬去接手原本應該屬於他們的資產。
而另一方面,他又在一個房間裡臨時搭建起一個手術室,對那些能救的兄弟進行著治療。他並沒有選擇去醫院,因為那些庸醫並不能得到他的信任,憑他們的技術,這裡起碼有一半人要放到停屍間裡。
他將那些受傷較重的人放在前面,梁敦廈和霍負浪首當其衝。
他熟練的打開他那個醫療工具箱,拿出一把剪刀來輕輕的將梁敦廈的外衣剪開,映在眼簾的起碼有五個彈孔,槍洞的那些皮肉往外翻濺開,鮮紅的血肉明顯可見,邊界的地方也明顯有一些燒焦的痕跡。還有些微的鮮血在慢慢的往外滲著。
孫華眼睛都沒有眨上一下,飛快的拿起一把細長的手術刀,手起刀落,梁敦廈的胸腔立刻被剖開了,由於事前已經上了特效麻藥,所以當事人一點痛楚的感覺也沒有。依然安詳的躺在那裡緊閉著眼睛。
在那幾盞臨時湊起來的無影燈下,孫華仔細的檢查著他的身體內部,不一會兒後他就已經心中了然了,暗歎梁敦廈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