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嗜血攻擊之下,最精銳最驕傲的滿洲重騎首次有了無力之感,殺傷和死亡根本不可能瓦解對方,只能倍增其戰鬥意志。
環顧四周,數量本就不多的重騎已經死傷過半,這樣的戰鬥已經沒有任何取勝的可能,等待的只是葉克舒撤退的命令。
重騎戰意的消沉葉克舒最先察覺,這是整體崩潰的前兆。
雖然還不明白精銳的滿洲勇士為什麼會先於對方崩潰,葉克舒也知道很危險了。
作為一個自小受軍事熏陶的滿洲皇族,葉克舒適時的發出脫離接觸的命令。
無論這些漢人如何悍勇,終究是步兵,滿洲騎兵想走,他們誰也追不上。
騎兵的優勢不僅僅是在於犀利無匹的快速衝鋒,戰局不力時候能夠快速撤退也是其巨大優勢。
民團戰力暴增,瞬間打破脆弱的平衡,一直兜住披甲兵屁股騷擾的潮河兵都是老兵痞,怎能看不出便宜?紛紛趁威而起,吶喊著拿出罕見的血性和悍勇。
在糾纏中掉調頭讓重騎承受了一定的損傷,直接面對戰鬥力較弱的潮河兵。
「他們要跑,殺光他們。」殺光這個殘忍的字眼終於從李四口中喊出。
「滿洲人怕了,殺呀。」老兵痞們最擅長的就是查看戰鬥風向,在不利的時候一哄而散爭相逃命,若是打起順風仗則人人爭先個個奮勇。
蜂擁而上地潮河兵和兇猛地民團處於數量上地絕對優勢。惡劣地天候和地形讓騎兵很難快速脫離戰鬥。
滿洲重騎自覺地往葉克舒身邊靠攏。意圖已經十分明顯:集結殘存地所有力量衝擊。
這種做法是滿洲精銳在一次又一次戰鬥中形成地本能反應。也是最正確做法。但是也暴露出葉克舒地指揮身份。
「截住他。」以戰旗戟尖指著葉克舒。李四迅速做出最明確地判斷。
砍殺對方地最高指揮從來就是徹底結束戰鬥地捷徑。
無論是因為局面轉好而士氣如虹地潮河兵。還是瘋狂廝殺地戶村隊。聽到李四地號令之後齊齊湧向被重騎團團圍在核心地葉克舒。
久戰之下戰馬體力消耗太甚,第一次衝擊失敗,這一切都讓年輕驕傲的葉克舒感覺到空前的危險,嘶啞著嗓子不住高叫:「沖,給我沖……」
戰敗已成定局的情況下,只有快速離開戰場才是最佳選擇。
接連撞開幾波明軍,前導的重騎已經破開明軍的糾纏,葉克舒趁機前催……
「忽」的一面大旗橫掃,旗面捲住馬頭。
就在這電光火石見,幾柄鐵叉刺穿馬鎧,戰馬悲鳴咆哮,瞬間倒地。
「救我!」被戰馬壓住左腿倒在泥水中的葉克舒嘶聲大叫。
身邊的幾個重騎立刻放棄突圍,拚死砍殺,試圖救下落馬的葉克舒。
數量上的絕對優勢頃刻間就淹沒了這些奮勇救主的騎兵。
李四斜轉戰旗戟尖,奮力刺向葉克舒胸膛。
「不要殺我,我是滿洲皇族。」真到了要死的時候,所有的驕傲都煙消雲散,葉克舒大叫著祈求饒命。
「死!」一尺二寸的戟尖不做絲毫停頓,攜巨大力量貫穿重甲,刺進去足有三四寸,卻難見血。
內罩的通體鎖子甲最能防禦突刺這樣的貫穿性創傷,為了萬無一失葉克舒又在身體上裹滿上等緞子,就算是被敵人突刺或者箭射,也難造成致命傷害。
被鎖子甲和絲綢阻擋,強烈的貫穿性創傷轉化為鈍悶殺傷,葉克舒雖然斷了兩根肋骨,卻沒有傷及內臟。
李四也沒有想到對方的防禦如此強悍,居然能夠直接承受當胸猛刺。
「我叫他們投降,不要殺我。」葉克舒真是怕了,不顧一切的祈求李四住手。
攜沉風再次刺下的戟尖倏的停在胸前……
「都投降,我讓你們投降。」葉克舒最明白這個停頓的意思,只要不能讓那些還在戰鬥的重騎放下武器,自己立刻就被刺死。
淒厲的喊叫夾著哭腔,滿洲重騎都看到了葉克舒的處境,一時不知如何選擇。
慘烈的戰鬥中這一瞬間的停頓足以致命。
戶村隊的人早就殺紅了眼珠子殺燙了腦漿子,哪管對方是不是要投降,趁這片刻的功夫展開最後拼刺,眨眼間就將沒有突圍出去的重騎斬殺。
