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距離徐陽威震天洲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千多年了,按找常理推斷,當年那些和徐陽照過面的天洲修士,要麼早已經飛昇了,要麼就已經死在天劫之下了,在這登仙城內應該不會有認識他的人。
但是,事無絕對,謹慎起見,徐陽還是不想登仙城中待太長的時間。
因此,他雖然十分厭惡嚴慶陽,但是卻還是同他虛與委蛇,住在了一座房子之內。
在腦子裡將進入登仙城之後生的事情回憶了一遍之後,徐陽就又開始推敲尋找自己凝練仙域的方法了。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十天。
這一天,徐陽正在皺著眉頭想問題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他所佈置的陣法產生了一下輕微的波動。
這種波動十分的輕微,而且只有一下。
感覺到這絲波動,徐陽知道房間外是有人詢問自己是否在修煉。
徐陽心想自己一人呆在房間內也很難想出解決仙域凝練問題的辦法,於就將陣法收了起來,打開了房門。
「傅仙友,你沒有在修煉吧!」
徐陽剛打開了房門,嚴慶陽的聲音就傳進了徐陽的耳中。
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屋門前的嚴慶陽,徐陽搖頭笑道:「你我和劉仙友已經約好要在一個月後一起討論修煉之道,傅某當然不會現在沉入修煉了。嚴仙友找我有事?」
嚴慶陽笑道:「我也是猜想你應該不會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沉入修煉,所以才來找你的。在登仙城城門口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你也是丹修嗎?我想趁著和劉仙友他們論道之前,和你jiao流一些丹道心得,不知傅仙友是否願意呢?」
徐陽心裡一動,暗道:「這嚴慶陽雖然是個小人,但是人品和丹道修為卻並無關係,和他jiao流一下丹道倒也不錯。不過,他在jiao流丹道的時候必然不會坦誠相待,我也不必和這樣的人論個高下,表現出比他差一些的丹道修為就可以了。」
「傅某樂意之至!」
見徐陽答應了,嚴慶陽哈哈一笑,對著徐陽說道:「傅仙友能答應真是太好了,在下可是有很多年沒有跟別人談論過丹道了。」
兩人在這座房子的客廳坐定之後,就直接開始了丹道的討論。
這嚴慶陽雖然是個小人,但是在丹道上的見解卻極為高明,他的一些關於煉丹的見解讓徐陽這個丹道宗師也感到眼睛一亮。
本來,和嚴慶陽這個一個丹道修為達到人界宗師水平的丹師談論丹道是一件美事。
但是,嚴慶陽卻總是在講到精彩的地方,就會轉移話題給劉雲勝潑髒水。
徐陽當然明白嚴慶陽這樣做的目的,但是難得遇到一個能在丹道上有所見解的人和他談論丹道,他也就忍了那些讓人生厭的話語。
在給劉雲勝潑了幾天的髒水之後,嚴慶陽可能自己也感覺到厭煩了,所以也就不再給劉雲勝潑髒水。
然而,就在徐陽剛感覺舒服一點的時候,嚴慶陽卻又開始在論道中間參加一些讓徐陽不愛聽的話了。
「當年,天火丹宗的一位長老曾經三番五次邀請我加入到天火丹宗,但是那位天火丹宗的長老太高看他們天火丹宗,竟然以一個長老的身份就像邀請我,他以為天火丹宗是丹火仙宗啊!以我在yu陽城的名氣,我的身份並不比一個天火丹宗的長老的身份低,我又何必費那個麻煩去加入天火丹宗呢?」
在炫耀了一下自己當年在yu陽城的一些名氣之後,嚴慶陽又開始埋怨那位和他是朋友的天火丹宗長老不誠心幫助他加入丹火仙宗,這讓徐陽好一陣生厭。
不過,嚴慶陽倒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在講了一會自己的事情之後,就很快的又將話題轉移到了丹道上面,這也是徐陽能堅持和嚴慶陽討論丹道的原因。
這人談論丹道的時間一直持續了二十天,等到他們要去和劉雲勝等人討論修煉之道的修士,他們才停止了對丹道的討論。
二十天的時間過後,徐陽在丹道上也算是有了一些收穫。
而嚴慶陽雖然在丹道之上收穫不多,但是他卻也在其他的方面獲得了一些補償,這從他看徐陽的眼神中偶爾露出的輕蔑就可以知道了。
看到徐陽和嚴慶陽相攜而來,劉雲勝五人都十分的高興,在一番寒暄之後,眾人倒也沒有過多的廢話,很快的就開始了對修煉之道的探討。
仙人的修煉雖然也需要靈氣,但是對他們更重要的卻是對法則的領悟。
因此,除了需要靜心推敲一些天地法則之外,在在其他的時間,靜坐修煉的效果遠遠不如找一些修為相當的人來討論修煉之道。
所以,在仙界,聚集起來論道形成了一種強烈的風氣。
