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第一抹陽光灑在院子裡的時候,被小淨裁減的樹木都被鑲嵌上精緻的邊,毛茸茸的,煞是好看。
而,一早,太陽都曬到屁股,武林大會已經開始,各個房間突然傳來震撼的「叮咚」聲。
木紫一邊穿褲子,一邊單腳蹦達,接著一個不留神,整個人都摔倒在地,連桌子帶著椅子,一概撲倒。
隔壁的小淨把滿地被自己碰掉茶具撿起來,接著,摸一摸昏昏沉沉的頭,一邊閉著眼睛打哈欠,一邊衝著牆撞上去。
再對面房間的靜琪,躺倒在床上,拿著鞭子企圖去勾昨天晚上夢遊丟在桌子上的衣服。一個不留神把一邊的「花瓶」打碎,再接著,就是一片一片的古董,「嘩嘩嘩」倒下一片。
而許政和阿木的房間裡,正傳出來許政瘋狂的吼聲:「天,你是什麼時候爬上我的床來的?」諸如此類,一片混亂。
林小墨像一個保姆,在廚房安靜的舀起一勺子的雞湯,放在嘴邊嘗一口,抿抿嘴,把鍋從火上端起來。
一切混亂之中似乎又在透露著一股莫名的和諧。似乎他們的生活,本應該如此。
「你是幾號?」許政迷糊的坐在早餐桌子上,打著哈欠問阿木。
「什麼?」阿木一邊喝著湯,一邊非常平靜的看著他。
「昨天不是有讓你們抽號的麼?」許政隱約記著,那幾個破字兒還是他親自寫的。
「恩……」阿木恍然大悟地撓撓頭。「一號。」他隨意地說。
「很吉利。」許政點點頭。
眾人鬱悶地抬起頭來。看著仍然在安然喝湯地阿木。阿木反映遲鈍一點。將一口特燙地湯呼嚕喝下去。接著。一張嘴。嗓子裡冒出一股白煙兒。
阿木是一號。他居然給忘記了……下一秒。阿木衝著大家點點頭。然後像是上了發條。猛回頭。一撒腿。瞬間消失在院子裡。
「他肯定遲了。」木紫非常淡然地繼續吃飯。
「你是幾號?」小淨問。
「二號。」木紫回答的照舊很坦然。
「你……」
「一號才走,我著急什麼?」說完,特別淡然的吃菜,喝湯,接著溫和的擦擦嘴,「我想我是不是要先去洗一個澡……」
真不知道,著群傢伙當初是碰到哪路神仙,居然都神奇的考上了大學……
最終地比試是設置在木頭鎮的鬧市區,共兩個擂台。人山人海自然不用說,周圍叫賣的,妓女拉客的。非常體現貧民競爭的思想。
眾人去的時候阿木正蹲在一個角落,小墨先衝上去詢問他考的怎麼樣。阿木則是滿臉黑線。把帽子揪一下來,把臉擋住。
小墨沒有繼續問,轉頭看到木紫已經站在高高的台上,在木紫對面的是一個老學者,一老一小,一男一女,看上去非常地滑稽。
按順序看,這個老頭就是打敗阿木的三號。而自己必須要和這個傢伙對詩歌,一人一首,誰先不會,誰先下台。
木紫看台下私塾先生正目光炯炯的看上來,而對面地老頭全然沒有要說話的跡象,只能自己先開口,如今,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照著小學課本上的順序開始背,背完小學。背中學,背完中學,背大學,要是都背完,那就自己編。對策想好之後,木紫開始行動。
記憶很清晰,小學課本上的第一首是很著名的詩《鵝鵝鵝》。
於是乎,木紫很清澈的聲音就飄出來:「鵝鵝鵝,曲項向天歌……」一邊背。還一邊手舞足蹈。
對面的老頭看上去像是一個考了一輩子的秀才。聽地格外認真。
小墨一捂頭,把目光移到另一個擂台上。這邊的情況就稍微差一點。
上面有兩個男人。看上去就像文盲,結果也是一樣的,的確都是文盲,想來能夠打進前一百名,也是碰上的。
兩個人不是在對著背,而是在一起背。
「小荷才露尖尖角。」一個說。
「早有蜻蜓立上頭。」另一個說。
「不好意思兩位,我已經提醒過你們好幾次,這麼背是違反規則的……」「老師」很不和藹的訓斥。
兩個大男人垂下頭,可憐兮兮的饒手指。
「你們的資格都取消。請下面兩位。」
兩個人面面相覷,咬著嘴唇走下台去。
接下來是靜琪代表地魔教和一個賣菜的大嬸。大嬸是一個非常上進的人,干一行愛一行,菜是鎮子裡最好的,背書也是鎮子裡最快的。
雖然她長的不像是一個智商高的,但事實證明,靜琪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大嬸在開始之前的宣言詞是這樣的。
「春夏秋冬,天地輪轉,我們胖大嬸菜園裡地菜一直都保持著新鮮地味道,一如既往。如果有人想做經銷商,請直接聯繫我的兒子,胖小帥。你等等,你等一下,等我把事情說完,等等……小帥,你快上來說兩句啊。」於是,下面上來一個胖胖地小男孩,他的肚子圓圓的,走老半天才走上來,不知道每天吃菜,怎麼能吃成這個模樣。
小帥走半個時辰才走上來,接著吭哧半天,撓一撓頭,都沒有蹦出一個字兒來。
靜琪無奈的摸摸頭。
許政在一旁看著,歎息一聲,再歎息一聲,接著從地上拿起兩個石頭,衝著上面的胖大嬸和胖小帥直接丟上去。
