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針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急救
    陰東方是忘了剛剛的驚險場面,可是山關百惠子忘不了,經過那致命的數劍,她拼盡全力向別墅外逃去,沒有方向,沒有目標,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不停地跑,使出全身力量逃。

    她像風一樣疾馳,傷口由於劇烈的扯動加大,紅潤的俏臉變得蒼白,她已經離極限沒有多久,再這樣下去,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終於,她支撐不住,在靜悄悄的夜中跌落在馬路上,遁術自然也是無力施展,趴在被太陽曬了一天的水泥路面上,她感受到一點溫暖,就像是童年母親的懷抱……

    零星的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在這樣深的夜晚,發現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本便就是件困難的事情,更何況就是看見了,也沒有人願意惹這個麻煩,山關百惠子已經奄奄一息,死神獰笑著一步步地向她走來……

    讓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香消玉殆,著實有些殘忍,或許是老天起了憐憫之心,終於有人發現了他,一個開著黑色凱迪拉克的醉鬼看到了她,車子緩緩停下,滿是酒氣的男子打開車門,搖搖晃晃地走到山關百惠子身邊,將她轉了個身,醉鬼眼中原有的朦朧霎時消失殆盡,他驚出一聲冷汗,立時清醒,忙將山關百惠子抱進車內,發動車子的同時,手機也撥通了郝偉的電話:「老大,我是孫玉,哦,嫂子。我在路上發現老大地手下,那個叫什麼百……對,百惠子的,她受了重傷。只有一口氣了,現在是送醫院還是到你那裡?」

    郝偉的電話在無痕手上,幸虧她在婉如的指導下學會了如何使用,否則問題可就大了,一個修真高手受傷,送到醫院能救活才怪。這個時候只有用靈力或者妖力向她地靈台灌輸,導引她自身的靈力修復身體,才有生還的希望。於是無痕忙道:「你將她送到家來。速度要快。」

    孫玉道:「好。我十分鐘到。」說完關上電話。他猛踩油門,凱迪拉克就像吃了偉哥一樣。扯著悶吼聲是沒命地狂奔,就像一道黑色閃電,飛馳在靜寂的馬路上。

    無痕看了一眼正在精心潛修的郝偉,對身旁的龍傲天道:「龍大哥,你在這裡給郝偉護法,我要趕緊回去,有事要處理。」

    龍傲天有些發呆,還未來得及回答,無痕地青光寶劍已經出鞘,瞬間消逝在茫茫的夜空,他過了好半天才拍拍腦袋,悔道:「真是的,我發什麼呆啊,怎麼不問問剛才她手中地那是什麼玩意,怎麼裡面還能傳出人聲,這可比咱們用地通靈寶玉先進多拉。」

    剛送走一個對現代科技一竅不通地小白,這又來一個,就是不知道下一個將他們從思想帶入現實地教師是誰。

    龍傲天並不擔心電話中所說的那個什麼百惠子會就此掛掉,否則夢無痕怎麼著也會叫正在修為地郝偉趕緊起來的,不過從電話中的急迫語氣來看,這個人還是有點用的。

    其實山關百惠子在郝偉心中是有那麼點地位,可是與路夕貝比起來,差距就明顯了,因為路夕貝儼然將山關百惠子當作了親妹妹看待,所以當孫玉懷抱著百惠子敲門時,她立即就出來了。

    「在哪發現她的?」一襲睡衣的她頭髮有些散亂,看著渾身是血的山關百惠子,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苦痛,她很悲傷,心在流淚,可是那臉上卻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孫玉看著面前這個自己為之癡迷的女子,心中不由悸動,將懷中的百惠子輕輕放在沙發上道:「我不知道,我回家時正好發現她躺在馬路上。」

    「好,我先給她止血,你迴避一下,」路夕貝說完這話,又對孫玉道:「順便去準備一下紗布和酒精,這些東西在四樓樓梯口左邊第二個房間,記得聲音要輕,不要吵醒了雪兒和婉如!」

