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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修士的回答,徐陽眼中寒光直冒,暗道:「好無恥的人!」
雖然徐陽心裡氣悶異常,可是還是壓下心底的怒氣接著問了下去。
「為什麼對付徐陽就是為散修討還公道呢?」
「我們這些散修經常在火龍丹坊內購買丹藥,徐陽毀了火龍丹坊,我們購買丹藥就麻煩了不少,這不是跟我們過意不去嗎?所以,對付徐陽當然就是為散修討還公道了。」
「那在今天之前,你為什麼不去向徐陽討回公道呢?」
「不值得!」
「好一個不值得!好一個值得!」
徐陽冷冷的說了一句,對著那修士打出了幾道手印,讓他清醒過來。接著對著另一個修士使出了同樣的法術,又對著那個修士問了起來。
問題是同樣的問題,答案是相似的答案。
人心複雜的時候,可以複雜到連他自己也不理解的程度;但是人心簡單的時候,卻完全可以以己度人。
在這三個壽元將近的修士攔住他的時候,徐陽幾乎都已經猜測到這三個修士是幹什麼來的,也幾乎猜測到這三個修士如此做的目的。
但是,在親耳聽到這三人的回答之後,徐陽心底的殺機還是忍不住大漲。
以手印解開對三人的元神束縛以後,徐陽冷笑著說道:「為了一點私利來找徐某的麻煩,徐某覺得沒什麼,你們的心裡肯定也不會有絲毫的內疚的,何必無恥的給自己戴上一個追求公道的美名呢?」
那三個修士臉色極為難看的對視了一眼之後,那個站在中間的修士,哈哈狂笑了幾聲,接著對著徐陽諷刺道:「徐陽,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讓追求公正的人退縮嗎?你不要忘了你刀魔的稱號,你也不要忘了你這十天來做過的事情。你施展魔功讓我們說出了那些話,又能如何?有人會相信嗎?哈哈!」
看著這個修士,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想著給自己找些不快,徐陽冷笑著說道:「你以為徐某在乎這些人的信任嗎?」
說著,徐陽以冰冷的眼神掃視了那些圍觀的修士一眼,接著回頭對著那修士冷冷的說道:「我在乎的只是他們已經聽到你們說的這些話,至於他們信任與否,這都不是徐某想知道的。」
說完這些話,徐陽召出一朵血紅色的火焰打入這三個修士的體內,帶著聞方接著向前走去。
剛才圍觀的修士已經達到了數萬,在徐陽的前面,也有上萬的修士擋著。但是,在徐陽快要走到這些修士身前的時候,這些修士都不由自主的讓開了一條通道。
這些圍觀的修士中,雖然不乏徐陽的敵人,但是其中的大部分卻是真正的圍觀者。
這些圍觀者,雖然也對徐陽毀了那些火龍丹坊有些不滿,在聽了挑撥之言後對徐陽也產生了敵意,但是,這些圍觀者也不是傻子,他們當然也明白這些傳言的出處,也明白這些傳言的作用。
在有人找徐陽維持「公道」的時候,這些圍觀者不介意去落井下石一下,但是他們卻絕對不會真的去對付徐陽的。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不值得。
徐陽剛才和那三個修士的對話,這些圍觀者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他說他不在乎他們這些圍觀者是否相信他和那三個修士的對話內容,那是他真的不在乎。
只要心思稍微靈活一點,這修士就能明白剛才徐陽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那是一種暗示,暗示徐陽知道這些人為什麼來找他的麻煩,也暗示他絕對不會對找他麻煩的人留情的。
徐陽真正在乎的是他給這些圍觀者了一個機會,也給那些認為他值得對付的那些人一個提醒。
在徐陽離開後,這些圍觀者又鬧哄哄的談論起來了,不過這次他們主要談論的卻是徐陽剛才使用的法術和離開前打入三人體內的那朵血紅色火焰。
剛才這些圍觀的修士中有很多都是要主持「公道」的,那時大概因為一種牆倒眾人推的心理;而現在他們不想什麼主持「公道」了,那大概是因為他們在心裡衡量了一番,認為不值得吧!
圍觀者的心理大多都是如此,要是徐陽軟弱可欺的話,那麼他們不防「正義」一次;要是徐陽強硬霸道的話,那他們就還是安穩的繼續著他們旁觀者的身份。
鬧哄哄的談論了一會,看見徐陽的身影越來越遠了,這些圍觀者中,幾個膽大的修士,身形一閃,來到了那三個修士的身邊。
他們都猜測到了,徐陽最後打入三個修士體內的火焰,是要殺這三個修士的。
但是,他們卻沒猜對這三個修士的死狀。
本來他們以為這三個修士是被火焰燒死的,可是,實際上的情況,卻比被火焰燒死要可怕的多。
這並不是說這三個修士死去的模樣多麼可怕,實際上,除了臉上帶著恐懼之外,三個修士的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
然而,正是因為一點傷痕也沒有,這些圍上來的修士才覺得恐懼。
這三個修士分明就是一副壽元耗盡的模樣,可是為什麼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三個修士的壽元就突然間就耗盡了呢?
