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又白知道有一個人正注視著他,但雙眼已經看不清來人是誰。
撕心裂肺的疼痛穿透到每一個神經,每一個細胞。
這可不單單是皮膚肌肉的撕裂,這是源自於最深處細胞的崩潰,連體內的心臟、肺等都開始緩緩崩潰,痛到極致!
白袍男子皺眉看看四周,又看看在地上掙扎的可憐蟲,心中很是詫異。
他身邊為何聚集了如此巨大的靈氣?
「師師兄幫幫幫我」不管是誰,李又白都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
白袍男子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藥瓶,好奇拿起一瓶,放到鼻邊嗅了嗅,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訝,脫口道:「三清丸!你小子手中居然有三清丸,還有夢清散!」
聽見來人的聲音,李又白慘白的臉變得更白,但,此刻除了求他,還能求誰?
「林師兄幫幫我。」
哼!
林雲龍冷哼一聲,笑道:「幫你?我為何要幫你?」
他林雲龍和師妹月如未隨眾人前往南嶺,他縱然想去,也沒有那份實力,何況他不想去。
他從天山峰一路跟蹤李又白到此,想得就是等李又白落單的時候,報報當年之仇,現沒有這個必要了。
不過,林雲龍有些好奇。
這小子到底修煉心法居然會變成這般模樣?
「林師兄,我們算是正派同道,你總不能」李又白心中始終相信,雖然對方記恨自己,但畢竟這是生死時刻,對方豈會見死不救?
林雲龍不知在想什麼,愣了愣,把手中的藥瓶一扔,眉梢一翹,笑問道:「總不能什麼?見死不救?呵呵!也對,你我兩派都是正道名門,怎麼能見死不救,這樣吧!如果你跪在地上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李又白強忍巨痛,咬牙沉默起來。
「怎麼?不願意?你讓我在兩派弟子面前丟進顏面,害我面壁五年,我現在只是讓你跪地求我,你覺得很難嗎?」林雲龍詭異一笑,蹲下身子,突然一把捏住李又白的右臂,翻了過來。
「這是什麼?」赫然看見李又白手心露出的那節罰仙竹,他林雲龍驚愕一聲。
林雲龍擁有融合期的境界,四周巨大靈氣不斷湧進李又白的身體,他豈能不知去往如何?
靈劍法器進出修真者的身體,他倒是常見,只是這竹子
林雲龍抓著李又白的手用了幾分真力,口中喝道。「說!你手心裡面的是什麼東西?」
李又白緊咬雙唇,怒視林雲龍。
要他說出罰仙竹的事情,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我看你嘴硬。」林雲龍灌入真氣的一指點中李又白的天突穴。「說!這是什麼?」
噗~!
李又白吐了一口鮮血,可是,他的嘴角卻擠出一絲冷笑。
林雲龍越是逼他,他越是強硬,彷彿全身的劇痛都離他遠去,他就這樣冷笑地看著林雲龍。
現在他誰也不恨,他現在只恨自己太過大意。
為什麼會忘了還有他林雲龍留在天山未走?
為什麼要急著在這裡試著修煉?
為什麼要得意忘形?
「我砍了你這隻手!」林雲龍怒喝一聲,左手一翻,『噌』一聲,他背後背著的靈劍隨即到了他的手中。
嗖~!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塊黑影從林中閃電射出,精準無比地擊中了林雲龍的靈劍。
乓~!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竟讓林雲龍差點沒有握住自己的靈劍。
林龍雲大驚,低頭一看,擊中自己靈劍的竟是一塊小石頭!
他連忙起身望著石頭飛來的方向,問道:「誰?」
接著,只聽見從竹林深處傳來一個女子的嬉笑聲:「真是啊!世人都說仙劍門的弟子個個為人正直,乃正道俊傑,今日一見,唉!想不到居然是一些無恥之輩,真叫本姑娘失望。」
聽罷,林雲龍心中一寒,此事要是傳了出去,只怕就不是面壁五年的事情了。
林雲龍趕緊放開李又白,起身朝林中之人解釋道:「我想這位師姐誤會了,這位天山派的師弟練功走火入魔,我怕是他手心異物引起的,所以,不得已才要砍下他的手臂。」
「呵呵!」林中女子盈盈笑道:「你真是會信口雌黃,你倆之前的對話,我早就聽見了,騙誰?」
林雲龍臉色一沉,死死盯著聲音來源之處。
「出來!」
突然間,林雲龍大喝一聲,手中靈劍脫手而出,直直朝林中射去。
彭~!
一聲巨響,
林中竹葉飛舞,飛沙走石,
一紫色身影敏捷躲過林雲龍的飛劍,輕輕落在一根翠竹的頂端,此女子小臉俊俏,細柳眉,櫻桃嘴,一身紫紗赤足,只是衣紗薄得讓人臉紅。
以林雲龍的個性,見到此等美物,定要多看幾眼,但此刻
他卻一臉陰沉,一擊不中之後,靈劍迅速收於頭頂之上,
而,手中還多了兩張五雷符咒。
躺在地上苦苦掙扎的李又白,只知道有一個女子阻止了林雲龍,卻不知道是誰。
只聽見那女子朝林雲龍冷嘲道:「你這人好般無理,見我揭穿你,你便向殺我滅口。」
「哼!一身妖氣,豈能瞞過我林雲龍!妖女!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來我天山搗亂!」
「什麼你的天山,你明明是仙劍門的人好不好?哼!罵我是妖女,我看你才是妖道。」
「找死!」林雲龍怒喝一聲,兩股真氣快速灌入五雷靈符之中,隨即朝紫紗女子拋去。
轟隆隆~!
靈符一出,兩團雷雲頓時包裹住紫紗女子。
林雲龍身為仙劍門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實力自然強的沒話說,
五雷靈符本是中級靈符,境界未達金丹期的修真者,是煉不出這等好東西,
雲鶴凡怕林雲龍到處闖禍,更怕他受人欺負,便給了他幾張中級靈符防身。
妖女?
李又白迷迷糊糊中聽到『妖女』二字,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明顯感覺體內兩股真氣平息了一些,手腳恢復了一些力氣。
「不管是誰,反正自己的秘密是暫時保住了。」李又白咬咬牙,使勁掙扎了一下,躬起身子,艱難地一點點爬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的腦中只想到了一個地方——虛竹前輩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