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二年,浙江海寧
一艘漁船正在離岸邊數百米處撒,船上一老一小,老人一臉的皺紋,慈愛的看著正在數著今日捕到的魚的小孫女,眼中是一夕得飽的滿足和有這個一個清秀俏麗的孫女的幸福。
逝人已矣,應該讓眼前的親人過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老人眼中閃過一抹黯然,隨即又笑容滿面。
「爺爺,你看這條魚,好大一條」女孩今年十五歲,名叫鍾靈秀,傍晚的霞光落在他俏麗的臉上,紅彤彤的,煞是可愛。
「秀兒,今晚咱們就把這條最大的做來吃了,好不好?」老人名叫鍾寧海,是鍾靈秀相依為命的爺爺,此刻他正溺愛的看著乖巧可愛的孫女。
「好啊,我們把月兒姐姐也叫過來一起償償好不好,爺爺?」鍾靈秀嘻嘻笑道。
老人寵溺的伸出手,摸摸小孫女的頭,笑道:「好,好聽我們秀兒的」
鍾靈秀靈動的雙眼咪成一彎新月,嘻嘻直笑。
老人拿起篙子,大聲吆喝一聲:走嘍,回家了.
"回家嘍,回家嘍"小秀兒揮動著雙手,飄舞的長髮讓他稚嫩的臉看上去多了幾分動人的美麗.
"唉,始終大了"老人突然一聲感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撲通」
正當老人準備撐稿回程時,隨著一個聲響,不遠處忽然濺起一陣水花。
「爺爺,爺爺那邊有東西從天上掉下來了」小秀兒指著聲音傳來的落水處向爺爺急急喚道
老人自然也聽到了落水聲,他正凝神看著那落水處,這天上忽然掉下來的東西,說不得是海燕,海鷗什麼的,只是聽那聲響,那些海鳥恐怕還沒那麼大個頭,正尋思著要不要撐船過去看一看時,只見一件雪白的絲袍已緩緩浮現在水面上。
老人看著那白色袍子心頭不由得一驚,這落水的地方竟然浮上一件白袍子,那落水的該不會是……想到那唯一的可能,鍾寧海急急將船向白袍劃去,劃到近處,老人不由眉頭一跳:果然是一個身著白袍的人。
費了一翻力氣,老人將白袍人救上了船,那人已經昏迷了過去。一頭長長的頭髮把整個臉都遮蓋住,不過看身型倒還看的出是個男人。
老人把人救上船,稍稍喘了兩口氣,讓他這麼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家去拖起一個百來斤的人實在也是有點吃力。凝神看著這個白袍人,鍾寧海露出個茫然的表情,這還真是個人啊,只是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呢?老人瞧了一眼正睜著水靈的大眼睛看希奇似的孫女,伸出手拔開白袍人額前的長髮,當看見包袍人的面容事時,竟呆住了:白袍人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粗淡相宜的劍眉,長長的睫毛,挺俏的鼻樑,不厚不薄正和適宜的嘴唇,簡直是張完美的臉---這個白袍人實在是一位貌冠天下的少年。鍾寧海不由得看的一愣。
小靈秀在瞧見少年的一刻嘴巴更是張成了「O」形,眼睛直直盯著白袍少年,片刻都移不開。
「爺爺,他是人嗎?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小秀兒動了動可愛的小嘴巴,喃喃道。這的確是超出了鍾靈秀的想像範圍之外了,天上掉個人來本來已經夠不可思議了,想不到這人還長的這麼好看。以她的認識自然是無法解釋的。
老人聽到孫女的聲音回過神來,趕忙伸出手去觸了一下白袍人的脖頸,才舒了口氣道:「是啊,爺爺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也沒見過這麼俊美的人啊,恐怕也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這麼好看吧」