「難道是那三朵血色的火焰?」
想到這些,圍上來的修士都打了個寒顫,身形閃動間,急速的離開了這條街道。
在毀掉第十家火龍丹坊的時候,徐陽和聞方和八個渡劫期的修士,在丹坊這個小空間內,進行了一番驚險的生死搏鬥。
在進入到第十一家火龍丹坊後,徐陽卻並沒有發現什麼高手存在,這間丹坊內的情況和第九家基本上沒什麼區別。
在毀掉第二家火龍丹坊的時候,徐陽收取了丹坊內修士的所有寶物之後,再砍掉他們每人一直胳膊就放他們離開了。
在毀掉第三家火龍丹坊的時候,徐陽在這些丹坊內的修士的身上,並沒有搜到與他們修士相符的寶物,於是徐陽就斬斷了他們的雙臂,然後才放他們離開。
到了毀掉第四家的時候,情況又恢復到第二家的樣子了,一直到了第十家才發生了改變。
在這第十一家,徐陽像以前一樣,在收取了這些修士的寶物,然後在斬斷了這些修士的一條手臂,就放他們離開了。
看著這些捂著胳膊離開的修士,徐陽突然間感到有些厭煩了。
進階到渡劫期之後,徐陽自信,在天洲每人能是他的對手,要毀掉赤離家也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他以一天毀一家的速度,來毀掉赤離家的火龍丹坊的本意,是給赤離家製造壓抑恐懼的氣氛,也是在給赤離家一個準備的時間。
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四方城,徐陽就沒有想過要輕鬆的滅掉赤離家。
徐陽不怕赤離家找什麼幫手,因為他想,在赤離家獲得希望的時候,在將赤離家的希望毀滅。
六百八十年前,徐陽親眼看著自己的妻子在絕望中自殺,而他自己則在絕望中白了剩下的黑髮。
他要報復,要讓赤離家在一次次的希望中,在經歷一次次的絕望,然後在徹底的毀滅赤離家。
徐陽想過,他這樣做的話,肯定會應對天洲很多的勢力,他也做好了應對一切困難的準備,也正是因為事先都考慮好一切了,徐陽才帶著聞方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四方城。
然而,即使徐陽做了充足的準備,對可能發生的一切也都有了心裡準備,但是,當事情真的按照他的想法發展下去的時候,他還是對這些經過推算的事情感到了一些厭煩。
一個人,可以按照常理推算出以後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卻很難推算出以後一段時間內他的心思。
人的心思是最複雜的,也是最難推斷的,即使是他自己。
「他們明明知道我會砍斷他們的手臂,他們為什麼還要守在這家丹坊內呢?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徐陽心裡這樣想著,嘴上不由自主的對著聞方問道:「徐大哥,你說他們這樣值得嗎?」
聞方先是一愣,在看到徐陽的目光之後,沉聲道:「沒有必要去想別人做的事情是不是值得,只要想好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值得的就行了。」
聽到聞方的話,徐陽精神一陣,迷茫的眼神也瞬間化為清明。
「聞大哥,咱們回去吧!明天接著去下一家!」
在走出丹坊門口的時候,徐陽依舊用一道刀芒,將丹坊的牌匾給劈的四分五裂。
徐陽心思堅定,剛才他之所以會有短暫的迷茫,那是因為一時的心情煩悶而已。
世人處事,有九人先想到的就是值得不值得,而不是應該不應該。
這種人類的天性,是經過漫長的時間形成的。
人心本潔,都是周圍的環境給它描摹上各種各樣的色彩,這其中的對錯是非,實難用善惡來評定。
徐陽自問他有顆善心,但是如果有人阻擋他為赤離家報仇的話,那麼即使這個人是真的為了「公道」,那徐陽為了求自己的那一份公道,也絕對不會在意拋棄心底的善心。
在街道上徐陽以詭異的手段殺了那三個壽元將近的修士之後,在接下來的幾天之內,徐陽依舊在同一個時間出客棧去毀掉一家火龍丹坊,但是卻再也沒有攔路的修士了。
是赤離家給的好處太少了,那些修士不值得再主持「公道」了?還是那些修士認為徐陽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他們不應該為了自己的一點點利益就去阻止呢?
徐陽不知道,他也沒有去探究,他依舊在一步一步的向著赤離家的方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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