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又被人脫衣服,還是那個小宮女,此番她是為我上藥,看著她手中的琉璃瓶,應該是另一瓶玉膚膏。
左邊的臉頰涼涼的,屁股上也涼涼的,黑線畫滿臉,渾身發涼,她居然把這藥擦完我的臉又擦屁股,雖然這很正常,可心裡難免不起疙瘩,感覺自己的臉就長在屁股上,有種便扭的感覺。
「雲大人您醒了。」小宮女低眉行禮,看來這宮女是拓羽的人,很機靈。
「嗯,我餓了。」
「奴婢這就去為您準備。」
「慢著,現在什麼時辰?」
「未時。」小宮說完就走了。
未時,就是下午一點,我昏睡了多久?費力地撐起身體,屁股好像沒那麼痛。就在我想起身如廁時,門外忽然傳來喧鬧聲,我只有再次趴回,閉上眼睛。
「本宮要進去!」這聲音很熟悉啊。
「娘娘就別為難小人了,哎喲。」又是一聲耳光,哼,這女人打人打上癮了!
「哼,本宮倒要看看誰敢攔著!」
「如果是哀家呢。」是老太婆,她怎麼又來了。
「啊!臣妾叩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哼!瑞妃,你好大的膽子!」
「妾身不知。」瑞妃的口氣有點心虛。
「要不是你,能鬧出那麼大的事?」
「太后冤枉,是那雲非雪魅惑皇上!」
「掌嘴!」
「啪!」
「啊!」瑞妃一聲哀嚎。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這巴掌聲可真夠響,瑞妃一定被打地夠嗆。
「這雲非雪是未來的郡馬爺!那夜他找皇上有要事匯報,你卻因為自己的臆測而打了他!你可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仗著皇上對你的寵愛,你在後宮那些破事哀家也不來管你,而今你卻打了朝廷重臣,還是未來的郡馬!你讓水王爺的面子哪裡放?讓哀家的面子哪裡放!」
「妾……妾身知錯,妾身知錯……」
「這雲非雪還擊也有錯,皇上已經仗刑雲非雪,為了顧全水王爺的面子,皇上不得不留雲非雪在宮養傷,你現在還不依不饒,實在可惡!哀家身平最恨的就是你這種妒婦!」
妒婦?怎麼好像說她自己。
「妾身知錯,妾身知錯!」
「哼!真是越看越討厭,擺駕!」
「太后起駕——」
一場鬧劇居然是老太后擺平,她這樣一番話自然是說給所有人聽的,這下我在這裡養傷倒是順理成章的事。
瑞妃因為嫉妒打了我這個堂堂郡馬爺,我為了尊嚴就打了瑞妃,拓羽為了自己的尊嚴,就打了我,然後要顧全水王爺的面子,就安排我在宮裡養傷。
所有的罪名都推倒瑞妃一個人身上,而我和拓羽就成了都是為了捍衛尊嚴的男子漢,曖昧關係也一夕掃除。聽說瑞妃好像是滄泯護國大將瑞將軍的女兒,那瑞將軍下面也有不少人,這下說不定還可以動搖一下他們的地位。
哎,皇宮就是如此,屁大點事,能牽扯一大堆人的利益。
如此一來,上官在宮中的地位無形中又上升了一級。
稍頃,小宮女就帶著食物走了進來,是一碗清粥。該死,誰定的菜譜,這不是要餓死我,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我趴著吃很費力,小宮女細心地給我餵食,我看著她圓圓的臉蛋就想起了思宇,忍不住問道「你叫什麼?」
「奴婢春兒。」
「春兒,嗯,幾歲?」
「十六。」
「是皇上的人?」
春兒的手顫抖了一下,臉頓時紅了起來「奴婢是皇上的奴婢,並不是皇上的人。」
哦,原來我問得比較曖昧,我只有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啊,對了,瑞妃真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既然這春兒是皇上的人,定然不能直接套話,不如改用迂迴前進。
「嗯,瑞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但卻在柔妃娘娘入宮之前。」
「柔兒?哎……」我裝作愁眉不展的樣子,「柔兒沒什麼後台,怕是要吃虧吧。」
「是啊。」春兒歎了口氣,這丫頭的話匣子算是被我打開了,「柔妃娘娘剛入宮的時候,日子可真是不好過啊,時常被瑞妃為首的妃子們嘲笑,欺負,謾罵,排擠,不過雲姑娘放心,柔妃娘娘全忍下了,而且太后還很喜歡柔妃娘娘,常去聽故事呢。」
聽到這裡,我心底泛起一絲酸楚,上官一個人在宮裡無疑是孤軍奮戰,而她都挺了過來,做女人難,做宮裡的女人難上難!
