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輕輕的啄著茶水,臉色溫雅,手指微微的翹起,她冷冷的目光望向楚絡:「你有幾天不曾找人侍寢?」
不等楚絡答話,小東子就上前一步:「回稟太后娘娘,半月,只有半月!」
「哀家怎麼聽說皇上你有一月都不曾到婉容閣去?」
婉容閣!楚絡感覺自己神經抽搐,臉色沉沉的不應聲。
「怎麼不答話?」她斜睨著小東子,「你不是一直跟著皇上的麼?你說!」
小東子渾身顫慄的抬起頭來:「回,回稟太后娘娘,奴才只聽說您不許主子去鳳寰宮,不曾聽說太后您不許皇上不去婉容閣!」
楚絡側目看著小東子,這番話回答的精妙!
太后的臉色輕微的變化,她清咳一聲:「哀家是不曾說過,可是,你倒是要照看婉兒的心情,你這些日子耍性子硬要住在御書房,哀家沒有說什麼,可是,皇兒,你這性子……」
「母后……維兒……」
「太后娘娘!」小東子著急的打斷他的話,「皇上曉得您的話!」
太后轉眼看看楚絡不滿的眼神,放下手中的茶杯,款款的說:「皇兒,哀家知道你最近對皇后的事情不滿,但是,你要相信母后,母后不是害你!」
楚絡輕聲呼吸,不耐煩的擺擺手:「母后,若是沒有事情,孩兒就先回去了!」楚絡不帶表情的打斷太后的說道,然後轉身在太后惱怒的目光下離開。
「皇兒!」太后喚道,而楚絡好似是什麼都聽不到,逕直出門去。
夜晚的御書房,楚絡眼眸淡淡的透過窗戶往外張望。
小東子捲著被子蹲在角落酣睡,看吧皇上居然有一天必須要和太監共處一室……
楚絡披著外套,輕手輕腳的開開門,小東子的身子輕輕的晃動一下,翻身繼續睡覺。
楚絡慶幸的揚起嘴角,轉過頭,一張放大的臉橫在自己的面前。
「皇上吉祥!」
楚絡一驚,猛然看到雲揚的臉,鼻子眼睛連毛孔都清清楚楚。
楚絡眉頭一鎖:「大半夜你居然就守在門口?」
「自從皇上前些天被刺客襲擊,太后娘娘就吩咐要寸步不離您,不管你去哪位娘娘的寢宮,臣都必須要隨時,隨時盯著聖上您的每一個動作!」他抬起頭正色道。
每一個動作?楚絡暗自將這句話的意思揣摩一下,斜著眼睛說:「你每一個動作都看到?」
「皇上指什麼?」雲揚依然正色問。
「……」皇上無可奈何的看著他,面色由蒼白變成紫色。
「皇上您現在去哪位娘娘的寢宮?」雲揚謹慎的問。
「朕睡不著,隨便走走……」楚絡洋洋灑灑的回答,在看到雲揚狐疑的目光之後,被迫在最後加上一句,「朕不是因為寂寞……」
雲揚本來還不覺得什麼,因為最後這句話反而在意起來其中的深意。
「呃,如果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吧!」楚絡懨懨的擺擺手,披上披風就率先走入夜色中。
楚絡兀自走著,開始還聽得到雲揚的腳步聲,到最後純粹就聽不到,知道背後跟著一個人,可是回頭卻空空如也什麼都看不到,讓楚絡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當楚絡站在鳳寰宮門口的時候,連自己都驚愕起來,木然的看著鳳寰宮三個大字,暗自驚愕好久。
為什麼自己總是想著這裡?對於皇后的虧欠感最近在心裡越來越強烈,帶著噴薄欲出的怒火,幾乎要將自己渾身都點燃,以至於因為這個原因,寧願呆在御書房一個妃子都不見,楚絡輕輕的搖搖頭,眉頭輕鎖。
邁著步子推開門,院子裡一片昏暗,比起前些天來,這裡顯然乾淨不少,至少要有皇后寢宮的樣子,楚絡心裡面想,躡手躡腳的走進去。
如何說維兒?皇后本是丞相的女兒,說來進宮當皇后,其實不是楚絡本人的意思,那時候,他還是不懂世事的小皇上,某天很多很多的人帶著很多很漂亮的小女孩站在他的面前,問他:「皇上現在需要挑選皇后,皇上您喜歡哪個?」
當時是早上,楚絡從床上爬起來,迷糊的看著滿屋子的小丫頭,感覺頭腦發脹,他打著哈欠說:「報上你們的名字來吧!」
小姑娘們一個一個的報著名字,楚絡聽著,眼皮沉沉的閉著,直到最後一個女孩子報完,小太監才說:「皇上,全部報完了!」
楚絡揉揉眼睛問道:「嗯……只可以挑一個?」
小太監滿臉菜色:「是的,先挑個皇后,其餘的慢慢來……」
「那就最後一個是皇后吧!」楚絡打著哈欠說完,就埋進被子裡面繼續睡覺……
挑皇后那年,楚絡8歲,娶皇后的那年,楚絡18歲,直到將皇后娶進門,他才知道她的皇后叫維兒,很好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