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進松江大學校門,將我們帶到新生接待處後,我們下了車,徐娜將自己的聯繫方式告訴給了我們,2000年的時候,手機還不是很流行,徐娜給我們的聯繫方式也就是她的呼機。我們來到接待處,領取了我們的飯卡、學生證、圖證、軍訓用服等,看了看寢室安排,意外的發現我、余小波、彭月成、張政我們四人居然相當有緣,被分到一個寢室之中。然後去校財務室交學費,完成這些之後,就拎著自己的行李,來到了男生宿舍。
看到男生宿舍,我不禁感歎,在我眼前的是一幢大樓,走進大樓,底層為有宿舍管理員辦公室、休息室、統一電表管理室等,還有就是自行車停車室以及一個自助洗衣房放著N台投幣式的洗衣機、澡堂有熱水供應的那種。有三處樓梯可樓,整幢大樓共有7層,除了底層外,每層共有16間房,每層的左右兩邊盡頭分別有一排水池以供學生洗衣洗漱之用,左手邊的走廊盡頭的洗漱區進去則是廁所,右手邊的走廊盡頭的洗漱區進去則是淋浴房只有冷水的那種。
我們是住在406寢室,走進寢室,進入眼簾的是一間寬廣的房間,這是一間八人住的寢室,有衛生間、陽台,總面積50平方米,下鋪,有電視機、VD、飲水機、空調等,門口進來,左手邊是衛生間、鞋櫃嵌在牆中,右手邊是一排壁櫃,頭頂方擱一塊板,便於放東西。衛生間裡有一個漱洗池牆嵌著鏡子、蹲式馬桶、淋浴房等。房間裡左右靠牆排放著四張下鋪床,兩張下鋪床之間放著一個大衣櫥下面帶著四個衣櫃的那種,每張床邊的牆裡凹進去大約30厘米深,高一米,長一米,中下分三層的架,在房間的中央放著一張長3.5米的大長桌。還有八個小板凳。在靠衛生間的牆邊放著電視機和VD,同時牆掛著一個壁掛式的電話機,不過要打電話的話得買201卡,再進去裡面,則在靠牆處放著一台立式飲水機。空調掛在靠陽台一側的牆。就是這樣一間宿舍,我們每人每年住宿費是00元,想想還真的很貴啊。一般而言,我們這兒的水費是全免的,電費每人每月限用20度,超出部分以0.5元度計算。
看來,我們四人來得是最早的,於是,我們就開始打掃房間,整整忙活了一個下午,終於把房間由狗窩升到了雀巢。當我們打掃完畢後,天也暗了,看來,今晚就我們四個人睡了,那四個人還沒有來。看了看我的床位,是在鋪的,於是整理了一下,就和余小波、彭月成一起出去吃飯了張政這傢伙早就出去找他女朋吃飯去了。
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飯館裡,我們三人點了四個菜,一個湯,要了三瓶冰果啤,就開始吃了起來,可以看得出來,彭月成的適應能力很強,松江的菜對於生活在江東一帶的人來說,一開始不怎麼適應的,但彭月成吃的卻很香,而余小波則一直鄒著眉頭,嘴裡絲絲的叫著,吃起來不怎麼習慣。至於我,呵呵,前世在松江都生活了那麼多年,哪會有不習慣的道理。
吃完飯後,彭月成說有些累,就先行回寢室睡覺去了,而余小波則嚷嚷著拉著我要到處逛逛。
唉,原諒他,畢竟是第一次到松江嘛。
當晚,我就帶著這個傢伙來到中南路玩。
「老大,你不帶地圖嗎?不怕迷路?」在前往中南路的路,余小波一臉懷疑的問著我。
「迷路?開玩笑,你老大我怎麼會那麼白癡,不可能迷路的。」我自信的說道。笑話,以前我在松江讀的時候,不知道去中南路多少次了,怎麼會迷路呢。
「咦,老大,怎麼覺得你以前來過松江似的,怎麼對這兒的地形這麼熟悉呢?」隨著我帶著他一路逛來,他也發現我對松江的熟悉程度居然是那樣的嫻熟,不禁疑問道。
「呵呵,我以前哪有機會來松江呢,只不過我對地理很感興趣,來之前已經將松江的地圖研究徹底罷了。」我隨口胡謅道。
余小波這傢伙此時眼中冒著崇拜我的小星星,他興奮的說道:「老大,我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又猶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得,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拍馬屁了。
