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宇是哭著送走斐崳的,至少有歐陽緡保護他,我也安下了心。而後,宮裡的馬車就來了,接走了思宇,她帶上了舞衣,是前天讓繡姐們做的,我也做了一件,可以配合我們的舞蹈。
當然是最普通最簡約,就像舞者平時練舞時穿的那種。思宇的是白色中袖中褲,袖口都有一條牛皮筋,圍了一圈小小的荷葉邊。
我的是白衣紅袖加中褲,因為是長袖,所以跟思宇的款式稍有不同,紅袖的末端綁著一個圓形的鼓槌,而且可以拆卸,因為最後幾個動作不再擊鼓,而是表現水袖的飄揚。
現在只剩下我和隨風,還有就是小妖,自然不能指望小妖給你上藥,所以這個任務就落到隨風的身上。
隨風在拿到藥的時候是和斐崳一樣的驚訝,難道這藥真的很名貴?
隨風小心翼翼地替我取下紗布,看他認真的表情,我開始有點瞭解他,他就是嘴上不饒人,忽然,他露出噁心的表情,「呀,爛了!」
「真的?」心一驚,趕緊跑到銅鏡邊仔細觀瞧,從昨天到現在我還沒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的傷口呢。
只見一條深紅的血痕,像一條蜈蚣一樣趴在脖子上,立刻豎起一身的寒毛。不過好像沒爛啊,而且癒合地不錯。
銅鏡裡看見了隨風壞笑的臉,這小子又耍我,他甩著布巾晃到我的身邊「是自己擦還是讓我來給你擦?」
「哼!」我奪過他的布巾小心地擦拭著映在一邊的血跡。
隨風在一邊又遞過一塊干的布巾「你好像還沒洗澡吧。」
經他一提醒,我想起了這檔子事,當時血流進了脖子,還流到了胸口,頭皮開始發麻,我昨晚居然就這麼髒兮兮地睡了。
「我先給你上藥,然後你再沐浴,小心別碰到傷口。」
既然已經拆下了紗布,就先換藥吧,過會小心就是了。
「那小子可真捨得。」隨風一邊為我上藥,一邊感歎著。
「這藥真的很名貴?」
「嗯,因為裡面的一種成分很名貴。」隨風將藥瓶放在桌上,開始為我扎繃帶。
「什麼藥材?」
「雪溶。」
「那是什麼?」
「一種長在極寒之地的藻類,白色的,像一朵朵雪花,所以叫雪溶。」他最後檢查了一下繃帶,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好收藏這藥,就算你被剁爛了,也能恢復,」他笑著出了門,留下我一個人鬱悶,什麼叫剁爛了,真是從他嘴裡出來沒一句好話。
不過這隨風很奇怪,似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絕不亞於斐崳,而且相當地聰明,僅僅七天,他就熟練了電腦操作,前天我看見他居然玩起了《仙劍》,是不是男生對於學遊戲都特別地有天分。
隨風出門的時候,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喜歡你……
什麼意思?他是說紅龍喜歡我?怎麼可能?他是水無恨啊,我從沒察覺他的電波。隨風這小孩肯定亂說。看見人家對我示好就說喜歡我。
在我洗澡的時候,小妖趴在我的頭頂,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而隨風就守在門外,這讓我想起了斐崳臨走時那句話最近【虞美人】……他似乎沒說完,最近【虞美人】怎麼了?是不安全嗎?可是既然水無恨答應我不再踏足【虞美人】,還會有什麼危險。
「雲非雪……」隨風淡淡的聲音飄了進來,我應了一聲「什麼?」
門外,透露著一種溫馨的靜謐。
「你和思宇……都是女子吧……」
「恩……」恐怕只有失憶時的歐陽緡看不出。
「雲非雪……」
今天的隨風有點不一樣,欲言又止好像不是他的風格。
「我現在開始覺得自己……也是【虞美人】的一分子了……」
我笑了,我們從此又多了一個家人。
「所以……我會好好保護大家,恩!我會保護你們,呵呵……」輕輕的笑聲帶著一股特殊的瀟灑,傳進了房間,隨風,一個成熟的少年。
「還有,就是謝謝。」
「謝什麼?」
「謝謝你的關心,我不是離家出走,所以在這件事上,你也不用操心了。」
「那你幾時回家?」
「再過一陣子吧……家裡還沒讓我回去……」
這個家有點怪,居然不讓自己的孩子回去。
「掌櫃的∼∼啊,是隨風少爺。」是錦娘的聲音。
「什麼事?」隨風替我問著。
「外面來了輛馬車,說是接掌櫃的入宮。」
入宮?難道上官又找了些舞孃?我立刻擦身穿衣。
「知道了,你下去吧,雲非雪,你快點。」
「哎……」
偏趕這節骨眼,小妖還給我搗亂,它大尾巴一掃,就遮住了我的眼睛。
「小妖,別鬧。」我將這個八爪魚從頭頂上拔下,還損失了我縷青絲,痛地我直掉眼淚。
帶著舞衣,匆匆忙忙出來,小妖還一路咬扯著我的褲腿,沒辦法,只有讓隨風抱走了他。
只見一輛馬車果然停在門口,但來接我的,卻是曹公公。我忽然明白小妖的反常舉動,果然來者不善!
曹公公穿著淡褐的宦服,灰白的頭髮打理地一絲不苟,帶笑的臉上卻透露著一絲陰險。
「曹公公?」我不解地看著他,曹公公笑道「皇上要見雲掌櫃。」
「拓……皇上?」
「正是,雲掌櫃請上車吧。」曹公公為我讓出了道,無數個問號在眼前飛翔,拓羽找我什麼事?莫不是又在上官那裡碰釘子了?
坐在車廂裡,車輪的震動通過臀部傳了上來,曹公公就坐在我的對面,依舊是一臉居心叵測的笑。
「曹公公,這皇上找我去,是為了什麼?」
「雲掌櫃到了便知。」
「哦……」
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喧鬧的「知了」聲傳進了車廂,這天可是越來越熱了,脖子的後面又開始變地濕乎乎,長髮就是在夏天難熬。
「雲掌櫃的脖子怎麼回事?」
「哦,讓蜈蚣咬了。」
「蜈蚣?這蜈蚣可真會挑地方。」曹公公的眼中帶出一絲曖昧的笑,想什麼呢,死太監!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不停地瞟,瞟地我渾身難受。
「這又是什麼?」他指了指我的包袱。
「這是舞衣。」
「舞衣?雲掌櫃還會跳舞?」曹公公色眼亂瞄,「雲掌櫃這身段若是跳起舞來……哎喲喲……」說著就要來摸我的腰。
老色狼,大多太監都養男寵,這傢伙肯定不例外!
我一閃身,躲過他的爪子「雲某不會跳舞,這衣服是為柔兒準備的。」
「原來如此啊,真是可惜∼∼∼」
死陰陽人,小JJ都沒了,還想什麼,變態!死變態!超級大變態!
記得在一本心理學書上有看到對古代太監喜歡養男寵的分析,太監一般都是童子和少年時被送進宮的,在閹割後,就用瓶子保存了自己的小JJ,隨著年齡的增長,沒有小JJ的缺陷,讓他們的心理漸漸扭曲,產生一種戀物癖,就是戀少年的小JJ。
把自己抱緊,免得受他騷擾,戒備地看著他,如果他敢毛手毛腳我就讓他再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