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好漫長,漫長地彷彿時間停擺。
就在我落筆的那一刻,一個人影忽然飄進了窗戶,我很不滿,為什麼隨風總不好好走正門。不過只要他回來,我就安心了。
踩到了我扔在角落的廢稿,我的神經立刻高度緊張。
只聽他嘟囔道「什麼東西?」說著想去揀,我騰地站起來,大喊道「別揀!」
彎下腰的隨風頓住了,右手懸在紙團的上空,他側過臉,對著我挑了挑眉,我對他擺了擺手,他揚起一抹壞笑,我立刻朝紙團撲去。
他輕鬆地撿起了紙團,我撲上去就搶,他身形靈巧地閃過,眼角上吊著看著我「你該不會又畫我的女人像吧。」
「沒有!我發誓!」我舉手發誓。隨風瞇著眼看了我一會,笑地越發狡黠,雙眼放光道「那我倒是更想看了。」他作勢要打開紙團,我立刻雙手抱拳,哀求道「求你……求你別看……」
他皺起了眉,眼中含著對我的同情,他柔聲道「雖然你哀求的樣子很讓我心疼,但我,還是決定看了。」他揚起一個大大的可愛笑容,然後打開了那個紙團,我立刻摀住臉。
房間裡靜地出奇,燈光搖曳,微風陣陣,我從指縫裡偷瞄隨風,他雙眼圓睜著,雙唇漸漸張開,臉並不像我想的那樣發紅,而是漸漸蒼白,忽然,他將稿紙揉成團。眉角直抽「你,你居然寫了兩個男人……」
他鐵青的臉上畫滿黑線,我露出了眼睛。眨巴著,雙手依舊捂著臉。點著頭「裡面的兩個人該不是以斐崳和歐陽緡為原型吧。」他依舊沉聲問著,看樣子是無法接受。
我搖著頭「那是以前就寫好的……」
「難怪……」他緊緊捏著紙團,「難怪你總是把我跟男人……算了,你該不是喜歡女人吧——,電腦站更新最快.」他地面色漸漸恢復,煞是認真地看著我。
我笑了「怎麼可能?」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面前。想將紙團從他的手裡拎出,無奈他捏地很緊,我只有用力地扯,「撕拉」我扯出了一角,人往後趔趄,隨風順手撈住我地腰,扶住了我。
我和他面對面站著,他略略低下下巴凝視著我的眼睛,我在他地凝視下變得心慌。只有垂下臉避開他的視線,他的手就放在我的腰上,我全身的細胞都集中在那裡。敏銳地感覺著那裡溫度地變化。
「隨風!」我慌忙喚他。
「嗯?」他算是應了我一聲。
我低眉問道「讓你查的事查地怎樣?」
腰間的手瞬即消失,溫度退卻。卻是一陣空虛和清冷。我不禁出了一會神。
他迅速關好門窗,我感覺到事態有點嚴重。趕緊坐好聽他的匯報。
一個竹筒扔到我桌上,這是一個普通的信箋竹筒,封口處有著奇怪的圖文,像是徽章。
「你自己看。」隨風靠在書桌邊,雙手環胸,一條腿曲著,腳尖點地,這是他一貫的站姿,酷酷的,拽拽的。
我被他說地有點緊張,小心拆封,倒出了紙卷,打開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合上嘴,這就是隨風三天查到地結果,這個結果實在太讓人……震驚!
「真是他?」我不可思議地瞪著隨風,還是無法相信信箋的內容。
「嗯!」隨風認真地點著頭,「我也沒想到,起初我也以為他只是普通的退隱地江湖人,卻沒想到是天目宮的二當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天下訊息,竟在我手。是這個世界最有規模地情報信息組織,書冊,就是他們傳遞訊息地方法之
厲害!實在厲害!我忍不住問道「比你家的還厲害?」
「那倒沒有,不過也已經是首屈一指。」
「那思宇跟著他會不會有危險?」
「這倒不會,相反更安全,他們天目宮耳目遍及天下,甚至是深宮內院,我看,韓子尤多半已經知道你們地身份。不拆穿你們,估計原先是你們有利用價值,對於天目宮,消息就是金錢,至於現在,應該是為了思宇。」
「難怪這傢伙這麼有錢,幾千兩拿出來眼睛眨都不眨。」
「不止如此,他武功也很厲害,在我面前從不顯露半點痕跡,可見他內功深厚。」
聽隨風這麼說,我安下心來。既然隨風說他們是最厲害的情報組織,那麼只要他們不出賣我們,又有誰會知道我們的動向?至少在時間上,就可以拖很久。難怪隨風說這樣反而更安全。
雙手枕在腦後,抬腳放在桌上,翹起了椅子,看著隨風道「這下我可以安心離開了。」
他的眼神變得柔和,看著我道「跟我回去?」
「對哦……跟你回去,還可以見到斐崳、歐陽緡和小妖……」我緩緩閉上眼睛,真的,真的好想他們,眼前漸漸浮現斐崳的臉,他其實跟我書中的梁若很像。
靜靜的空氣裡傳來隨風輕鬆的笑「是啊,你不知道小妖在養病的時候有多調皮,能動了就到處亂跑,抓都抓不住它,我們都知道,小妖也很想你。「是嗎……」光想想小妖那不老實的樣子,我就想笑,「看來我魅力挺大,男女老少,飛禽走獸通吃……」我有點揚揚得意,靜靜的空氣,只有絲絲的風聲。
奇怪,隨風怎麼不說了?我還想聽聽其他人呢,他不說話,房間裡就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地只聽見我一個人的呼吸聲,隨風的功夫很好,他在我身邊,我向來聽不見他的呼吸聲,除了……他吻我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該死!我怎麼又想起那兩個晚上!心開始紊亂,臉再次燒了起來。心虛起來,隨風就在邊上,看到我臉紅多臭。
我慌忙睜開眼睛,卻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臉,我當即屏住了呼吸,他靠地好近好近,我滿眼只看到了他的唇,他的唇就在我唇的上方,只有一層薄薄的空氣阻擋了他們。
心跳開始加速,我重心不穩地往後倒去,隨風扶住了椅子,按下了我的腿,他帥氣的臉依舊沒離開我半分,火熱的視線正牢牢鎖住我的唇。
「以後別翹椅子了,太危險……」他沙啞地說著,灼熱的氣息吐在我的唇上,我的唇立刻熱燙起來,彷彿在回應他,一副又一副的畫面再次浮現在眼前,那兩個晚上,那兩次親吻。
我從他身下慌亂地鑽出,氣結道「接……接下來,我們……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這件事……以後再談。」我逃也似的離開房間,那裡空氣稀薄地讓我窒息。
他喜歡我,他肯定喜歡我!
頭痛。他喜歡我做什麼!我有什麼好!他不是在北冥面前把我說得一無是處嗎?那現在又算什麼?青少年戀愛養成訓練的對象?拿我作感情實驗品?由戀母情節衍生出來的另類情感?
還是見我比較受歡迎,挑起了他的好勝心,也想插一腳?
哎,青少年的感情就是如此衝動,一點也不沉穩,也最不牢固,玩完了就扔。這可不行!我是誰?我是雲非雪!如果被他玩我豈不顏面掃地?找個機會要好好給他上一下心理輔導課,不能再讓他這麼亂來。
慢著!我跑出來幹嘛?那是我的房間耶!臉上立刻畫滿黑線,發現在隨風面前,我總是做蠢事,現在他一定在房間裡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