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著車子,穿行在北京的街道,窗外酒綠燈紅,歌舞昇平。
夜色,輕柔似舞,眾生媚惑,那微微春風從車窗吹進,輕撫著羅天歌的面龐,他臉色深沉,仿若隱藏在黑暗中的魔鬼。
一隻紅色小鳥站在他肩頭呆呆地望著窗外,鳥兒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伸出翅膀尖輕輕地碰了碰自己的小腦袋,然後轉過那身體,緊緊貼著羅天歌的脖子,就像一個依戀著大人的頑皮孩子,覺得那裡才是它最安全的家。
羅天歌在車上覺出這鳥兒的某些不妥,他輕輕側頭看了那鳥兒一眼,光亮中,四目相對,羅天歌忽然發覺鳥兒眼中那一絲淡淡的憂傷,那種憂傷很奇特,奇特的讓羅天歌心中一悸。
他太熟悉那種眼神了,曾幾何時,他的眼中也泛出過那種光芒。
這是對家的思念。
羅天歌輕語道:「紅玉,你想家了?」
鳥兒把身子靠的更近,用小嘴不停地摩挲著羅天歌的頸部,羅天歌歎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在哪裡,不然我就把你送到你爸爸媽媽身前,不在這外面漂泊了。」
小鳥兩隻翅膀輕動著,忽然把小腦袋埋進了翅膀中,羅天歌心頭一陣莫名地酸楚,那心底最柔弱的地方彷彿被針刺了一樣,然後他的臉上慢慢凝上了一層寒霜,嘴裡自言自語道:「家在何方?」
回到了東方君悅,羅天歌上樓,他們原本住的那層,竟然被人全包了下來,是慕容世家的人包下的。
羅天歌知道,慕容世家在北京有很多處產業,但他們沒有直接帶小妖女走,卻選擇了酒店裡等他,這裡面的味道就很值得琢磨。
長長的走廊,每隔幾米便站著一個保鏢,但卻沒有人攔他,似乎每個人認得他,認得他的相貌,知道他是羅大少,羅天歌心中卻明白,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城到了。
走到門前,那站著一個人,似乎是在專門等他回來,這人是呂管家。
呂管家見到他,一臉鐵青,這羅大少足足讓慕容老爺子等了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以慕容老爺子的身份,任何人也不會讓他等這麼長時間的。
看到羅天歌,呂管家恨恨地道:「你回來了,站在這裡等一會,我去通報。」
沒過幾秒,呂管家開了門,對羅天歌道:「進來吧。」
羅天歌走進房間,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整個身體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息。
房間中,一個老人正坐在沙發上微閉雙目,似乎已經睡著。
老人不遠的地方有五個人,一樣的西裝打扮,精神充盈,是慕容家的家將。
老人身後站著四個中年人,這四人三男一女,羅天歌不認識,似乎是慕容家的族人。
老人身旁坐著一個小丫頭,大眼睛緊盯著走進來的羅天歌,嘴角處掛著一絲狡猾地笑意。
老人的身前還站著一個女孩,這女孩國色天香,恍若空谷幽蘭,但卻秀眉緊鎖,粉面泛怒,正是與他指腹為婚的慕容若蘭。
羅天歌隨意一站,卻看得慕容若蘭心中一呆,怎麼這人和以前不大一樣了?羅天歌此刻也不瞧她,只是看向沙發上,慕容容坐在那對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輕輕拽了一下慕容老爺子的袖子。
慕容若蘭見羅天歌根本不瞧她,頓時想起在羅家時被這小子羞辱過一番,而現在妹妹被他挾持半年之久,心中更覺憤怒,櫻唇微啟,吐出了兩個字:「流氓!」
羅天歌聽得真切,暗自想,究其此事,終是自己不對,沒有必要再逞口舌之快,不過心中對慕容若蘭的厭惡更深。
其實世上的事就是這樣,小妖女和他北上的時候,兩人幾乎罵了,卻反而更加親近,說到底,兩人都沒有傷害彼此之心,而慕容若蘭卻不同,她的話裡鋒芒必露,直傷到人的最深處。
在慕容若蘭心中,羅天歌絕對是一個沒有志氣,沒有抱負,沒有自尊的人,以她的大小姐脾氣,毫不猶豫地把羅天歌歸為廢物那一類。
此刻她張嘴罵了羅天歌一句,卻也覺得失言,倒不是想到什麼教養,而是覺得和這小子說話辱沒了身份,有些後悔,卻見羅天歌還是看都不看她一下,直把她當成空氣一般,高傲勁立刻被激了上看,見慕容老爺子也不說話,一時怒火燃燒,對著房間中那五個打扮相同的人說道:「你們還看什麼,快把這流氓抓起來。」
那五人瞧了一眼慕容老爺子,都猶豫間,羅天歌卻開口了:「慕容若蘭,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這一句無疑火上澆油一般,慕容若蘭也不是什麼弱質女流,她深得慕容家槍法的真傳,嬌喝道:「五虎,我的話你們沒聽到?」
那五人心中矛盾,老爺子沒讓他們動手,他們自然是不能動手,但大小姐的脾氣他們都知道,一時進退兩難。
小妖女臉上笑意更甚,她可是知道,以這惡魔現在的身手,恐怕屋中只有老爺子親自出手才能把他制服。羅天歌看著小妖女的臉蛋,見她撲扇著大眼睛,自是知道她心中想著什麼,微微一笑,小妖女卻得意地一揚頭,把小臉扭向一邊。
慕容若蘭見五人不聽她的命令,而面前這流氓竟然和自己的妹妹在那眉來眼去起來,心中怒憤交加,手中微微一動,槍已經現出,她嬌喝道:「流氓,我現在就殺了你。」
羅天歌斜睨了她一眼,面上一副淡然,以慕容若蘭槍師的水準,想殺他還是太難了點。
小妖女坐在沙發上,忽然甜甜一笑,猛地撲上前來,直擋到羅天歌面前,道:「姐姐,你不能碰他。」
慕容若蘭一愣,她萬沒想到慕容容竟然護著這小子,還說不能碰他?這是什麼意思?待看到小妖女一隻手拉著羅天歌的衣角,親密的模樣,更加難以接受,嬌吒道:「羅天歌,你這混蛋,你……你究竟給我妹妹下了什麼迷魂藥!」
(晚上還有一更,大概十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