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魂 正文 第十一集 第六章 多事之秋
    羅慎行淡淡的道:“你一定很鄙視我但是我不在乎,不過我想告訴你,我不會采用這種方法,我可是北派行意門的開山大弟子又是啞師的唯一傳人,我會打敗僧王來證明自己值得大家對我的期望。”

    蒙面女子驚訝的看著羅慎行,不知道羅慎行是真的勇敢還是不知死活,或者說是狂妄,就算啞大師活著也不見得是僧王的對手,羅慎行現在武功已經廢了卻妄想打敗僧王,他一定不知道僧王的可怕實力。

    蒙面女子雙眼寒光一閃,強大的真氣以蒙面女子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冷凝兒和譚靜雅等人立刻往後退,凜冽的真氣猶如實質逼迫得她們呼吸都困難了,宋健秋運氣護住全身慢慢的向清陽道長走去,但是宋健秋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努力,這個蒙面女子的功力已經超出了宋健秋的想象,也讓清陽道長大吃一驚。

    羅慎行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強大的對手,就算師傅和她比起來也相形見絀,羅慎行放松了身體任憑真氣把自己包圍起來,啞大師涅盤之前用自己的真氣讓羅慎行明白了碧海晴空心法的精義——用心若鏡,不降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

    當蒙面女子的真氣襲來的時候羅慎行根本沒有反抗的想法——雖然想反抗也沒那份實力,羅慎行仿佛融入了蒙面女子的氣場當中,強大的真氣再也無法對羅慎行造成壓迫,同時羅慎行用意念來摸索氣場的規律。

    蒙面女子見到羅慎行在自己強大的真氣壓迫下竟然神色自若,晨星般的大眼睛不由得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情,清陽道長面對自己的氣場時都神情謹慎,可是他的這個弟子竟然滿不在乎,如果說羅慎行是個武功被廢的人那麼武功高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蒙面女子的內功心法與中土的武功流派相差很大,這種氣場是僧王當年敗給啞大師之後領悟出來的獨門功夫,憑借氣場鎖住對手的行動,在氣場的氣機感應下對手有任何行動都難逃自己的感應而且自己可以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擊,功力弱的人陷入氣場之後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可是羅慎行在氣場中不僅安然無恙,而且蒙面女子竟然感覺不到自己已經鎖定了他,也就是說羅慎行在自己的氣場中竟然是隱形的。

    清陽道長見到羅慎行的表現之後伸手抓住宋健秋的肩膀拉著他往後退去,清陽道長不知道羅慎行是怎麼抵擋得住蒙面女子的氣場壓迫的,但是此時羅慎行的表現絕對不比蒙面女子遜色,清陽道長想要看看羅慎行接下來還會有什麼驚人的表現。

    羅慎行的意念同樣以身體為中心向四周擴散,但是蒙面女子無法感應到這種另類的能量,如果羅慎行體內的真氣向外試探的話蒙面女子絕對可以立即發現,可是羅慎行的意念是通過施展特異功能而逐漸掌握並運用的,根本就不屬於武功的范疇。

    蒙面女子試探著用真氣向羅慎行發動攻擊,但是真氣侵入到羅慎行的體內之後仿佛泥牛入海然後再從羅慎行的湧泉穴出來,蒙面女子這回確信羅慎行絕對沒有失去武功,可是他剛才為什麼要對啞大師說武功已經被廢了呢?難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的武功就恢復了?

    突然蒙面女子想起啞大師坐化前羅慎行大叫:“我明白了。”說不定羅慎行的武功就是在那個時候突然恢復的,怪不得僧王對於碧海晴空的心法這麼看重,果然很神奇,蒙面女子自作聰明的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到碧海晴空心法上。

    羅慎行能夠抵御蒙面女子的氣場一方面是因為羅慎行的確明白了碧海晴空心法的訣竅,另一方面卻是因為羅慎行自身對於真氣的抵御能力已經相當驚人,當初清陽道長和不了禪師比武的時候紅塵刀客已經無法忍受真氣的逼迫,而當時羅慎行卻毫無所覺,讓冷眼旁觀的軒轅疑惑不已,只是羅慎行自己一直沒有覺察到這個異常狀況。

