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第二天出來了,晨偉要求的,他等不及,他想知道,爹現在的情況,能糟糕到什麼程度。
結果讓晨偉失望了,情況已經很嚴重了,晨偉問醫生,爹還有多久,醫生看著晨偉,多則一年,少則半年。
晨偉跌跌撞撞的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馮燕趕忙扶住。
「一定有辦法的,我找找我爸,看他認識什麼人,找專家,一定行的。」馮燕安慰。
晨偉搖頭,醫生的話,已經等於宣判了爹的死刑:「e市有五千人等著捐腎,就算有,你爹的情況,恐怕也」醫生沒有說明,但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晨偉爹,只有等死了。
晨偉朝病房走去,路不遠,他卻感覺走了很久很久,在離病房還有十米遠的時候,他站定,擦去眼角的淚水,看著馮燕:「看得出來我哭過嗎?」
馮燕沒說話。
太明顯了,眼睛紅紅。
晨偉轉身,到了外面,這個時候,實在不合適到裡面去。
晨偉坐在hua園裡,呆呆的看著前方。
馮燕站在身後,看著他:「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我考上大學那年,我爹樂瘋了。」晨偉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跟馮燕說,馮燕慢慢的坐下,拉著晨偉的手,聽他說:「挨家挨戶的去給他們看我的錄取通知書,我爹不識字,他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只是知道,他兒子考上了大學了,老晨家第一個大學生。我爹高興的,一晚上都沒睡。」晨偉說著,眼淚下來了:「第二天,他就犯愁了,開學報到,得要五千,還不包括生活費。我們家從我曾祖父那一代開始,就是貧農,哪裡有錢供我讀書呀!我爹一輩子,最拉不下來的就是面子,為了我,他挨家挨戶的去借錢,受了多少冷臉,他沒說,臨了,還是沒有湊夠我上學的錢,一狠心,把家裡耕地用的老黃牛給賣了。家裡沒了牛,他就自己拉,他這病根,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晨偉哭。
「別說了!」馮燕跟著哭。
「為了供我讀書,這幾年,他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那年暑假,我回家,家裡正在吃飯,菜是從地裡撿來的爛菜幫子,粥稀的跟水一樣清。我當時哭著轉身就從家裡跑了,我誓,再也不能讓家裡為我上學hua一分錢。那年,是我第一次暑期打工,我賺夠了一學期是生活費,還給了家裡二百。我一邊讀書,一邊做家教,最後兩年,我沒讓爹hua一分錢。我爹不易呀!」淚水模糊了晨偉的眼睛:「可是我,連爹最後的一個心願都達不成,他一直想要個孫子,我真沒用,沒用呀!」晨偉用力的砸著他的大tuǐ,馮燕拉住:「晨偉,你冷靜一點,冷靜!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我馬上給我爸打電話。」馮燕說著,起身,撥了馮宇鵬。
安月從香港回來,買了很多東西,有給安雨和李文峰的,也有給謝凝和爸的。
禮物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心。
謝凝跟安月爸很開心,拿著安月帶回來的禮物,笑得合不攏嘴巴。
張楓伸伸手:「我的禮物呢?」
安月「啊!」了一聲,朝張楓笑笑:「不好意思,忘記你了。」
「你呀!」張楓失望。
安月笑著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盒子:「你是我哥,我怎麼能忘記你,給!」
張楓驚喜:「還真有我的禮物。」
張楓接過,一看,驚訝:「這款表,要不少錢呢?」
「仿的,值不了幾個錢。」
「仿的我也喜歡。」張楓拿出了表,馬上就戴上了,張楓識貨,一拿在手中,就知道,是真的,這塊表,至少值兩千,安月出手還真大方,又或者,張楓不敢多想,已經太多次被安月拒絕,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安雨對安月給她買的項鏈,愛不釋手,抱著安月,猛親幾口:「姐,你對我真好。」
「小心!」李文峰站在一旁,好像保護一個瓷娃娃一樣,生怕她摔著了。
安雨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穿著寬大的衣服,站在那裡,搖搖yu墜的樣子,難怪李文峰擔心。
「安月,你幫我勸勸她,我都跟校領導說好了,讓她請假回家,她就是不肯!她這個樣子,我每天上班,都不能心安的。」李文峰無奈。
一直以來,李文峰都直呼安月的名字,畢竟,他比安月大了幾歲,叫姐,他叫不出口。
「安雨,你就聽文峰,我的意見,搬過來住。」安月爸見縫cha針的cha嘴,他老早想女兒搬過來住了。
「爸!我嫁出去了。「
「嫁出去就不能回來住嗎?文峰也過來住,家裡又不是沒地方住。」安月爸的意見變為命令了。
安雨似乎不情願,安月把他拉到了一旁,說了爸擔心安雨,經常失眠睡不著覺的事情。
安雨驚訝:「是真的嗎?」
「你說你,從小到大,什麼時候離開過爸,你這一結婚,搬出去,爸能受得了嗎?」
「他不是有謝阿姨嗎?」
「那怎麼能一樣,聽姐的話,搬回來住,讓爸也安心一點。」
「給我時間!」
安月點頭,她知道,安雨動心了。
酒吧裡,一男一女挨著坐著,男的momo手腕上的手錶,怕hua了,哈氣,用紙巾輕輕擦著,總覺得沒擦乾淨,再哈氣,再擦。
「行了,別獻寶了,再擦都擦爛了。」馮燕喝了口酒,歎氣:「你張楓,什麼時候對這二千多塊錢的手錶,如此疼惜,我記得上次你在這個酒吧打架,那塊兩萬的手錶被人打破了,你都沒心疼。」
「那怎麼能一樣,這是安月送給我的。」張楓還在nong他那表。
「不就是塊破表嗎?值得嗎?」馮燕冷哼一聲。
「你懂什麼,這叫心意,我問你,你們家晨偉有送過你東西嗎?」
馮燕一愣,想想,還真沒有,就那雙鞋,還是她要求的,買的時候也老大不情願的。
張楓也就是這麼一說,沒想到真沒有,趕忙笑臉:「我隨便說說的。」
「張楓,你成心的,不行,喝酒!」馮燕拿過酒杯,給他倒上。
「行,喝酒就喝酒!」張楓端著酒杯,喝了一小口。
「全干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娘們了。」馮燕不依。
「不行,我一會還要開車。」
「幹什麼?當護hua使者?」
張楓嘿嘿直笑。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馮燕一飲而盡。
張楓坐好,看看馮燕:「怎麼?還真生氣了?」
馮燕不理!
「我真的有事!」
「算了,算了,我找別人喝去。」馮燕起身走了,晨偉今晚陪床,沒時間跟她在一起。
張楓朝她笑笑,起身,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