不過,在仙界,有一點和人界是一樣的,那就是能聚集在一起論道的人,要麼是同門的,要麼就是好友。
劉雲勝在天洲朋友很多,但是在這座登仙城,他卻只有趙炎和章何這兩個朋友,所以他才需要去問每一個剛進入登仙城的仙人是否願意與他jiao流修煉之道。
二百多年來,他問過了上百個剛飛昇的仙人,但是除了剛加入的徐陽和嚴慶陽之外,就只有田莫和劉熙答應了他的邀請。
要不是田莫和劉熙是相熟的朋友,而徐陽和嚴慶陽又是一起進入登仙城的,劉雲勝恐怕還聚集不了七個人來。
七人論道,嚴慶陽對劉雲勝有些忌憚,當然不會放開心胸;而徐陽雖然對劉雲勝印象不錯,可心裡也有很多顧慮,所以也沒有放開心胸。
儘管如此,劉雲勝對七人的第一次論道還是十分高興的。
在論道剛開始的時候,劉雲勝就給其他六人講起了自己的修煉心得。
說是給六人講,實際上卻是給徐陽二人講,因為趙炎四人在之前已經聽劉雲勝講過了。
在劉雲勝講過自己的修煉心得之後,趙炎四人也依次講了一下自己的修煉心得,然後六人才開始相互討論修煉之道。
雖然明知道劉雲勝五人這樣做是向他們二人示好,但是在相互討論天地之道的時候,徐陽卻也在掩飾自己武修身份的情況下,依照丹修對修煉之道的認識,講了一些自己對木系靈氣所包含的天地之道的認識。
而嚴慶陽在七人討論天地之道的時候,卻只是偶爾的講出一些自己對丹道的見解,並沒有言及他在火系靈氣上領悟到的天地之道。
這次論道雖然並不融洽,但是卻也持續了半年的時間才結束。
在幾人定好了下一次的論道時間之後,就都告辭離開了劉雲勝的房間,準備回去消化在這半年論道其間他們領悟到的一些東西。
在和嚴慶陽一起回到他們的住處之後,徐陽對著嚴慶陽拱了拱手,就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時,嚴慶陽卻突然開口說話,叫住了準備回屋的徐陽。
「傅仙友,這次論道你可是做錯了很多事情啊!」
徐陽聞言,眉mao微微一挑,淡淡的問道:「傅某做錯了什麼事情?」
嚴慶陽眼光一閃,沉聲道:「傅仙友,這是咱們兩個和他們第一次jiao流修煉心得,實在不應該講太多的東西啊!咱們都是剛飛昇的仙人,在淬煉仙域方面也沒有什麼經驗,只要給他們五個不懂丹道的人講一些丹道方面的東西,也就對得起他們給咱們講的那些修煉方面的東西了,你又何苦給他們講你對木系天道上的那些認識呢?」
徐陽見嚴慶陽話裡包含著指責之意,臉色微微一冷,沉聲道:「劉仙友他們既然可以當先將自己的修煉心得講出來,那麼傅某當然也不會吝嗇我領悟出來的那一點東西。」
看到徐陽有些不高興了,嚴慶陽本來是不想再說什麼了,但是想到七人論道的過程中,劉雲勝聽到徐陽講出的那些木屬性方面的東西時那雙眼放光的模樣,嚴慶陽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傅仙友,你不能因為別人一點表面的善意舉動就忘乎所以啊!」
嚴慶陽這話卻不單單包含指責之意了,這分明就是一句教訓人的話,更有甚者,嚴慶陽說話的語氣也分明是一副教訓人的語氣。
「嘿嘿!忘乎所以?傅某倒沒有覺得。有人對傅某表現出善意,傅某當然會以善意相回。世俗間有句話叫『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別人對傅某如何,傅某怎然也會對別人如何。至於別人的善意是表面的還是真誠的,傅陽自問還分得清,就不用嚴仙友掛念了。」
看著徐陽完全冷下來的臉色,嚴慶陽心裡不由得一寒,也顧不得給劉雲勝潑髒水了,連忙向徐陽道歉起來了。
因為第一次二人見面的特殊性,嚴慶陽心裡對徐陽還是存在著一種懼意的。
只是,這段時間以來,徐陽的一些表現讓他覺得他自己真的能夠對徐陽產生影響了,所以說話才會那麼的隨意。
在看到徐陽臉色完全冷下來之後,嚴慶陽這才想起來他們的關係並不像劉雲勝等人看到的那樣親密。
徐陽也不想因為這樣的事情和嚴慶陽鬧翻,所以在假裝很生氣的說了一番自己的劉雲勝的看法之後,徐陽就假裝接受了嚴慶陽的道歉。
為了修補兩人之間因為意見不合而產生的一些裂痕,嚴慶陽又一次的邀請徐陽一起討論丹道,並且在討論丹道的過程中講了一些他本不願意講的東西。
在一場丹道討論之後,兩人表面上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可是那道裂痕卻並沒有真的消除。
在徐陽這裡,他不在意那道裂痕,當然也不在意修補那道裂痕。
而在嚴慶陽這裡,他雖然現在修不住了那道裂痕,但是卻也只是極其表面上的而已。
以嚴慶陽的性格,他會認為自己錯了嗎?當然不會,所以那道裂痕真的只是在表面上被修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