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墨覺得胸口發悶,眼神略迷離,整個世界驟然消失色彩,只有不遠處微微頷首的楚絡清晰的剪影。
「當初,林小墨的出現讓我滿心充滿對皇后的愧疚。」他沉沉的說,「但僅僅是愧疚而已,和其餘的任何感情都無關。」
許政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埋起來,好聽不到這些「殘忍」的誓言,真的很殘忍,三角戀,瘋狂的殘暴著孩子們幼小的心靈。
許政深呼吸深呼吸三次,好讓自己熱血沸騰的情緒平息下來,否則突然爆炸對誰都沒有好處:「其實,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真的和小墨不熟。」許政做事情非常執著,屬於撞上南牆都不回頭的那一種。
雲揚的在牢房的那一壺酒已經收買許政單純的心靈,而楚絡的地位被厚厚的埋葬在緊下面,只是因為第一面就差點害的許政跳水自殺。其實,與其說他單純,倒不如說他,真的是非常記仇的小人——
好吧,我承認我是小人。許政在心裡吐口水,面上照舊假惺惺的想讓所有的人都瘋狂的想吐他口水:「看吧,你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我真的沒有辦法幫你的忙。」
楚絡微微笑:「你真的不知道麼?」
「真的!」許政分外鎮定的回答,任殺任宰的神情。
真的,不知道!林小墨默默的望著,心潮急遽動盪,她手指已經骨節泛白,而眼中已經朦朦朧朧的一片。
只是水而已。小墨不斷的抬頭再垂下,再抬頭再垂下,好讓這些不爭氣的細碎的眼淚不可以如此的肆無忌憚。
「你應該知道,我若是下令,誰都走不掉!」楚絡目光再次橫掃而過,淡淡揚起的嘴角似乎在預示著他清楚的知道每一個細節,甚至知道林小墨的樹後淚流滿面的模樣。
但是許政可不會被他自信的神情所蒙蔽,他永遠都有像貓一樣靈敏的嗅覺,在牢房和老鼠共渡一段時間之後,他又額外增加老鼠的直覺。
「只有我一個,皇上您抓不到其他的人。」他的回答比他更有力度和自信,已經到達說謊都語速平穩的地步。
楚絡面上不變,他的目光凝視住不遠的樹,嘴角微微揚起,再回頭看許政一眼。這次把許政的心都看的酥了。
走吧走吧,哥們要是有個性,就帶著小墨走。許政一邊在心裡念叨一邊苦笑著看著楚絡。
許政是在對雲揚說,而雲揚居然在樹後面特鎮定特平和的看著身邊的小墨。
「你冷麼?」他小聲問候,然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小墨的身上,仿若樹外面威脅著他的楚絡完全不存在。
小墨之所以不敢哭的肆無忌憚,只是因為雲揚在身邊,而他的這句話突然讓小墨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力憔悴。
「我,不冷。」她低聲說,垂著頭一直沒有抬起來,低沉的眼神亦沒有看他一眼。
楚絡再次向樹走近,步子邁的泰然自若,在第一眼看到這裡的時候,強烈的直覺就讓他再不能有其他的思考。
一定就在這裡,那是一種不能嚴明的直覺,之所以說那些話,是他用直覺去做賭注,賭林小墨就在這裡在聽著他的每一字每一頓。
「我已經放下君王所有的高傲來到這裡,只是希望可以見你一面。」他淡淡的陳述著,配合著漸漸走進的步伐,離樹越來越近。
小墨呼吸沉重,凝視著他的剪影,突然有一種強烈的走出去的衝動。
走出去意味著什麼?小墨似乎不能再去思考。
從第一眼看到他,不是就記住這個好聽的名字麼?將他寫在宣紙上,裝在袖子裡,為他傷心傷懷,在牢房裡想念的不都是他麼?
無論他是不是高貴的帝王,無論他是不是如猛虎般讓人望而卻步,無論他是不是傷害自己的那個男人,他真的就在自己的面前呢。
所有的怨念,只在這一刻突然化為虛有。
所以,林小墨,走出去吧!小墨空白的腦海裡漸漸的條理出這樣沒有邏輯的紋路,然後腳下微微顫動,帶動著身體往前傾斜。
「林小墨!」雲揚一把揪住她的袖子,把她拽回來,雖然知道不應該阻止她的選擇,但是,心裡還是不甘心啊——
「你真的,決定出去?」他鎮定的問。
「我——」小墨的表達已經趕不上大腦的速度,她神情恍惚的看著他。
「不行,你不能去!」雲揚決絕的說著,「你走出去,就會後悔,絕不能出去。」他邊說邊再次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這個時候,楚絡已經走到樹前,他向前一步,然後樹後的所有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