    孫玉點了點頭,然後疾步向樓上奔去,在拐角處時他忍不住看了冰冷美人一眼,路夕貝啊路夕貝,你難道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可等了你整整十幾年啊。

    愛情就是這樣,愛你的人你不愛,不愛你的人你可勁兒的追求,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整一說不清道不明的事。

    路夕貝仔細查看了百惠子的傷口,然後凝聚靈力衝向她的靈台,待到鮮血停止滲出之後,她靜靜地看著百惠子蒼白地面孔道:「你一定要撐住,無痕姐姐很快就會回來,在她回來之前,你一定要挺住。」

    孫玉拿來紗布和酒精,站在樓梯拐角處,問道:「現在我可以下來嗎?酒精和紗布已經拿來了。」

    「你下來吧。」路夕貝將被剝得精光的山關百惠子用血衣重新蓋上,可就在這時,她愣住了,百惠子脖頸上的一塊指甲般大小的玉珮怎麼和自己的如此相似!

    她忙將自己的拿出來一看,無論是質地還是雕刻的手法,均出自一個人的手筆,唯一不同的就是路夕貝手中的玉珮上雕刻的是龍,而山關百惠子的玉珮上雕刻的則是鳳,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和山關百惠子有什麼聯繫不成,可是自己生長在Z國,百惠子在R國,怎麼可能呢?

    孫玉看了看發呆的路夕貝,眼中閃過幾絲不解,道:「路夕貝,現在是不是可以給她沖洗一下傷口,然後上藥了?」

    呆立的冰美人這是方才緩過神來,扭頭看著一眼孫玉,淡淡地道:「你將這些東西放在這裡就可以上去了。」

    孫玉的濃情被這淡淡的語氣衝到了遙遠地天邊。一股前所未見的絕望再一次將他籠罩,默不作聲地將東西放到桌子上,孫玉黯然離去,腳上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眼睛裡再也沒有光彩,雖然這個結果他早就猜到,他已經學會用酒液澆灌自己的哀傷,他要忘掉這個女子,忘掉這份癡迷,可是聽到路夕貝淡淡的語氣。他地心再一次滴血。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一種叫做醉生夢死的酒的,用酒去澆愁只能愁更愁,看著那如同落葉般孤零的身影。路夕貝輕聲道:「對不起,我今天想了一下午。還是不能接受這份感情。孫大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真的很想做你地妹妹,因為我很孤獨,飄渺峰的相遇我沒有忘,那個時候我就想你做我的哥哥,那時是現在也是。」

    孫玉回過頭來,從那張已經僵硬地面部上擠出一絲笑容,道:「我怎麼會介意呢,妹妹。」

    「嗯,大哥,你現在上樓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呢,馬上無痕姐姐就回來了,百惠子肯定會好起來,你別擔心。嗯,你今後不許再喝酒了,喝酒對身體不好拉。」這話要是從雪兒嘴裡蹦出來,肯定能迷死一跎人,可是從她地嘴裡說出來就有些不倫不類了,原因很簡單,冷冰冰地面孔說如此嬌氣地話,怎麼聽身上都要起雞皮疙瘩。

    孫玉卻很受用,雖然內心傷感不已,可是做自己最愛的人地哥哥也很不錯啊,如果依然死纏爛打下去,說不定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如此溫暖人心的話。

    唉,這也叫溫暖人心的話,拉倒吧。

    正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人家好的就是這口,沒辦法的事。

    無痕趕回來了,她看著渾身滿是紗布的百惠子,探了探她的鼻息,緊皺的眉頭稍稍展開:「還好,靈台還有幾絲靈力,有得救。」

    說完她就將百惠子扶起,運氣週身妖力,那四面幽藍色的妖盾迅速圍繞著她和百惠子旋轉,妖力就像一層藍色的霧籠罩著二人,無痕閉上眼睛,運起心法,將靈台內的妖力融進妖盾化作霧,順著百惠子的毛孔向她的靈台凝聚……

    半個小時後,滿頭大汗的無痕緩緩收力,妖盾也漸漸消失,路夕貝自無痕運功開始,面上的表情就沒有放鬆過,此時看到無痕那張微微冒汗的俏臉上稍顯安寧,便知百惠子性命無礙,長出一口氣就到洗漱間拿條毛中,為無痕輕輕地拭汗。