「神仙?他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呢,爺爺」小靈秀這時也回過神來了,當發現自己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的看著一個男子,俏臉不自覺的紅了,不過此時老人無心看她。聽到孫女的話倒讓老人眼前一亮。
老人似也恍然想起剛剛這少年可不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不免又驚又喜道:「是呀,難道這少年真是天上的神仙?」
要知道在古時,人們對神鬼之說向來是迷信得很的,凡是沒辦法用常理解釋的事幾乎都被扯到神鬼上去。
老人是個漁民,打了一輩子漁也沒遇到過這種事,心中哪會不往那「美好的」方面想去。老人此時此刻當真是又驚又喜:這可真是老天垂簾,竟然讓我小老頭撿到了一個活神仙,這日後只要請他老人家隨便施展個法術,那咱們一家可就發達了。不過看這個小神仙蒼白的臉色,虛弱的表情,恐怕是個落難的神仙,但這總比沒有的好啊。
「走,走回家,趕快把小神仙救醒」老人咧嘴笑道,滿是皺紋的臉上這一笑更是如溝壑一樣,不過老人心裡卻像是比撿到了一個大元寶還開心。
鍾靈秀始終是個十五歲的少女,就算對那神鬼之說相信,但也不像爺爺那麼深信,此刻她的心思全放在了昏迷的少年身上。這白袍少年長的實在讓小秀兒忍不住去關懷他。
掏出身上的那張已經有些褪色的手帕,輕輕為「小神仙」擦拭臉上的水漬,小心翼翼,心裡「撲通」「撲通」直跳。
小秀兒儘管出生在一個貧苦的漁家,家裡貧困,沒上過學堂,對什麼《女誡》《女訓》也沒看過,平時甚至經常隨著爺爺外出捕魚,但接觸的男子卻少之又少,更沒有與男子有過親密的接觸,況且還有秦月兒這麼一個小家碧玉的閨中密友常常相佐,所以此刻這麼親暱的為一個男子擦拭水漬已讓她羞紅了臉,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總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滋長。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情竇初開的小秀兒心中不可抑制的蔓延開來-----。
小靈秀和鍾寧海的家是一個寬大簡陋的茅草屋,屋子裡有一個廚房和三間房間,秀兒一間,鍾海寧一間,還有一間本來是鍾靈秀的雙親的,如今人去樓空便做了客房。雖然客房平日沒什麼人來住,但是鍾靈秀還是將房間打掃的一塵不染,白袍少年此時就躺在客房內,他已經被鍾家老小救回來三天了,始終不見醒來,不過俊美的臉上已有了些紅潤,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那嬴弱的表情讓一旁端坐的小秀兒有種想保護他的衝動。
秀兒癡癡的看著白袍少年,心中波瀾起伏,這美少年實在是好看,比以前在杭州城見過的那些公子們還好看,他的眉毛,他的眼睛,還有鼻子都好漂亮……對於十多年來男人也沒見過幾個的鍾靈秀來說,這個少年的出現自然是夢幻的,每個少女心中都有一個美好的夢想,就像現代女孩們渴望遇到白馬王子一般,小秀兒自然也有自己的女孩心思,否則古代也不會有《西廂記》這麼浪漫的了。
看著少年的樣子,鍾靈秀被太陽曬的微微有點黑的俏臉上一直帶著兩片紅雲,心中的那種感覺愈發強烈起來。
「水,我要喝水」少年微弱的聲音驚醒了正想著心事的小秀兒。
鍾靈秀心裡一陣歡喜,立馬起身倒了杯水遞到少年嘴邊,少年咕嚕一口全喝了,但仍喚著:水,給我水。
小秀兒急忙又倒了一杯,少年又一口喝了個乾淨,才滿足的輕舒了口氣,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鍾靈秀見少年又睡了過去,頓時有些失望,本來還以為他醒過來了,誰知道竟然又睡了,不過小秀兒心裡始終是開心的,至少已經知道少年沒事了,這幾日的擔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將杯子放回桌子上,鍾靈秀又重新端坐在少年身前,癡癡的看著他。
