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是拓羽和上官翩翩起舞,船側的陰暗裡,是我跟夜鈺寒共舞,夜鈺寒跳地很好,我都不用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所以我時時關注著船頭。
「非雪很在意上官姑娘?」
「當然,最漂亮的妹妹就要被皇上帶走了,再不多看幾眼,就沒的看了。」
「原來如此,非雪果然愛美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夜大人難道不愛?」
「這……」
此刻,拓羽緩緩停下了舞步,緊緊摟住上官,莫非要在月下**擁吻?太棒了!不看白不看!
忽然後背的手滑到我的腰部,夜鈺寒抓住我的手迅速捏緊,腰部的手一緊,他腳下一個迴旋,便將我壓在船艙的木板之上,笑道「非禮勿視,非雪不知嗎?」
我愣愣地看著他,側臉一看,什麼都看不見,只有空中大朵大朵的煙花。
「呵……可惜啊……」我歎息了一聲,「好吧,不看就不看。」我想抽回在夜鈺寒手中的手,卻發現反而被他捏地越緊。
他的身體緩緩壓了下來,煙花中,我看見他若隱若現的俊臉和深情的眼神。
面前的空氣變得稀薄,身體的接觸讓我心跳加速,我愣愣地看著他,看著他俯下臉,將溫熱的氣噴在我唇邊,他摟緊了我的身體,額頭抵在我的眉間「非雪……。」
我慌亂地撇過臉,他的額頭從我的眉間滑落,然後,就是他幽幽的笑聲。
「夜大人……我都說不看了,請你放開我。」
「非雪你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夜鈺寒沙啞的聲音纏繞在我的耳邊,帶著他特有的炙熱熨燙著我的耳朵,磁性的聲音帶著蠱惑,讓我心跳為之而加速。
「非雪……」夜鈺寒的手背輕輕滑過我的頸項,引起我一陣戰慄,我登時怔愣住「夜鈺寒,你這是在做什麼!」我質問他,迎視他熾熱的視線,他的臉再次靠近,我用我唯一自由的手,想推開他,再這樣下去,我非窒息不可。
「非雪,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他緊緊扣住了我推他的手,我驚慌地看著他正在靠近的臉,迫使我正視他的眼神,「是不明白,還是在故意躲避?」
「既然夜大人知道,就不該為難在下。」我不再逃避,瞪著他,他的眼神一暗,勾起了一絲苦澀,原來拒絕別人,自己也會心痛。
心跳漸漸平穩,臉上的燒隨之退去,我平靜地看著夜鈺寒,他依舊深情地注視我,彷彿要把我刻入他的心底。
「非雪!」忽然船下傳來思宇的輕喚,「我們來接你們啦!快出來!」
夜鈺寒的眼中滑過一絲掙扎,忽然他的手滑落我的頸項,將我攔腰抱起,我反射性地勾住他的脖子,然後,他抱著我一起躍下龍舟。
在他躍下的那一剎那,我無意中接觸到了上官的眼神,她正巧靠在船邊,看到了我們,她驚訝地注視著我們,直到拓羽走到她的身邊,她才收回那吃驚的視線。
「非雪……非雪……」忽然聽到夜鈺寒的輕喚,我才回過神「啊,什麼?」
「下來……」夜鈺寒無奈地苦笑,我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還勾著他的脖子,蜷在他的懷裡。
狼狽地放開他,臉上開始發燒「對不起,對不起。」
「哈哈哈……我看是捨不得下來吧。」思宇不放過任何取笑我的機會,我忙道「我看上官看走神了。」
「上官?你看她幹嘛?」思宇知道我不是那種隨便會走神的人。
我擺了擺手「回去再說。」然後坐在船邊,讓自己的心慢慢恢復平靜。
思宇笑著看著船頭「進行地可順利?」
「恩……」我坐在夜鈺寒的身邊,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想法。
「咦?非雪好像不開心?」
