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
昌城城東最大的一家客棧,二樓三號房,
李又白盤坐於床榻之上,緊閉雙目,心神一念,一縷縷白煙從他有定。**
「難怪修真要挑選群山俊野,渺無人煙之處,原來在這繁華之地,吸收靈氣如此困難。」李又白收功睜眼。打坐兩個時辰,吸收過來的靈氣不足天山的萬分之一。
「看來前往通州這一路上,只能走人煙稀少的地方,不然,還真沒有辦法修煉。」李又白起身下床,走到八仙桌旁,打開身邊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一根一兩重的金條,看了看,他微微笑道:「原來這就是金子。」
李又白之前沒有見過金子,甚至連銀子都沒有見過,小時候在村裡他只見過銅板,只懂得吃飽飯,不餓就好。
在天山派,更是不知道金銀為何物。
一句話,
錢,這個東西,李又白沒有任何的感覺。
他用靈石換這些金子只有一個目的。
「滾!沒錢還想到我們賭坊來,找打是不是?」
「熊爺,你看,我有錢。」
聽聞此聲,李又白眉頭微微一皺,走到窗外朝外看去。
天香樓的對街,是一幢三層高樓,在門口碩大的招牌上寫著『秦淮賭坊』四個大字。
四五個身穿黑色統一服飾,虎背熊腰,凶神惡煞的壯漢正站在門口對一個衣衫破爛的男子拳打腳踢。
雲州東西兩郡,蘭昌郡,淮郡。
這秦淮賭坊便是淮郡最大的賭坊之一。
秦淮賭坊從昌城開始,遍及淮郡十六城。
李又白向天香樓的夥計打聽過,秦淮賭坊的大老闆姓秦,名霸,
秦霸十八歲以打家劫舍起家,二十四歲在昌城開設第一間賭場,期間,與**不堪的官府勾結,與各種幫派稱兄道弟,憑著狡猾陰狠的個性,硬是在這群魔亂舞的年代,稱霸一方。
秦霸本身是一流高手,加上手下兄弟一千多人,就算是小有名氣的幫派都不敢惹他秦淮賭坊。
李又白目光平靜地看著賭坊,嘴角冷漠一笑。
以他現在的實力,要殺一個凡人,那就像用手指按死一隻螞蟻一樣,可是,這裡離師門太近,城中說不定還有天山的外門弟子,李又白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走到床外,脫去身上的青袍,換上一套白袍錦衣,配上金玉腰帶,把黑黑的長紮在腦後,孑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
拎著桌上的黃金下樓,他直接朝街對面的秦淮賭坊走去。
「這位公子賭錢啊!裡邊請!」門口一位凶神惡煞的打手一見李又白的打扮,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要見你們的老闆。」李又白
「見我們老闆…公子是要…」這打手有些詫異。
李又白淡淡一笑,吐出兩個字:「還錢。」
打手一愣。
在賭坊幹了這麼多年,只聽說過逃債的,卻從來沒有聽說主動上門還錢的,這事兒…難道人家要還錢,還不願意?
打手眼睛一轉,臉上依然笑道:「公子,裡面請!」
當李又白跟著打手走進賭坊之後,天香樓一樓窗戶旁邊坐著的兩個男子,立刻低聲交談起來。
「他拎著黃金進了秦淮賭坊?」
「難道他是秦霸的人?」
「秦霸手中有靈石?你在這裡守著,我回去稟報沅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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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賭坊三樓一間豪華的房間內。
吱~!
一聲,
門開了,三人走了進來。
「不知公子找我秦柔兒有何事?」
李又白微微一愣,轉身一看,站在兩位彪悍漢子中間的人,竟然一位年紀在二十五六的嫵媚女子。「你就是秦淮賭坊的老闆?」
好俊俏的男子!
秦柔兒一見年輕的相貌,心中忍不住驚歎一聲,臉上的嫵媚頓時像開了花一般燦爛。「呵呵!讓公子見笑了,家中男丁少,柔兒也只能為家兄分擔一些,敢問公子名字?」
「李三。」李又白不想廢話,直接說明來意。「家父多年前曾經欠過你們賭坊一筆賭債,家父離世之前交代我,一定要把這賭債還清。」
俊俏的人兒,怎麼取這樣俗氣的一個名字。
秦柔兒一笑。「公子好孝心,請問令尊高姓大名。」
「李木。」
「李木?」秦柔兒心中一想,這些年但凡欠債超過五十兩的人中,並沒有這樣一個人。「不知公子令尊是什麼時候欠下的賭債?」
「十年前。」
「呵呵!難怪。」秦柔兒嫵媚一笑,朝身後的手下說道:「去,把十年前的賬本拿來。」
「是,小姐。」
不一會兒,那彪悍的漢子便拿來了一本厚厚的賬本。
秦柔兒翻了翻,看見『李木』二字的時候,有一些詫異。「令尊當年只欠了我們賭坊一兩銀子。」
「我只想知道以你們賭場的規矩,我現在應該還多少?」
秦柔兒朝李又白一笑,說道:「公子何必計較此事,公子這份孝心便讓柔兒有些感動,公子放下一兩銀子便可以了,以後我們也算是交個朋友。」
「不用,錢我有的是,你儘管按照你們賭場的規矩算。」說著,李又白輕輕打開桌上的那包黃金,頓時,金燦燦黃金讓秦柔兒眼睛一亮。她身後的兩名大漢更是露出貪婪的目光。
「好吧!公子的孝心豈能用金錢來衡量。」秦柔兒嫵媚的笑容收斂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奸詐的本色,屈指算起來:「一兩銀子利滾利,九出十三歸,十年下來…兩千五百兩銀子,也就是二十五兩金子。」
狠!
李又白不動神色地淡淡一笑,從包中抽出二十五根金條,放到桌上,說道:「還請秦姑娘寫一個字據,讓我帶到家父墳前焚燒。」
「這是當然。」秦柔兒給身後的手下使了一個眼色,收起二十五根金條,簽字畫押,一氣呵成。
「既然這賭債算清了,那我們就來算一算另外一筆債。」李又白把畫押的紙張收入懷中,望著秦柔兒冷冷說道。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李又白自問此時此刻唯一能對父親盡一點孝道的,便是為他報仇!
「公子,這話怎講?」見對方突然變了口氣,秦柔兒心中一緊。
這裡是秦淮賭坊,他難道還敢鬧事不成?看他眉清目秀,手無寸鐵,也不像什麼武林人士…
李又白冷冷說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十年前,你們賭坊為了一兩銀子害死了我父親,今日他的賭債我已經還了,你們也應該賠我一條命!」
秦柔兒雖是女子,但陰狠的手段不點不輸給他哥哥秦霸。
當斷則斷,
這亂世,為金錢殺人的亡命之徒太多。
這麼有錢的仇家,留不得!
一旦他花錢請高手對付秦淮賭坊,縱然秦淮賭坊有錢有勢,但,暗箭難防。
「呵呵!本想我們還能做個朋友,原來公子今天是故意找我秦淮賭坊麻煩的。」秦柔兒笑了笑,起身向身後兩名手下靠了一步,眼神陡然一冷,射出兩道寒光。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