    在蒙面女子的真氣侵入到體內的時候羅慎行按照對待啞師臨終前傳入自己體內的真氣一樣處理,果然真氣順著湧泉穴排出了體外,羅慎行又驚又喜,如果自己早學會這門功夫的話恨天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只可惜現在自己的元氣已經沒有了,只能被動的挨打卻不能主動攻擊,要不然自己報仇的機會就來了。

    羅慎行見到蒙面女子的真氣無法傷害自己之後信心大增,用意念感應著蒙面女子的真氣,終於羅慎行發現蒙面女子的氣場分布的並不均勻,對著自己的方向力度比較大,而自己右側的真氣最微弱,羅慎行腳下錯步試探著往右側走去。

    蒙面女子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僧王以前說過自己的這種氣場攻擊的方法遇到碧海晴空的傳人就會吃虧,這也就是僧王為什麼迫切要得到碧海晴空心法的原因,現在羅慎行竟然准確的知道了自己的氣場的弱點,沒有什麼比這更有力的證據了。

    羅慎行不知道自己帶給蒙面女子的震撼有多大,現在羅慎行只想找到一個有利的反擊方法,起碼要嚇她一跳。

    宋健秋見到羅慎行挪動腳步的時候蒙面女子不得不順著羅慎行移動的方向而轉動身體,疑惑的問道:“師叔,我小師弟的武功到底廢沒廢?”

    清陽道長莫名其妙的道:“應該是廢了,不過現在我也叫不准了,你說是不是啞大師臨終前把內功都傳給慎行了呢?”清陽道長多次檢查過羅慎行的身體,已經確認羅慎行的體內都一點兒元氣也沒有,這絕對是散功的跡象,可是啞大師對羅慎行這麼看重應該有他的道理吧?

    宋健秋嚴肅的道:“師叔說的有理,我看很有可能就是這麼回事兒,小師弟是因禍得福了,恭喜師叔。”

    清陽道長捋須微笑道:“積善之家必有余慶,呵、呵、呵、呵,這個……這個當年我大哥也就是慎行的爺爺曾經幫助過不少人,現在善有善報,因果報應這回事兒我還是很相信的。”

    一陣秋風吹過,樹上的黃葉飄飄灑灑的落了下來,羅慎行心中一動,運用特異功能控制著一片落葉向蒙面女子的臉上打去,這片落葉就算真的打在蒙面女子的臉上也只能帶來虛驚一場而已,可是蒙面女子神色大變。

    蒙面女子在離開巴達格勒的色木沁宮的時候僧王曾經囑咐過他,中原能人異士數不勝數,功力高深者飛花摘葉就可置人於死地,現在這個高深莫測的羅慎行竟然能夠控制落葉向自己攻擊,而且這片落葉向自己飛來的時候無聲無息,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抵擋的,所以蒙面女子急忙往後退去。

    在蒙面女子往後退的時候羅慎行的特異功能控制了她蒙面的白絲巾,蒙面女子向後飛退了四五米的距離才停了下來,但是她發現自己蒙面的白絲巾竟然凌空停在原來的位置,而且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臉上。

    蒙面女子低呼一聲雙手掩住了自己的秀美的容顏,可是眾人早已經看得一清二楚,羅慎行本來打算把白絲巾拿到手中然後再嘲笑她一番,可是蒙面女子露出了廬山真面目之後羅慎行再也沒有膽量沾上她的任何東西了。

    譚靜雅睜大了夢幻般的藍色眼睛道:“好可愛的女孩子。”

    冷凝兒看看那個女子又看看譚靜雅,然後又仔細的打量了那個女子半天才勉強說道:“還挺漂亮的。”但是語氣中的酸意已經明顯的流露了出來。

    羅慎行一彈指,白絲巾凌空向那個女子飛了回去,那個女子急忙一轉身反手抓過白絲巾蒙在臉上然後脆生生的道:“明年春暖花開之時,白瑪娜甄在色木沁宮恭迎閣下。”說完帶著宗喀巴頭也不回的走了。

    冷凝兒發出兩聲讓羅慎行毛骨悚然的笑聲道:“白瑪娜甄,這名字不錯啊,而且還要恭迎你到什麼色……色什麼宮去,看來是定下約會的日期了?”色木沁宮的名字冷凝兒沒有記住,可是白瑪娜甄的名字冷凝兒只聽了一次就記得牢牢地,任何人都聽得出來冷凝兒的醋壇子又打翻了。

    羅慎行緊張的道:“沒有這回事兒,我到色木沁宮是因為答應了啞師的要求,和那個白瑪娜甄沒有關系,你不要想得太多。”

    冷凝兒勃然大怒道:“我不要想得太多?你沒事兒摘人家的面紗干什麼?難道你沒聽說有的地方女人的面紗只能由自己的丈夫摘嗎?你這樣做是什麼目的?你說!你說不是見到小姑娘長得好看所以動了歪心思?”

