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身來,
李又白在密道裡面耐心等待了一個時辰左右,確認紫衫妖女不會折返之後,他才摸黑躍入鐘乳洞中,感受著空氣的流向,慢慢前進,尋找出口。
剛才他冷靜地想過,萬一妖女他日順著此處狹窄的鐘乳洞回到這裡,該如何是好?自己又不能時刻監視這裡,所以,必須要知道出口在哪裡,而且必須堵住。
前行數十丈的距離,李又白終於看見了微微光芒,這出口也是那妖女用毒液強行腐蝕開的。
洞口外面已經是濛濛夜色。
藉著月光,李又白站在洞口看了看,遠處的景色他太過熟悉,出口正是他枯坐了十年的懸崖下方。
不多想,李又白小心避開毒液,朝懸崖上方爬了上去,他露頭看了看,木屋四周和往日一樣平靜,只是麒麟峰頂此刻燈火通明。
到底過了多久?一天?還是不能再耽擱了。
李又白眉頭鎖了鎖,翻上懸崖小心翼翼走到木屋旁邊,挖了一個土洞,把血窟草和四本秘籍埋好。
再看看木屋,似乎並未有人進去過,他趕緊進屋,脫下身上已經破爛的衣袍,換上那件穿了多年的舊衣袍。
「要是紫青師伯現在在這裡就好了,至少她可以告訴我山上的情況。那林雲龍到底傷到何種程度?那妖女出手狠毒,而且聽那妖女的口氣,林雲龍肯定傷的不輕。」想到這裡,李又白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希望林雲龍重傷不醒,可是不管怎麼說,對方是仙劍門的弟子,是正道弟子,那林雲龍只是為難自己,而那妖女卻是自己的殺師仇人。
所以,李又白心中很矛盾。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又白歎息一聲,整了整衣衫,便朝山門台階走去。
穿過樹林,剛走到距離山門還是數丈距離的時候,前面傳來一聲冷喝:「什麼人?」
聽見這道詢問聲,李又白暗中慶幸自己沒有從石碑密道出來,因為此刻的山門石碑兩旁站著數位麒麟門的師兄,其中一位李又白也認得。
「岳琴師兄,是我,李又白。」
岳琴身為四代弟子,負責教導所有五代弟子識字,他豈會不認識走過來的李又白?
旁邊那三位輩分高於岳琴的師兄也認得李又白。
在麒麟門,只有李又白不認識別人,誰不認識他李又白?
看見李又白現身,岳琴臉色一變,趕緊上前一把抓住李又白的胳膊。
岳琴這一動作,嚇得李又白心中一顫。
難道是
「你在這裡做什麼?」岳琴冷眉怒眼地問道。
「啊!我」李又白驚了一下,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解釋。「王進師兄讓我休息,我見沒事,便下山清掃山門,之後,就在木屋裡面睡著了,醒來才知道天色已經這麼晚了。」
「你這」岳琴之所以氣,是因為就在幾個時辰前,師門讓眾人統計門下弟子是否都在,他岳琴向師門說弟子一個不差,現在突然又冒出一個,他臉上豈能掛的住?他狠狠拍了一下李又白的腦袋,喝道:「趕緊回山!」
呼!
李又白心中大鬆一口氣,如驚兔般的心跳終於平靜下來,朝幾人行了行禮,他正準備抬腿上山,卻被岳琴旁邊另外一位師兄叫住。
「等等!這位小師弟,白天的時候你可聽見山中有什麼動靜?有沒有見過什麼外人進山?」
「回師兄的話,我睡覺一般都睡得很死,沒有聽見什麼。」李又白搖頭,接著又一臉好奇地問道:「幾位師兄,發生了什麼事情?」
岳琴和幾人相視一眼,沒好氣地朝李又白喝道:「沒你的事,趕緊回山!」
「是。」李又白朝幾人行了行禮,轉身便快速跑上台階,
從短短幾句交談中,李又白明白了三件事情:第一,從事發到現在僅過了半日,第二,林雲龍生死難料,第三,那妖女跑了。
回到麒麟門的一路上,李又白被多次攔下來詢問,他也一一解釋。
麒麟峰完全進入高度警備的狀態,站在殿外廣場的弟子更多,都是四代以上的弟子,甚至還有從天山其他各門的弟子趕來。
李又白不敢再走上廣場,尋著一條小道繞回五代弟子居住的寢捨。
「李老大,你去了哪兒?你不知道我們麒麟門剛剛被修魔者攻打了?」剛剛一溜進寢捨,那黑臉少年張不凡便從床上跳了起來,朝李又白激動地喊道。
「哦!是嘛。」李又白裝出一副很驚訝的神色,脫去外衣,坐到床外。「我剛剛在山下木屋睡著了,一醒來便是這個時辰,快和我仔細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聽他瞎說,修魔者哪敢攻打我天山派,只不過是一個仙劍門的弟子被魔道所傷。」慕容靜躺在床上,手中背著一本道德經,口中不屑地說道:「我看就只是個人恩怨罷了,那人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魔道妖人,竟追到我派行傷他,哼!」
李又白朝這位好學的少年笑了笑,繼續向身邊的張不凡問道:「仙劍門那位師兄現在的情況如何?」
「一直昏迷著,傷得很重,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說著說著,張大凡壓低了聲音湊到李又白耳邊,深怕又被慕容靜反駁。「我聽九組的一位師兄說了,玄月門也來了幾位師兄,可是,還是救不醒那人,說是什麼全身經絡都斷了,而且這裡吸了太多的毒氣,廢了。」
張大凡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臉驚悚。
玄月門乃天山派煉丹製藥的密門,門中弟子個個都是煉丹高手,雖然李又白口中不願意承認,但心中卻知道老師元尺的煉丹之術遠遠比不上玄月門的弟子。
如果連他們都救不醒林雲龍的話
丹田未化元嬰者,靈魂不能出體,林雲龍僅是靈寂期的修為,體內的真氣能保住他的身軀便不錯了,至於大腦
除非有仙丹妙藥救治,不然,林雲龍等於就是死了。
看來自己是多慮了。
李又白歎息一聲,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心中的懸石這時才真正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