「不過奇怪的是,柔妃娘娘從一周前開始把皇上趕出宮睡。」春兒一臉迷茫,我聽了也覺得奇怪,承歡皇上是每個妃子夢寐以求的事,怎麼上官反而把拓羽趕出房間,這到奇了。
「所以皇上就去瑞妃那裡睡,後來發生這件事,皇上便不再去瑞妃那裡睡,只有跑這裡睡,哎,皇上真是可憐……呀!掌嘴,奴婢怎麼說起皇上的家務事了。」說著春兒就趕緊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
無語,感情拓羽沒地方睡就跟我擠床……不過這上官的確奇怪,難不成要以退為進?皇上跑這裡睡,也難怪那瑞妃剛才到這裡罵人了,我於是問道「這瑞妃好像很厲害,人人都怕她。」
春兒聽了緊張地看了看身後,說話開始變得小聲「瑞妃是護國大將軍瑞成的孫女,瑞家世代掌握兵權,滄泯大部分兵力就掌控在瑞家和水王爺手裡,瑞家主內,水王爺主外,可憐的皇上,既要看水王爺臉色又要看瑞家的臉色。」春兒說著說著神色黯淡下去,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我猜想這裡面有遊說的成分。
「幸好瑞家和水王爺並不合,他們相互牽制,相互提防,所以雲大人若是成了駿馬,柔妃娘娘將可以跟瑞妃勢均力敵,瑞妃對皇后的寶座也可以有所忌憚和收斂,就連瑞大人也不敢再用兵權來脅迫皇上立瑞妃為後,可惜現在……」春兒幽幽地歎著氣。
原來拓羽那小子讓我成為駿馬還有這一層含義,用女人來約制女人,好一招讓女人來為難女人,這下他倒是省了不少心,反正女人掐起來,自有太后管。
「原本在瑞妃入宮後,水王爺就想安排水郡主入宮,卻沒想到被柔妃娘娘佔了先,結果水郡主就沒入成……」春兒努了努嘴,好像對水嫣然沒入成宮覺得惋惜,我到不覺得,甚至開始懷疑當初拓羽之所以答應封上官為後這麼爽快,就是為了讓她盡快入宮,以此來拖延水嫣然入宮。
試想他身邊已經有一個時時匯報的柔妃,又怎能再多一個水嫣然,僅管水嫣然是那麼純淨,可以拓羽和太后的性格難保不提防她,原來拓羽這小子的皇座坐地這麼不穩當。
「那……」我遲疑著,我對柳月華這個女人很好奇,可怕問出來讓春兒起疑心,她畢竟是拓羽的人,定然會將此番我醒來後與她的對話詳詳細細地匯報給拓羽。
「怎麼了?雲姑娘?還有什麼要問春兒的嗎?」春兒端著碗好奇地看著我,彷彿在說,你問呀,快問呀,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厲害,什麼都知道。
我笑了笑,隨口道「暫時沒了,謝謝春兒,我想我要休息了。」
「奴婢真是該死,說了這麼多,妨礙姑娘的休息,奴婢這就告退。」
看著春兒匆匆離開,我嘴角微揚,今天收穫不少,說不定將來用得著,如果要鬥老太后,必須知根知底,可惜還是沒有問關於柳月華的事。
柳月華,柳月華,月華月華,這兩個字怎麼那麼熟悉?眼皮漸漸耷拉下來,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