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府
李月軒一路都在思索著獨孤明他爹找自己到底有什麼事?想想自己到杭州來了這麼久其實也沒怎麼走動,按理身為杭州知府的獨孤宏義不會認識自己才對,他今日這麼神秘兮兮的把自己叫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莫非---」李月軒忽然想起自己個多月前自己在小漁村海邊手刃數百倭寇的事,心裡一陣驚悸。
死在海灘上的倭寇,在第二天就被趕到的衛所兵發現了,當時看著地上屍骸遍野,一群從來就是軟腳蝦的衛所兵都嚇傻了,眼前死去的倭寇少說也有三百多人,這對於江南抗倭戰來說已是很大的勝利了,只是到底是何方神聖將這些倭寇擊斃的?
一位曾經在北方守過北疆的老兵,在觀察了現場很久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這些倭寇全都是自相殘殺而死。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喧嘩,浙江屯衛所都指揮使司(簡稱都司,在明朝與承宣佈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合稱三司,分掌地方軍政、民政、刑獄)畢春聽聞事情,親自堪察了一翻,得出的結論與那名老兵一致。這時,不禁是底下的士兵感到不可思議,就連畢春也覺得匪夷所思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這些倭寇自相殘殺起來,當日小漁村被毀,沒有目擊者,根本無從考究事情原由。到了最後,畢春只能推測是倭寇們內部分成派系,因分贓不均相互攻殺,導致海灘上的慘相。
但不管怎麼說,倭寇死了對大明來說總是好事一樁,自抗倭以來,大明衛所兵還未取得過這麼大的戰績,今日天上掉下個大餡餅,哪還不高興的,畢春匆匆得出結論後,第二日便上傳捷報了。
頓時大明東南抗倭的首次大捷傳遍了全國,畢春得到了很重的嘉獎。只是當時李月軒正全心全意的尋找秦月兒和鍾靈秀,根本就不曾注意到這方面。
李月軒想著自己當日利用現代學來的手段使得倭寇們自相殘殺,心裡有些緊張起來。若獨孤明他爹真是因為這事找自己去話那是為了表彰自己還是要自己殺人償命?倭寇是海患,我替官府殺了他們,應該不會怪罪我吧?若真是要追究我殺人之罪的話……
李月軒在思緒中,已跟著獨孤明走進了一間書房。此刻李月軒才恍然到自己就算想走恐怕已是不可能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眼前一個四十多的歲的中年男子,濃眉虎目,正坐在書桌前書寫著什麼。獨孤明上前,向中年恭敬的叫道:「爹爹,李公子明兒已經請來了」
獨孤宏義一聽,放下手中毛筆,起身向李月軒走來。
當走近看到李月軒時,獨孤宏義不禁愣了愣。
---這就是李月軒,果然儀表超凡,難怪老友這般心急這個少年女婿,實在是世間難見的俊美少年啊。獨孤宏義思忖片刻,溫和笑道:「李賢侄,老夫好找啊」
「啊?」這下李月軒反而有點懵了,第一次見面這個知府大人就這麼親暱的叫自己賢侄,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他以前見過我嗎?
李月軒有些心中不安的向獨孤宏義笑道:「獨孤大人,在下與你初次見面,不知大人找在下是為何事?」
獨孤宏義人老成精,李月軒的不安他哪看不出來,「哈哈,李賢侄不必驚慌,老夫之所以知道你,是因為有位老友托付老夫尋你」
李月軒一聽,只覺得心裡一跳,有人尋自己?自己在這個時代來才不過兩月餘,認識的人指頭都數的出來,誰會尋自己?
