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早春,江河解凍,水中那巨大的冰塊彷彿巨龍起伏,露出崢嶸的頭角。
故老相傳,這種解凍的方式屬於武開江。
羅天歌一行十幾人,下山後分別坐了五輛車,直奔最近的城市。
途中,他們經過來時的小鎮,在路邊遇到了前來購買鹽巴辣椒的山中獵戶宋成,羅天歌心中頓時一動,停下了車子。
宋成見到他也很意外,憨笑後說道:「恩公,你要離開這裡了。」
羅天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出一個電話號碼,然後道:「宋成,以後如果不願意在山中生活,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
宋成應了一聲,拚命記著那個電話,等他記住後,羅大少等人的車子早已經開得不知去向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那裡傻傻張望。
路上一行人在某個大中型城市稍做了停留,找到一家商場,羅大少和慕容容換上一身新鮮的衣服,不知是那山洞冰乳池中的植物有特殊功效,還是小妖女心情的原因,小臉更加容顏鮮亮,宛如一個小仙女下凡。
此次回北京,羅天歌心情複雜,他一想起總參七部便頭疼。
國家其實並不像民間說的那樣有三軍總司令,以前戰爭年代有,但現在沒有,最大軍事指揮機構便是總參謀部,總參謀部直接歸軍委管理。
總參七部下屬一共三個局,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異能局,即異能組,那號稱中國異能第一人的張寶峰便是異能局的局長。
羅天歌想不出總參七部扣著上官明月幹什麼,上官明月對軍隊不可能有什麼價值,可軍隊又為什麼真的派人到大山裡救自己?
車子在一天後的清晨到達了北京,他沒有回家,想到自己在山中時,家裡竟然沒一個人去管他,無比心寒,雖然名義上自己被驅逐出家門,但那只是名義,不過經此一事他卻有了心灰意冷的念頭。
十幾人住進了東方君悅大酒店,羅天歌在房間準備了一下,便打算出去,這總參七部的位置是保密的,但是羅天歌知道,以他的背景,事實上軍隊中很少有他找不到地方。
雖然名義上是去救人,但事實卻不那麼簡單,硬闖肯定不行,罪名抗不抗得起是小事,關鍵是他現在連上官明月具體被關押的位置都不知道,可此刻他卻忽然有一種感覺,他覺得軍方針對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上官明月。
自古華山一條道,硬闖不行就只能硬著頭皮上門找,到那邊後對方是什麼態度,如果連他也要抓,那就不能客氣了,以他現在的身手,全身而退還是沒問題的,如果事情有迴旋的餘地,兵不血刃才是王道,想完後,羅天歌在房間中問慕容容取來傳國玉璽,慕容容知道他要去救上官明月,出奇地沒有吵著要一起去,小丫頭還是很懂事的。
其實帶著這玉璽只是羅天歌忽然冒出的想法,這東西在國家的眼裡怎麼也會比上官明月的價值高吧,何況他根本就沒想把這玉璽據為己有。
出門時,呂管家十幾人都看著他,他們知道這羅大少要去幹什麼,都心中暗想,百聞不如一見,去總參救人,他也真敢想敢做。
出了酒店的大門,發動了車子,羅天歌直奔城外開去。
這七部位於南郊,地點十分隱秘,柳暗花明,出了城又行駛了近半小時,他來到了一座花園山莊前,這山莊上沒有名字,門口處很隨意地坐著兩個人,羅天歌知道這都只是遮掩,因為七部的特殊性,所以這裡沒有穿軍裝的人。
在不遠處停了車,他向門前走去,那兩人也站了起來。
到了門口,他微微一笑,對二人說道:「總參七部?」
那兩人立刻緊張起來,其中一個低聲問道:「口令?」
羅天歌哪裡知道什麼口令,但他如果什麼都不說,恐怕那兩人立刻就會出手,他慵懶瞇起的眼中掠過一抹精光道:「我是羅天歌,來找上官明月。」
兩人聽到「羅天歌」三個字後都滿面驚愕,對望了一眼,上下打量著起他,其中一個對著手指說了一串暗語,羅天歌知道那人的指間戴著當今世界上最微型的對講系統。
這二人傳完話後,站著不動,也不理羅大少,羅天歌也不說話,背著量起此處來。
其實在小時候,羅天歌就和張寶峰的兒子張富貴,偷偷跑來過這裡來玩,後來被大人捉了回去,一頓暴打,所以他心中對這裡並沒有什麼好感。
大約十分鐘後,莊門打開,出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張寶峰,他看到這小子後一臉驚訝,道:「天歌,你回來了?你怎麼跑來這裡,回家沒有?」
羅大少卻沒有看他,他眼望著莊門外的一棵大柳樹,神情落寞,道:「張伯伯,我來找上官明月。」只是簡單的一句,他知道說那麼多都沒用。
張寶峰笑了起來,他也不再多說,只是道:「你先進來吧。」
羅天歌跟著張寶峰走進山莊,那周邊之人都紛紛好奇的瞧著他,其實這些人都是異能局的人,都久聞羅大少之名。
他們來到一間寬敞的大廳,坐下後張寶峰說道:「天歌,你稍微等下,這件事不是我能做了主的。」
羅天歌知道這事複雜,但嘴上卻說道:「那誰能做得了主。」
張寶峰苦笑一聲,說道:「等一會你就知道了。」說完他竟轉身向外走,邊走嘴裡還邊小聲說:「我要去接首長,你在這裡先呆一會。」
什麼首長?羅天歌心中疑惑,但他現在心神早已不比以往,只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這一等卻是兩個小時過去,就算這小子最近因為精神力大增的原因人變得沉靜,卻也是有些不耐煩,對著旁邊那異能局的人說道:「你們局長到底去哪裡了?」
那人陪笑,道:「馬上就回來了。」
羅天歌卻覺得此事不妥,站起身便想往外走,卻不料前面幾人把他攔住,雖然是滿臉笑容,但精神威壓卻放了出來。
以羅天歌今日的精神力,哪怕這些,懶懶一笑,已經把這房間中的所有的人外放的能量全部擊散,道:「我要想離開,你們還阻止不了。」
他話音未落,卻見門外傳來一聲大笑:「羅大少,又見羅大少,你要離開去哪裡?」
羅天歌向門外看去,只見張寶峰和一群軍官正簇擁著一個老者走了進來,他一揚眉,這老者不正是自己在北京郊區,遇到的那個手拿百萬雄師的黑衣老者嗎,只不過這人現在穿了身軍裝,老者旁邊還站著那名黃衣少女,少女明眸皓齒,看到他嫣然一笑。
而這少女的肩上,白毛金翅,卻正是那山中所遇到的萬鷹之王海東青,鷹也看到了羅大少,此刻站在主人肩上,它可不怕這小子,小腦袋一歪,頭一昂,一副小鷹得志的模樣。
羅天歌只覺這老者身穿軍裝後竟眼熟起來,應該是早在北京郊外之前就見過,只不過他實在想不起來,靜靜地說道:「原來是你?」
老者笑得似乎很開心,調侃道:「不知羅大少最近的冰龍騰練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