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舍的氣氛有點僵,我也不管他們,自己先吃,舉筷夾自己最愛的雞翅膀,忽然筷光一閃,雞翅膀消失無蹤,轉眼一看,那雞翅膀已在隨風碗中,隨風一臉得意地笑。
怒!
看在他小孩子的份上,不跟他搶。
再舉筷夾魚,筷光再次一閃,夾住了我的筷子。
我撤!我再夾,他又搶!
「隨風你找死啊!」我怒了,摔筷子,隨風隨意地含著筷子,笑道「這才像你嘛。」
原來他犯賤,不習慣我對他好。
他的碗碟裡全是我愛吃的,更可惡的是他搶走了不吃,堆了滿滿的一碗,隨風這個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傢伙。汗!這個比喻在此處有點不恰當。但是,不管了,我一定要搶回來!
坐在我對面的思宇惶恐地將自己的碗碟用袖子掩好,大家相處久了,我那幾招她早就清楚,沒錯,我決定打噴嚏。
我打……怎麼回事?鼻子被人用筷子夾住了。
「你那幾招都用爛啦。雲非雪,該換換啦。」隨風懶洋洋地說著,眼中帶著挑釁。
他放開筷子看著我「還有什麼招數?」
我瞇起了眼睛,他滿眼微笑,卻是一臉的戒備。臭小子,跟我鬥?
我瞄向思宇,思宇立刻揚臉夾蒼蠅,彷彿在說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坐到隨風的身邊,他愣住了,護好自己的碗碟。
「風風乖∼∼∼」我抬手撫上他嫩滑的臉,「讓著姐姐,知道了嗎?」
隨風愣愣地看著我,眼神漸漸黯了下去,我繼而雙手捧住他圓圓的臉,紅暈漸漸在我的手下漾開,嬌艷的紅唇在我雙手的微擠下,更是自然的張開。
「風風最乖了。」他的手漸漸離開了桌子,輕輕扣住了我的手腕,「姐姐決定獎賞風風一個……」我微微張開的嘴,溢滿了笑意,「一個……」我緩緩靠近他的臉,看地思宇直起雞皮,她在一邊拚命撫著身體,「一個噴嚏!」
說時遲那時快,我扭過臉就對著隨風的碗碟來了一個象徵性的噴嚏,然後搶了他的碗就回到原來的位置,開始勝利後的大笑「哈哈哈……隨風,我雲非雪不僅會用噴嚏計,還會用美人計,傻小子。」我狠狠捏著還沒回過神的隨風,他的臉在我的手下變得不成型,思宇幸災樂禍的趁機捏他另半邊臉。
「對了,非雪,鋒鋒好像是你家的狗吧。」思宇對我眨著眼睛。
我故作恍然大悟「是啊,你不說我都忘了,沒錯,我的鋒鋒啊。」我越發使勁地捏隨風的臉蛋。
怒容漸漸出現在他的臉上,他低垂眼簾,一股陰寒的殺氣在他身上出現,整個竹舍的空氣驟冷,我和思宇對視一眼,同時向他俯身,在他的兩側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隨風的眼睛暮然睜大。
我和思宇笑著坐回原位,開始吃飯。
「思宇,這魚你喜歡吃。」
「謝謝非雪,非雪,這是你最愛的豆腐。」
「是啊,豆腐啊,哈哈哈。」
「瞧你那淫蕩樣,真懷疑你是不是拉拉。」
「我雖然不是,但演起來絕對像,上官可被我嚇哭了呢。」
「是啊是啊,我想想上官的樣子就想笑,哈哈哈,非雪你真壞。」
「哈哈哈……」我和思宇的笑聲迴盪在竹舍裡,一邊的隨風,嘴角始終保持上揚狀態……
隨風是第二天早上走的,因為他在我的床邊囉唆了半天,我當時還神遊太虛,就被這個唧唧歪歪的傢伙吵醒。
「我要走了,雲非雪。」
「恩……」我懶得睜眼看他。
「你做的娃娃青菸真的會喜歡?」
「恩……」我用被單蒙上了頭。
「在這裡可別惹事,沒人再幫你收拾殘局了。」
「恩……」拿我當小毛孩啊。
「喂,我就要走了,你怎麼也不表示表示?」
煩!他怎麼不去煩思宇?
「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
怎麼跟女孩子一樣會胡思亂想,看來得哄哄他。
我吃力地抬了抬眼皮,看見撐在我上方模糊的黑影,我張開雙臂,隨便抱了一下他,像兄弟一樣拍著他好像有點僵硬的背「祝你一路順風!」然後我放開了他,再次閉眼,無力地揮揮手,連那句「拜拜」都沒力氣說出口,自己就再次陷入黑暗中。
等我再次醒來,太陽已經曬到大屁股,思宇坐在我的房間裡,正拿著一張字條,見我醒來,便滿臉堆笑,她的笑容在陽光下是那麼燦爛,那麼迷人。
思宇,笑的時候最美麗!
「哈哈,非雪你完了!隨風算是纏上你了!」她甩著字條,得意洋洋,汗一顆一顆從我的額頭爆出,只見上面寫道「家事告一段落後,接你回家。」他好歹也加個「們」字啊,寫得這麼曖昧。
「看來這隨風是要跟你鬥到底了!非雪,你魅力好大啊……」思宇開始往我身上粘,「夜鈺寒、水無恨,隨風,你讓一個給我嘛∼∼∼」她抱著我,搖啊搖。
我陰下了臉「你明知道隨風不是這個意思,你還亂說,你要就給你。」
「不行!他太小了。」
「他不是和你同歲嘛。」
「你裝傻啊,我實際比他大四歲呢,我不喜歡姐弟戀。」思宇放開了我,嘟起了嘴,望著窗外,雙手撐在床沿,開始甩她的腿,「哎,我什麼時候才能碰上一個好男人呢。」
本來想說隨風比她成熟,可我彷彿看見一縷淡淡的怨氣從她的頭頂冒出,然而,她渾身又被一種希望的光亮所包裹,哀怨的神情中卻夾雜著強烈的慾望,我嘴角開始忍不住上揚「思宇,現在好像是夏天吧。」
「恩哪!」
「應該過了思春的季節了吧。」
「非雪你!」思宇不用任何修飾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圓圓的小臉變成了包子,「哼!非雪最壞了!」她將我撲到,狠狠晃著我,她就會這招……
隨風離開的第一天就在這搖晃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