「砰!」上面的大嬸捂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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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武林大會,所以丐幫特別的安靜。衛小淨想想也沒有什麼可帶的,於是把自己來的時候穿的那一身小短裙子拿上。
其實,要說準備離開,她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來丐幫這小半年地時間,她並沒有當成一個合格的幫主。一直在以自己的想法做事情。
突然想起,幫主當初把這個位置教給她的時候。拖著她的手,安靜地陳述著,他這一輩子的經歷。
從很小的時候,就懷揣著一個成為武林大俠。成為武林至尊的夢想,並且為著這個目標不停的努力。
於是,在臨終的時候,完全不再有遺憾。
小淨開始明白,我們生前那麼多的辛苦和汗水,換取的只是臨終時的不悔兩個字。
像殺戮瀰漫地江湖,其實這裡的每一個都有夢想,他們並不孤單。與其說他們**氾濫,倒不如說。他們的夢想很偉大,他們在為著自己地夢而努力,無可厚非。他們都是英雄。全部都是。
「幫主。您參加完比賽了麼?」一個小乞丐顛顛的過來問道。
「這個給你吧。」小淨平靜的說,將打狗棒放在他的手裡。
小乞丐嚇一跳:「幫主,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拿著它,做一些好事情吧。」小淨用特別平靜的聲音說,「當一個好幫主。」
小乞丐嚇的差點掉了魂兒,囔囔著後退幾步:「幫,幫主,您這是……」
小淨沒有說話。背著包袱洋洋灑灑的走出去。
「幫主,你做什麼去?」
「我啊,去追求我的夢想。」她安靜的說,手指擺一擺,笑道,「屬於我自己地夢想。」像在這裡每一個英雄一樣。
絕不言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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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這裡的一切終歸會趨於安靜。
道路上的六個人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
「我說,最後到底是誰得到冠軍了?」小淨問。
「是一個很厲害的傢伙。」許政踢飛一個小石子兒。滿臉無所謂的回答。
「哪一個很厲害的傢伙?」小淨繼續說。
「就是一個非常非常厲害的傢伙。會背地詩歌多的不能勝數。」他回答。
「把木紫,靜琪全部都打敗的人,到底能是誰啊?」
「只能說如今的大學教育實在是太失敗了。」許政無奈的攤攤手,表情詭秘的變化著,「把所有的人都打敗的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
「什麼?」
「小學生打敗大學生。」許政歎息一聲,「嘖嘖,這些人們真是丟人丟到家好不好?」邊說邊指著幾身邊地幾個人。
「不過盟主讓這樣一個孩子當上,應該會很有意思吧。」小淨幸災樂禍。
「是啊,這樣把江湖搞地一片混亂。然後一走了之。果然是我們的作風吧。」許政淡笑。
「說起來,我們要去哪裡?」木紫問。
「回京城去。」小墨頷首。「接著回家。」
剩下地五個人駭然:「回家?」
「對啊,回家。」林小墨異常肯定的說。
道路上的六個人洋洋灑灑的走著。帶著一種信念。
離開這裡的江湖,重新回歸到屬於他們的江湖之中去,用堅定而勇敢的心繼續走下去,無論是風雨或者是彩虹。
把那些仍舊屬於孩童時代的幼稚全部都丟掉,嶄新成長起來的是堅韌的心。和綿延不斷的勇氣。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之下。
「你不會回魔教去了麼?」木紫問靜琪,「不再去淨化一下他們的靈魂?」
靜琪冷笑一聲:「淨化?是他們一直在淨化我,他們需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公主,而不是像我這樣的棒槌。」
「棒槌?這個比喻很恰當哦!」
「不過說起來,那個女人在哪裡?」靜琪看著小墨。
「她啊,大概已經出現了吧。」小墨說完,許政一個趔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