葉克舒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實際的利用價值,死亡的威脅讓這個驕傲的少年不再驕傲。
「我是正黃旗皇族,千萬不要殺我,千萬不要殺……」現在能夠保命的也只有自己的身份了。
李四換過一柄鐵叉,照準了葉克舒的頸項狠命刺下……
葉克舒腦袋裡嗡的一聲,似乎看到了老家正在盛開的牛息花,還有鮮花旁美麗的少女……
沒有痛感!
脖子卻被卡的難受,幾乎不能呼吸。
原來那柄要命的鐵叉兵沒有刺穿頸項,而是牢牢的把脖子卡在地上。
沒有死去的葉克舒心頭狂喜,知道對方動心了,立刻抓住時間的大喊大叫:「我的身份尊貴無比,只要你們不殺我,整個滿洲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作為前導的十幾個重騎本已經突出去,正要驅馬狂奔才發覺最緊要的葉克舒沒有跟上來。
這麼短的距離根本就不容騎兵加速,最恰當的選擇就是不要命的一直向前,步兵根本就不可能追趕得上。
但是這十幾名重騎卻齊刷刷的調轉馬頭,如瘋似狂再次衝殺進來。
已經殺的天昏地暗的護村隊根本就不想其他,腦子裡滿是對血腥和死亡的狂熱,戰意同樣熾熱的再次撞在一起。
當騎兵不能保持最基本的數量,尤其是在戰局已經十分明朗的情況下,其衝擊根本就是徒勞,再也不可能改變什麼。
轉眼間,這些放棄逃命機會的騎兵就被撕成碎片,而凶獸一樣的護村隊付出的傷亡小的出奇,或許這些重騎本就是來送死的吧。
徹底解決了滿洲重騎的漢子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號令,本能的在暴雨中奔跑,一往無前的衝向遠處的蒙八旗。
冒著大雨從村子裡趕來的老弱婦孺親眼目睹這場血戰,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親人在赤頭重刀下鮮血飛濺,個個熱血上湧。
這些村民在滿洲重騎的屍體尋找沒有死透的倖存者,用刀砍用石砸用一切能夠使用的暴利手段發洩心頭的憤怒……
一個個腦門烏青的頭顱被砸碎然後丟棄在血污橫流的雨中……
看著這些爆發到極點的村民,葉克舒幾乎要昏死過去,神經質的重複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滿洲會為我付出任何代價……」
若是這個敵人寧死不屈,李四自然是毫不猶豫的一叉子刺他個半死,然後丟給狂暴的村民。正是因為這個傢伙對侍衛的恐懼和不肯放棄哪怕是一絲求生機會的表現,才沒有殺死他。
這個傢伙能夠指揮正黃旗的精銳皇太極的親衛,說不定真的是什麼重要的人物。
在印象中,努爾哈赤和他的繼任者從來就是殘暴無比,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屠殺整個城市,但是殘忍嗜殺的愛新覺羅家族對自己的生命看的最重。真到了他們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什麼樣的屈辱都能夠忍受,什麼樣的代價都願意付出,只要能留下一條命就好。
正是因為這種不惜一切苟全性命的做法,讓最初的滿洲統治者好幾次脫離死亡的威脅,直到他們有機會製造更大的死亡給饒恕他們的人。
「你真的是滿洲皇族?」李四用靴子挑起葉克舒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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