    無痕睜開眼睛,看著比較貼心的路夕貝,道:「估計過幾天她就好了。這是誰做的?下手好歹毒,她的身上整整挨了十四劍,每一劍的傷口都很深。唉,她的命是有的救,不過這身上的傷痕要消除,可就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了。」

    路夕貝咬了咬牙,道:「一定是華山派的青蓮劍陽東方干的,肯定是他,因為百惠子身上的十三處傷口看其形狀就像是一朵蓮花,更何況是在李孟良家受的傷,就憑百惠子的本事,李孟良連她的影都摸不到,怎麼可能傷的了她呢?陽東方,你給我記住,這仇我一定會報的。」

    無痕點點頭道:「嗯,可能如此。不過一個四階的修真者要殺掉一個三階的真是很容易,百惠子身上卻有那麼多處傷口,為什麼他不一劍殺掉百惠子呢?好生奇怪,莫不是在陽東方再出手的時候百惠子就已經準備逃離,估計會是這樣,因為只有如此百惠子才有逃脫的希望,不過這樣可能性也不大啊,看來一切的一切都要等百惠子醒了再說。」

    無痕說著話就站起身來,突然想到了孫玉,便道:「孫玉呢?百惠子不是他送來的嗎,他現在在哪裡?」

    路夕貝輕聲道:「在樓上休息,你找他有事嗎?有事我就去叫他。」

    無痕搖搖頭笑道:「我找他沒事,就是想謝謝他,若不是再晚上半刻,估計百惠子就命喪黃泉了。夕貝,看來你們兩個已經見過面了,這樣很好,就是不喜歡他也沒有必要躲著他,他還是一個很明事理的人,只要說清楚估計不會糾纏你的。」

    「我剛才已經和他說清楚了,並且認他做了哥哥。其實我也很痛苦,真的想不到他會等待這麼多年,可是愛情不是感動。」路夕貝看著茫茫的黑夜,歎了一口氣道。

    無痕很奇怪地看著路夕貝,哦,原來你也會歎息啊,真是想不到。她也活了幾千年,可是像路夕貝如此冷酷的女子,她還真沒遇見過幾個,她的冷是真的冷,可是心卻熱的像太陽,唉,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夕貝,看來你對愛情有了一定的理解,可是你知道你心中喜歡的是誰嗎?」無痕冷不丁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喜歡上了一個有了三個女子的男人,以前我並不知道自己喜歡他,可是想了一下午我終於明白我深深地愛上了他,無痕姐姐,恨有的時候到了一定程度會變成愛的,我想你們一定也看出來了。姐姐不要怪我,我不會和你們爭的,也請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因為我還不想讓郝偉知道我喜歡他,他要是知道,我的處境就不妙了。」路夕貝的語氣中有些哀求的成分。

    無痕捂著嘴嬌笑道:「你真是一個傻瓜,你不說他難道就不知道了?他精著呢,不過你對他可能有些誤解,其實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嗎?其實他是想讓你走出哀傷的氛圍才那麼做的,你要是不信就好好想想,還能有什麼方式比這個方式更能讓你如此快地走出哀傷。」

    路夕貝平靜地的臉上閃過一絲波瀾,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是的,自己怎麼那麼笨呢?在那種時刻確確實實只有這種方式才能注意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再感傷,在這一刻,她的心靈彷彿受到強烈的撞擊,和郝偉相處的點點滴滴不停地浮現在她的腦海,」

    在路夕貝最需要幫助時,郝偉義不容辭地挑起這個擔子,即便是自己誤解了他,他依然不做任何解釋,就在昨天下午他還為自己打著掩護;從事商業時,他竟然將那麼好的地段拿來建設沒有什麼利潤可言的經濟適用房;在裝修時,他幾乎是將鈔票一張張地送給那些農民工,郝偉的所作所為不得不讓人對他重新做出評價,這是一個深沉的男人,喜歡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深深埋藏的男人,是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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