李月軒看著獨孤宏義,笑道:「不知是哪位托付大人尋找在下?」
獨孤宏義神秘一笑,慢悠悠的道:「老夫的這位老友姓秦---」……
「小姐,李公子跟著獨孤公子走了」站在人群外的兩位秀麗公子,一個向另一個小聲的說道。
被稱為小姐的公子,瞪了身旁那人一眼,「都說了,現在咱們是男人,你怎麼又叫小姐,要叫公子」
被責罵的男子,吐吐舌頭,可愛道:「奴婢記住了」
被稱為小姐的男子,笑笑道:「好了,景顏,咱們也跟過去看看吧?看來獨孤哥哥找李公子去是有事情」
「小---公子,那咱們要去獨孤府麼?」這名秀麗的公子不是巡撫府那位婢女景顏又是誰?而她身旁這位秀麗的少年,正是她女扮男妝的主子。
「嗯,去看看,咱們就說去找玉兒玩耍」少女在沉吟片刻後,決定道。
「好的,嘻嘻,公子,奴婢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李公子,他可真俊,比獨孤公子還要俊,怪不得小姐天天都叫我去打聽他呢?」景顏嘻嘻笑著,頗為讚賞少女的眼光。
少女聽得臉上一羞,她嗔怪景顏一眼,羞道:「莫要胡說,我只是仰慕李公子的才情才叫你……」
少女看著婢女景顏那一臉不相信的神情,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她又羞又惱的轉過頭,逕直往獨孤府的方向走去。
「小姐,等等奴婢啊」景顏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少女帶著婢女景顏來到獨孤府,正巧在門口遇到剛剛踢完蹴鞠的獨孤玉。獨孤玉瞧著一身男妝的少女,喜道:「嫣兒姐姐,你怎麼來了?」
少女看到獨孤玉也是心中一喜,說:「玉兒,姐姐正想找你,咱們先進去再說」
「嫣兒姐姐不生我氣了?」獨孤玉輕聲向趙嫣兒道,生怕她再生氣一樣。
少女正是趙嫣兒,是在巡撫府後院的獨自賞花的那名少女,景顏的小姐,浙江巡撫趙勇貞的獨女。
趙嫣兒聽到獨孤玉又提起那事,沒好氣道:「姐姐還能氣你一輩子麼?你日後莫要再搗亂就好了」
獨孤玉一聽,嘻嘻笑道:「不會了,不會了,日後玉兒一定聽姐姐的話」
趙嫣兒聽罷一笑,拉著獨孤玉向裡走去。「玉兒,今日獨孤哥哥請來了貴客,你知道麼?」
獨孤玉驚奇道:「是嗎?我怎麼不曉得呢?我問問下人」
獨孤玉隨即就叫住一個家丁,把那家丁嚇得一個寒蟬,跪到了地上,口中直呼: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獨孤玉尷尬不已,一隻嬌小的玉足就踢了上去,薄怒道:「你這惡奴,本小姐只是問句話,你要本小姐饒你什麼命?氣死我了,本小姐難道就這麼嚇人麼?」
那名家丁一聽,原來不是要整自己,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忙笑道:「不是,不是,小人剛剛做了個噩夢,現在都沒回過神來,小姐有什麼話儘管問,小的知無不言」
獨孤玉瞧了眼趙嫣兒,發現趙嫣兒一臉好笑的看著她,心中沒由來一陣尷尬。自己就真這麼嚇人嗎?只不過問句話而已就把人家嚇的跪下了。
「我問你,今日我大哥是不是請了貴客到府上」獨孤玉定了定心思,問道。
家丁低著頭回道:「剛剛公子請了一位公子回來,往老爺書房去了,小的不認得那位公子,不知是不是小姐口中的貴客」
「往爹爹的書房去了?」獨孤玉小聲嘀咕一句,繼續問道:「你可看清楚了那位公子長什麼樣?我大哥怎麼稱呼他的」
家丁恭敬回道:「那位公子長得實在是小人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了,公子稱呼他作李公子」
家丁說完,臉上帶上一股異樣的神采,彷彿剛才見到的俊美少年又出現在眼前一般。
「姓李?」獨孤玉聽家丁描述一遍已猜到了大概,她轉過頭看著趙嫣兒,露出個神秘的微笑。「嫣兒姐姐原來並不是來找玉兒的,嘻嘻」
趙嫣兒被拆穿心事,臉一下就紅了,羞道:「姐姐自然是來找玉兒的了,只是順便想向李公子賠禮……」
趙嫣兒的聲音越說越小,任誰都看得出她的言不由衷。
「嘻嘻,好拉,姐姐何必遮遮掩掩的,玉兒也覺得姐姐和李月軒很般配呀,若是姐姐能把他從黛月兒手中搶過來,玉兒一定去替姐姐加油」獨孤玉大大咧咧說道,完全不顧及趙嫣兒的心思。
「我兒---不准拿姐姐尋開心」趙嫣兒實在是有口難辯。何況心中本就對李月軒藏有情素,真是又羞又氣。
「嘻嘻,姐姐不用說了,咱們這就去爹爹書房,看看爹爹到底找這位未來的姐夫做什麼」獨孤玉笑吟吟的拉過趙嫣兒,只是趙嫣兒聽得那句未來的姐夫,只覺得臉上滾燙,彷彿可以浸出血來了。
婢女景顏看著小姐那羞澀客人的模樣,心裡也暗暗高興,看樣子小姐對那位李公子的確有那麼點意思了。晤,李公子這麼出眾的人才,哪個女子又會不喜歡呢?想起李月軒在風月軒那撫琴的風姿,景顏心中一蕩,臉上不禁也緋紅了起來。
景顏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些,急忙跟著趙嫣兒往獨孤宏義書房走去。
三人剛走到書房門口,只聽見房中,李月軒一聲大叫:「大人是說的真的嗎?大人真的知道月兒的下落?----」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