「有點……」我望著水中的明月,想起剛才的事,就忍不住臉紅,原來厚臉皮與談戀愛的次數成正比,早知道應該多談幾次,練就銅牆鐵壁。
「那回去讓斐崳給你做碗甜羹,你就開心了。」
提到斐崳,我立刻開心起來「是啊,那傢伙的甜羹可真好吃。」
「沒錯。」思宇已經開始流口水,「斐崳對你最好,我讓他做都不肯,看來今天有指望了。」
「哈哈哈,誰叫你老是欺負他的小妖?」
「哪裡?是小妖老是跟我搗亂,哼!」
「非雪。」夜鈺寒終於開口了,「你跟這個斐崳……」他看著我,似乎已經猜到了答案,神情有點黯淡。
思宇笑了起來「是好朋友呢。」
我心一沉,被思宇出賣了,本來夜鈺寒一定以為我跟斐崳是一對的。而思宇還在對面興高采烈地說著「就像非雪和夜大人你一樣,都是好朋友,非雪是吧。」思宇還朝我眨著她俏皮的眼睛。
結論就是,思宇這壞丫頭在給夜鈺寒提示,他有的是機會。夜鈺寒依然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瞪著思宇,臭丫頭別亂點鴛鴦普,這樣會死人的!懂不懂什麼叫好心辦壞事?我現在沒這個心思啊,主要是沒心思啊。
「非雪和夜大人怎麼都不說話?」思宇似乎感覺到不對勁,「難道思宇說錯話了?」
「沒……」
「沒有。」
我和夜鈺寒異口同聲,我將臉撇向一邊,看著起伏的湖水,然後聽見夜鈺寒微微的歎氣。
其實小夜同志也不錯,要長相有長相,要事業有事業,人品又不錯,只是有點愚忠,其餘都很好,可我對他,沒感覺。主要是自己的傷還沒恢復,或許我跟他,需要的只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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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晚之後,上官被正式冊封為柔妃,而我們【虞美人】因為出了一個妃子,生意陡增,當然,這其中巴結的含量較高。
上官剛被封為妃子,自然和小皇帝如膠似漆,都沒功夫想我和思宇,現在我們若是想見她,還要她來召見,所以,我們從那晚後,就再沒見過上官。
而那晚之後,夜鈺寒也再沒來【虞美人】,他是個聰明男人,知道我不喜歡他,自然不會死纏爛打。
這天,我正調戲著新收的一個繡姐,她很漂亮,我站在她的桌邊,然後就開始做打油詩
「圓圓臉蛋真可愛,
纖纖十指似蔥白。
若是讓我摸一摸,
這趟人間沒白來。」
「雲掌櫃∼∼∼」錦娘微微慍怒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麻煩您別影響我們繡姐的心情,這直接關係著成衣的品質。」
什麼意思?說我是蒼蠅還是蚊子。
「呵呵呵呵……」繡姐們嬌笑連連,她們是知道我的人品的,所以現在一個個都有恃無恐,「錦娘,就讓掌櫃的在這兒,他就像說書先生,還幫我們打發無聊呢。」
「哈,你們這群小妞,感情見我好欺負是吧。」我挽起了袖子,作勢要扁她們,然後,我看見,她們一起站了起來,有一個還倒入我的懷裡「我們知道掌櫃的最疼惜美人,你捨得扁我們?」
這是吃定我了,我也毫不客氣地捏著懷中美人的臉蛋「你們啊,就會欺負我。」
「下賤!」一聲冷冷地謾罵忽然從嘻笑聲中傳來,正是新來的那個繡姐。
然後,繡姐們在沉默一會後,突然爆笑起來。
錦娘還拖著我離開作坊「雲掌櫃,麻煩你就別再添亂了,最近很忙。」錦娘語重心長地教育我,我只有點頭稱是。
就在錦娘對我進行正確引導的時候,歐陽緡跑了進來「掌櫃的,您的請柬。」
請柬,我立刻從歐陽緡手中接過,他繼續說道「接您的馬車已經在外面等候了,說是讓您趕緊。」
這麼急?誰啊。
我打開請柬一看,手頓時僵住,邀請我的人,卻是水酇水王爺。
這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