    如果白瑪娜甄長得難看一點兒,或者普通一點兒的話冷凝兒也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可是方才的那一瞬間冷凝兒看得清清楚楚,白瑪娜甄秀美的容顏絲毫不比自己遜色,而且白瑪娜甄在知道自己的面紗被摘下後流露出的受驚小鹿般的惶恐神情讓冷凝兒也感到一陣憐惜,這讓冷凝兒越發的懷疑羅慎行動機不純。

    羅慎行囁嚅道:“我沒這個意思,大家都可以給我作證,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但是羅慎行的話說得不是很硬氣,羅慎行的確沒有冷凝兒說的那種想法,但是羅慎行對於白瑪娜甄面紗之後的廬山真面目頗為好奇,所以才使用特異功能把她的白絲巾給奪了下來。

    清陽道長難得的為羅慎行出頭道:“凝兒,不要疑神疑鬼,慎行這樣做也是為了日後相遇的時候能夠認出她來,慎行這孩子從小就本分絕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等冷凝兒反駁,招呼羅慎行道:“你過來,我有事兒要問你。”

    羅慎行知道師傅肯定以為自己的武功已經恢復了,所以大方的把手遞過去道:“剛才我耍了點兒小手段才把白瑪娜甄嚇跑,我使用的根本就不是武功,沒想到把您老人家也騙過了。”

    清陽道長冷笑道:“還敢撒謊。”抓著羅慎行的手腕把真氣傳了過去,從手太陰肺經開始……經手少陰心經……過足少陽膽經最後從足闕陰肝經返回,但是羅慎行的體內一點兒元氣也沒有,而且清陽道長和宋健秋所猜測的——啞大師臨終前把真氣傳給羅慎行的推論好像也站不住腳了。

    清陽道長皺眉道:“古怪!”

    宋健秋不甘心的也用真氣在羅慎行體內走了一遍,然後對清陽道長露出了苦笑,宋健秋不是不相信師叔,只是宋健秋從來就沒有從羅慎行身上探測出任何的真氣,但是越是這樣宋健秋的興趣就越濃,總想找出問題的症結所在,只不過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清陽道長沉吟半晌才問道:“你說你剛才使用的不是武功?”

    羅慎行輕描淡寫的道:“對啊,我用的是特異功能。”

    宋健秋剛想斥責羅慎行胡說八道,但是馬上想起剛才羅慎行根本就沒動手卻把白瑪娜甄的面紗摘了下來,難道小師弟真的會特異功能?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清陽道長苦惱的道:“不是武功,這可不好辦了。”如果羅慎行使用的是武功,那麼羅慎行的武功肯定要超過清陽道長,明年春天羅慎行挑戰僧王的時候還能有點兒保命的機會,可是羅慎行使用的竟然是騙人的特異功能,這種小把戲嚇唬白瑪娜甄還可以,想要在僧王面前班門弄斧簡直就是找死。

    羅慎行不知道僧王的厲害,可是清陽道長卻有所耳聞,僧王在巴達格勒已經是半神一般的人物,在許多信徒的心中僧王的地位已經高於活佛,而且聽說僧王已經功力通玄,可以自創密宗的真言咒語,這樣的對手就算清陽道長和不了禪師聯手也沒有勇氣上門去挑戰。

    羅慎行歎息道:“我也知道不好辦,啞師留給我的心法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如果能夠領悟的話說不定我的武功就可以恢復過來。”羅慎行只在啞大師臨終前領悟了“用心若鏡,不降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這一句話而已,不過這一句話已經讓羅慎行受益不淺,可是啞大師留給羅慎行的心法還有很多,羅慎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融會貫通。

    清陽道長欣然道:“有心法就好辦,我們可以慢慢研究,走,找個僻靜的地方。”