中南路,在江城屬於繁華地段,是一條商業街,余小波在中南路左顧右盼,到處看著街得美女,怎麼說武漢也是個擁有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美女當然也是多多的。
「老大,快看快看,美女,大美女啊。」余小波這個沒素質的傢伙,手指著對面大叫道。帝啊,主啊,原諒這個無知的人。
「你不叫會死啊,大街那麼多人,別告訴別人我認識你。」
「老大,真的,你看對面公交車站的那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真的很漂亮。」
「是嗎?在哪兒,是哪個?我看看,我看看。」終於,我也露出了狼的本性來。
隨著余小波手指的方向,我終於看到了對面車站邊等車的女孩,雖然天色有點暗,但我還是看清楚了她的容貌,的確,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和徐娜有得一拼,甚至比徐娜更美,她身高大約將近一米七,彎彎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美麗的小瓊鼻,一張櫻桃小嘴,披肩長髮筆直的躺在她的身後,豐滿的胸部,挺翹的臀部,細長的美腿,簡直是人間的一幅藝術品,美,真的很美!等等,這張臉,怎麼這麼熟悉,難道是她,真的是她嗎?
此時,我忽然想起了前世的她,一個我曾經錯過的女孩,一個後來讓我痛不欲生的女孩,塵封的記憶被打開了……
「凡,你說我漂亮嗎?」劉潔娜穿著一件粉色的套裝在我的面前轉了一圈。
「呵呵,漂亮,小潔,你真的很漂亮。」我笑著回應道。
「嗯,你瞎說,如果我漂亮的話,為什麼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人愛我呢?」
「小潔,還說沒人喜歡你,你自己看看,我們學校,整個江北大學,有多少男生為你茶飯不思,夜不成寐,親潔團,保潔隊,都是大家自發組成的,有多少才子、富家公子,對你暗藏情愫,好多女孩子都嫉妒死你了,還說沒愛,騙人你。」
「唉,可惜我所愛的人卻一直沒有對我表示些什麼,可能他不愛我。」
「哎,看,那邊的星星多亮啊。」
當時劉潔娜的這番話,已經表明了對我的愛意,其實我也知道她喜歡我,因為在那麼多異性中,她只對我特別的好,我說什麼她基本都是支持我的。只可惜,因為她是天之嬌女,江北大學的校花,眾人所追求的對象,所以我膽怯了,我不敢接受她的愛,縱然我也很愛她。每當她明示或者暗示我一些什麼的時候,我總會找個話題迴避掉,正是我的迴避,造成了後來的悲劇。
到了大四的第二個學期,由於我一直不敢接受她的愛,終於,有個叫盧晟的華中科技大學高材生博取了她的芳心。其實當我看到他倆在一起的時候,心裡那個滋味真是難受死了,當時我還沒準備考司法來著,就是因為這個打擊,廢寢忘食,在大家都忙於找工作,投簡歷,寫論文的時候,我卻沒日沒夜的呆在寢室裡拼了命的啃本,當時的室都勸我注意身體,其中對我最瞭解的一個兄弟叫錢斌,他知道我和劉潔娜的關係,勸慰我道:「凡,別這樣,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但能怪誰呢,說穿了,是你將劉潔娜推到別人懷抱裡去的,她一次次的給你暗示,一次次的以各種方式表達對你的愛,可是你呢,卻一再的躲閃,不敢接受她,現在失去了,卻知道珍貴了,那已經來不及了,既然這樣,你就放手,這樣對你對她都是一種解脫。」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聽了錢斌的一番話,我流淚了,真的哭了,此時我才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很愛她。
那年的國家司法考試,我考了全國第一,在滿分600分的考試中,我史無前例的考了501分的高分,這在國家司法考試制度創建以來,從未有過的,頂翻天也不過450以,但決不會進入500分的大關,我卻超過了500分,老師,同學,朋,都紛紛祝福我,而我也成功的進入了律師界,成為了一名律師。
