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博士看到一群槍手從四面八方衝過來,他去找自己有趣的神秘獵物,卻現左丘白已經不見了。他看看灶台下被燒過的膠帶殘片,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顧不得耽誤,他匆匆從隱秘的小樓梯下樓,打算經後門逃出圖書館。
到了圖書館後門口,漢尼拔透過貓眼觀察一下外面的情況,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
吃人博士嚇得一哆嗦,回過頭來,現左丘白笑瞇瞇地看著他,手裡拿著一個尖銳的蠟燭台。
漢尼拔目瞪口呆:「你還敢回來找我?」
「是啊。」
「你剛才在廚房裡沒看到我在煮人rou麼?」漢尼拔提醒對方。
左丘白面不改色:「看到了。我知道你吃人。」
漢尼拔一直瞇縫著的雙眼第一次瞪大了。左丘白不耐煩地抖抖手裡的燭台,讓尖刺對正漢尼拔的心臟:「我的卡片,還給我。」
「卡片?好的。」漢尼拔恍然大悟,溫和地一笑,伸手入懷,掏出一大堆1uan七八糟的東西,錢包、懷表、紙巾、公jiao車票……
左丘白看到了自己的卡片,伸手去拿,漢尼拔忽然閃電般抬手,將手絹按在了左丘白口鼻上,左丘白拿起燭台奮力向前刺,出手卻緩慢無力,被漢尼拔輕鬆地避過了。
然後他眼前黑,又昏了過去。
左丘白再次清醒的時候,聞到了一股rou類食物的味道。他睜開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餐椅上,面前是鋪著潔白桌布的桌子,上面還有蠟燭和玫瑰hua。
左丘白抬頭,房間裡看不到人,只能看到站在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裡,玻璃後面有一個模糊的影子,看他的動作,似乎是在燒菜。
左丘白豁出去了:「漢尼拔博士,別忙了,我最近在減fei,不吃晚飯。」
博士滿臉微笑地從裡面走出來,雙手帶著隔熱手套,捧著一個包著錫紙的鐵皿,像老朋友或者一位叔叔舅舅一樣說:「不吃晚飯可不是好習慣呦——會損害你的肝臟。」他揭開鐵皿上的錫箔,若有所指地看看左丘白。
左丘白顧不上害怕,說:「謝謝你的關心,但比起肝臟,我更重視雙腳的自由。」
「那好,只要你能說出一個讓我相信的你的故事,我就放你走。」漢尼拔無奈地笑,「好奇心,是人類最頑固的弱點。」
左丘白可不敢跟這個傢伙說實話,此人智力群,如果被他找到一條穿越到未來的道路,那後果真是無法想像。他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來自過去。」
漢尼拔竟然完全沒有1u出懷疑或者惱火,好奇地追問:「人……真的可以穿越時空嗎?」
「好像是的。」
「你怎麼來的?」
「我是羅馬商人,在一次遠航中遇到了事故,船舵出了問題,一路漂流到中國。在那裡,我被關進了他們當時的皇帝的墳墓……」左丘白信口胡說,把好幾個關於秦始皇陵的故事捏到一起,變成一個冗長的故事,自己變成了一個復活的外國秦俑,兩千年後偶然復活,經過千辛萬苦才回到故鄉。
漢尼拔興致盎然地聽左丘白東拉西扯,還倒了杯酒餵給他喝,等左丘白說完了,漢尼拔突然問:「你在羅馬的時候,當時的執政官是誰?」
「……墨索里尼?」左丘白試探著回答,他的歷史知識底子平常得很,意大利曾經的領導者,這會兒他只想得到這麼一個,還不是很確定。
漢尼拔不看他,自顧自地從那鐵皿裡盛出一些紅紅的食物,分別放在兩人的盤子裡。然後解開了左丘白的繩子。
左丘白當然不會去吃自己碟子裡的東西,見漢尼拔低頭吃東西,也想趁機伸手去解開自己推上的繩子,卻覺自己的下身完全失去了知覺。
「麻醉yao,放心,不會讓你終生殘疾的」漢尼拔抬起頭來,又1u出那種覺得對方很有趣的微笑,左丘白卻不敢斷定此人是不是因為覺得自己很好吃才笑的。
左丘白緊張地說:「其實,剛才那些,我是跟你開玩笑的……我的真實身份,是一個古羅馬的狂熱愛好者……」
「狂熱到完全不懂現代意大利語?」
「最後一個機會。」
「我是誰不重要,不管我是誰,對於你來說,都不過是食物而已。」左丘白下了狠心,決定賭一把:「我來佛洛倫薩,是有個不能解釋的疑案,想請教你。」
「疑案?我是偵探嗎?」
左丘白沒看過電影,但這位食人博士大致的事跡還知道一點,知道他曾幫助過兩個FBI特工破案,可見此人對於解決mi案很有興趣。左丘白決定不管不顧地說下去:「是這樣,我父親五年前死於車禍,整個車禍非常正常。」
「非常正常?就是說,所有的因素都是車禍常見的高概率因素?深夜,雨天,車齡較久的車,疲勞的駕駛員?」漢尼拔博士果然是聰明人。
「就像你說得一樣,深夜,雨天,車齡較久的車,疲勞的駕駛員……」
「但是?」
「但是,我最近現,那個肇事司機的遺屬得到了一大筆錢。」
「死後五年才給?錢很多吧,因為要計入利息和貨幣貶值的損失。」
「是的,很大的一筆錢。」左丘白在心裡換算這年代的貨幣,「大概15oo萬美元。」
「嗯,然後呢?肇事司機為什麼要犧牲生命給自己的老婆換錢呢?」
「他之前欠了黑社會的賭債,無論如何也沒有路走了。」
「他欠了多少錢?」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死後黑社會還在追債,他老婆砍斷了一根手指,才免掉了利息。」
「即使一個死了,一個被bī到這樣的境地,他們兩夫妻都沒有出賣僱主,仍然相信僱主回信守當初的約定。」漢尼拔低聲說著,不知道是讚歎還是什麼。
「抱歉,我被捆綁著,隨時可能被吃掉,所以精神不大集中,思考的能力比較弱,你最好能直接向我說明你想到的。」
「說的也有道理,那好,從你的描述中,我看到殺你父親的殺手和僱主,真是互相很有信心的合作夥伴呢。」
「……」
「以我對地下世界的有限的瞭解當中,幾乎找不到可以維持五年的承諾。」
「我明白了!僱主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很有信用!」
漢尼拔站起身來,說:「很遺憾,我沒能提供幫助。」
「不,你說的話很有用,我想,我已經猜到那些人是誰了。」左丘白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壹公司!只有他們有實力和理由用這樣的手段謀殺自己的父親。只是,父親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他們呢?
「仍然是沒有幫到你。」漢尼拔說,他看看左丘白,微笑著解釋,「即使我告訴了你你的仇人是誰,你也沒有機會找他們報仇了。」
左丘白明白了吃人者的意思,說:「我身上還有許多你沒有瞭解的mi呢!你真的捨得吃我?你不怕以後每晚失眠、苦苦思索我是誰嗎?」
漢尼拔說:「的確很遺憾,不過我要趕飛機,剛才我殺了一個警察,再不走可能酒會有麻煩了——我本來早就該離開的,為了你我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了。」
「喂,吃人rou的,要吃你就吃,拜託你說話不要這麼曖mei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