    大佛寺中除了大雄寶殿之外只有兩間偏殿而已,剩下的就是幾間僧捨,清陽道長領著眾人又來到了上次眾人相見的那間偏殿,宋健秋請來了不了禪師之後就想退出去,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外人,留在這裡聽啞大師留下的心法不合適。

    清陽道長招手道:“過來坐,能領悟多少是多少,錯過這個機會你要後悔終身。”按照江湖規矩來說啞大師傳給羅慎行的心法就算是清陽道長也不能學習,而且清陽道長也應該自恃身份不應該學習自己徒弟的東西,可是清陽道長不僅是羅慎行的師傅,還是他的叔爺爺,所以清陽道長根本就不理會這套規矩,反而把不了禪師和宋健秋都叫了進來,至於冷凝兒和譚靜雅更是不請自來,就算攆也攆不出去,江萍見到眾人都進入了偏殿,自己也悄悄的坐在了冷凝兒的身旁。

    羅慎行見到眾人都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思索了一下啞師的話說道:“不雜而清,莫動則平,郁閉而不流,純粹而不雜,靜一而不變,淡而無為,動而天行……”

    清陽道長打斷羅慎行的話道:“從啞大師的第一句話開始說,你這樣沒頭沒腦的讓大家聽不明白。”

    羅慎行無辜的道:“這就是啞師的第一句話,到現在我也沒搞明白啞師為什麼不說得詳細點兒。”

    不了禪師贊歎道:“啞師弟果然高深莫測,從這句心法就可以看出啞師弟悟透禪機。”

    清陽道長沒好氣的道:“那你聽得懂嗎?”

    不了禪師摸著光頭道:“那一句莫動而平好像很深奧,這句話按我的理解就是指點打坐時候的境界,其他的心法應該更高深,需要慢慢領悟。”

    清陽道長不屑的道:“胡說八道,莫動而平指的應該是心境,打坐的時候氣隨意轉怎麼可能保持平靜,淡而無為這句話說的才應該是打坐……”

    不了禪師念聲佛號道:“老朋友,講到禪機你就遠遠不行了,靜一而不變指的才是心境,你領悟錯了,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千萬要慎重。”

    冷凝兒和江萍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做個鬼臉,清陽道長和不了禪師爭論的內容她們一點兒都聽不懂,譚靜雅雖然明白字面的意思,但是這些文字組合起來包含了怎樣高深的武功心法卻是無從得知,這都怪中國的文化太博大,文字隨意的組合竟然能夠變得這麼深奧,要是自己出生在中國就好了,從小受這種文化的熏陶一定可以增加很多的悟性。

    宋健秋聽了不了禪師的話之後覺得不了禪師說的有道理,可是清陽道長說完之後宋健秋又開始覺得師叔的話才是正確的,一時間宋健秋迷惑不已。

    羅慎行見到師傅和不了禪師開始喋喋不休的爭論,這樣下去只怕天黑也爭論不出個結果來,羅慎行繼續說道:“純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為神為一,一之精通,合於天倫。”

    宋健秋驚喜的道:“唯神是守這句我懂,說的應該是抱元守一,看來啞大師的心法對於各門派的人都適合,應該是……”

    清陽道長哂道:“抱元守一是最粗淺的入門心法,啞大師的這句心法說的是天人合一的高深境界,你距離這個境界相差的還很遙遠,一定要多努力。”

    宋健秋說完之後就覺得不妥當,啞大師的心法怎麼可能如此的淺顯呢?師叔沒有罵自己一頓就是給自己留面了,宋健秋暗暗歎息一聲開始琢磨羅慎行開始的那幾句話,那幾句話應該是碧海晴空心法的基礎,自己想要有所發展一定要從這方面下手,這種曠世機緣可千萬不能錯過。

    不了禪師這次沒有反駁清陽道長,反而贊同道:“絕對是這樣,不過與神為一指的是什麼呢?”

    羅慎行生怕師傅和不了禪師繼續發生爭論,急忙往下說道:“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是則知之。”

    冷凝兒聽了半天一句也沒聽明白,不耐煩的說道:“這些話和繞口令差不多,我看啞大師是故意折磨你們,還是省省力氣吧。”

    清陽道長擺手道:“你要是聽不懂就出去玩,別在這裡打擾大家。”

    冷凝兒悻悻的站起來道:“出去就出去,慎行,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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