2005年5月1日,劉潔娜和盧晟結婚了,她當時給我發了份請帖,我去了,那晚,我喝了很多,醉了。自己怎麼回賓館的都不知道,那晚,我哭了,我所愛的人終於和別人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原本以為劉潔娜會過得很幸福,但是,我錯了,半年後,我當時正在南京處理一起海事官司時,劉潔娜的電話打了過來,手機中傳出劉潔娜母親哭泣的聲音,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一個勁的詢問發生何事,終於,伯母說話了:「小楊,能不能來一趟松江協和醫院,小潔快不行了,她想見你。」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心一驚,再也沒心思處理海事官司的問題,跟律師團的帶頭律師告了假後,坐飛機直奔松江。當晚,我氣喘吁吁的跑到松江協和醫院,來到30病房,看到劉潔娜的母親正在低聲的哭泣,劉潔娜的父親則來回走動,強忍著悲痛。我來到病床前,看到憔悴的劉潔娜時,心都碎了。
看到我來了,劉潔娜的父母離開了病房,我握住小潔的說,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終於,她醒了過來,臉色慘白的對我笑了笑,說道:「凡,你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的,凡,我好想你啊。」
「他呢?為什麼在你病重時,他不在你身邊。」我環顧了四周,沒有發現盧晟,當時我真的很憤慨,作為丈夫,在妻子病重時,卻不在她身邊。
「別提這個禽獸,我看錯他了。凡,我好後悔,明明愛的是你,卻要勉強自己嫁給一個自己並不愛的人,知道嗎,凡,我自始自終所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如果當時我勇敢些,敢說出對你的愛的話,可能你就接受我了。早知道你這個木頭這麼不善解風情,我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跟你說,知道我當時有多恨你嗎,我恨你不要我,我恨你……唔唔唔」沒等她說完,我已經吻住了她的雙唇,我萬萬沒想到,她愛我居然如此之深,我卻辜負了她的愛。
「小潔,你知道嗎,我很愛你,真的很愛你。但是,你那時是校花,是全校的公主,是金枝玉葉,多少俊男公子瘋狂的追求你,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我想和你在一起,卻又怕失去你,所以一直不敢表達些什麼,但當我事業成功之時,你卻已為人婦,我,我……早知道你會這樣,我當時就應該勇敢追求你。」
「我終於知道凡是愛我的,那樣我死也欣慰了。」
「不要說那樣的話,你不會死,我要你健健康康的活著,這次你病好了,我決不會放手,我要帶著你去山看日出,去海邊看夕陽,讓你幸福的做我的女人,做我楊凡的太太。」我哭了,我哭著對她說。
「真的嗎?凡,我好開心。」
這一夜,我抱著她,直到天明,但是,她還是死了,是含著笑死的,這就意味著,我永遠失去了她,當時,她的母親哭得暈厥,她的父親也老淚縱橫。而我沒有哭,我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帶著對她的承諾,帶著她的骨灰,去泰山看了日出,去青島的海邊看了夕陽。
後來,我知道她的死全是因為她的丈夫盧晟。這傢伙的確是個變態,居然愛了換妻遊戲,在小潔不情願的情況下,威逼小潔去和別的男人,甚至讓她同時和幾個男人一起群體淫戲,終於,小潔受不了了,在家中服安眠藥自殺,雖然極力搶救,但最終還是……
我很憤怒,收集了盧晟的一些惡行的證據,將盧晟告法庭,憑著我的三寸不濫之舌,法院定盧晟的罪名為強姦罪,而且是強姦至人死亡的結果加重犯,被判處死刑,而且是立即執行的那種。
盧晟槍決的那天,我來到小潔的墳前,告慰她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