老人鍾寧海站在門口看著發呆的孫女,微微歎了口氣,鍾寧海是過來人,孫女的心思老人家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這孩子命太苦了,前些年父母被倭寇給害了,孤苦一人,又要照顧我這個老頭子,又要照顧家。日後能嫁個老實點的人家,安安心心過一輩子就是福氣了,可是看孫女對小神仙那關心的神態……唉,人家可是神仙啊,怎麼會看上你這麼一個傻丫頭,天上的仙子神女哪個不是美的冒泡啊。
鍾寧海想到這又歎了口氣,輕輕將門合上。
第二天清晨,少年爭開雙眼,如星月一般的雙目無力的看著屋頂。渾身傳來陣陣的疼痛感讓他眉頭微微皺起。
---我死了嗎?這是哪裡?少年腦中吃力的想著,扭動了一下身子,身體各個關節又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整個人彷彿散架了後再被人重新組合在一起一樣。虛弱的伸出手,觸手所及的是一張粗糟多縫的粗布,粗布下似乎鋪著乾草,那些草恐怕已經從那寬大的窟窿裡冒了起來,扎的人微微有些難受。少年臉上露出個凝重的表情:「看來我還沒有死,這是哪裡?」身上的疼痛感讓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雖然沒死但至少骨頭被傷著了,可是自己現在在哪?茅草屋頂,現在這個年代還有這種房子嗎?而且身下墊的還全是乾草,這是---豬圈,少年第一個念頭就是它,曾經拍戲時在一個農村裡采過景,少年很有幸見到了小豬們的生活環境。與現在自己身處的環境有著七八分相像。若不是還能感覺到頭被一塊硬木枕著,也許真以為自己被關到了豬圈。
少年吃力的想坐立起來,雙手艱難的支撐起極度虛弱的身子,這時才發現竟然有個少女正趴在床邊沉沉睡著,少年看著少女一張俏麗可愛的臉蛋,微微抖動的睫毛,還穿著一身古裝,不由怔了怔,再把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和眼前這個穿戲服的小姑娘聯繫起來,心裡歡喜的想道:「難道已經到劇組了?可是他們為什麼把自己放在這豬才睡的地方?這還把不把腕當腕了?好歹自己也出道半年了,獎也拿了不少,竟然讓我睡這墊了草的門板,簡直太混帳了」
這個神經大條正抱怨著的少年可不正是在磁暴中那架失事飛機中的李月軒。
李月軒此刻完全沒有自己已身處另一個時代的覺悟,還以為自己最後轉危為安,安全到達了目的地。而自己太過疲勞,睡著了,劇組竟安排自己睡到了這個-派了個人來照顧自己,看樣子也是個演員---。
李月軒氣呼呼的伸手拍拍鍾靈秀的肩膀,喚道:「小妹妹,醒醒」
小秀兒一個激靈,抬起頭,暗怪自己竟然睡著了。
剛才鍾靈秀因為是趴著睡,李月軒還只看到了半張臉蛋,如今看到這個俏麗可愛的少女抬起頭來,頓時眼前一亮:咦,竟然是個小美人,這演員找的真是有水平啊,比以前那些個化上妝就像停屍幾日的女鬼演員實在強太多了。對女士發火太沒風度了,對美女發火就更沒風度了,李月軒心裡那股怒火在看見鍾靈秀的瞬間頓時煙消雲散。反向著少女善意的笑笑。
正暗暗責怪自己的鍾靈秀,剛剛抬頭就看見這個「小神仙」一雙如星月般的眸子看著自己笑,心中頓時又「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小神仙笑得真好看,他,他是在對我笑麼?」已暗生情愫於李月軒的小秀兒被這巨大的驚喜籠罩著,對李月軒的善意微笑全無反應。
李月軒瞧著少女傻傻的模樣,心裡一涼:完了,莫不是個弱智,看這傻呼呼的樣子好像不太正常啊,劇組這幫人,欺負我就算了,竟然還敢僱傭弱智人群,簡直欺人太甚。
李月軒用手在鍾靈秀眼前晃了晃,見她回過神來,忙換了一副語氣,溫和說:「小妹妹,麻煩你把天哥叫過來」自己心裡這火還是得*於天去出,哪見過明星自己出手的?
「天哥?」剛回過神來的小秀兒不禁又懵了,難道這個「天哥」也是個神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