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就算贏了嗎?」狼王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兩個裁判一起點頭:「按照你們的約定,他的確是贏了。」
狼王瀕臨抓狂,面孔都扭曲了,衝著台上仍然如墜雲霧中的觀眾們大喊:「你們就崇拜這樣的廢柴麼?」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公主卡片社的成員們嬌滴滴的歡呼起來。而廢柴宅男粉絲眾忽然爆出山呼海嘯的吶喊:「萬歲~~~~~~~~~~~~~~~~~~~~~~~~~~~~~~」
「大鳥」熱淚盈眶地沖在第一個,死死地擁抱左丘白:「太感動了!這一戰太讓我感動了!」
左丘白穿越過無數次重大歷史時刻,知道人類有這種莫名其妙集體癲的基因,沒什麼稀奇,但身處其中卻有生命危險。他奮力掰開大鳥的手臂,想趕緊溜走,卻被無數只男人的手抓住,跑向了空中。
「我靠!你們接的住我咩?!」
在空中起起伏伏著,被歡呼吶喊包圍著,左丘白忽然心中一凜,他下意識地奮力轉過眼睛,看到人群的背後,狼王高高舉起那只受了傷的右手,用一根手指固執地指著他。
雖然個體孱弱,但團結就是力量,這批體重標肌rou嚴重不達標的宅男們聯合起來,扔左丘白足足扔了十幾分鐘。
左丘白落地後推開那些痛苦流涕的眼鏡男,來到狼王面前,狼王的手指還沒有放下,鮮血順著他嚴重變形破損的關節汩汩地流著。
狼王指著左丘白:「我輕敵了,我想跟你再打一次!」
「不要啦,你比我強,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去跟你相當的對手打吧。」
「不,你是我見過的最強的高手!」
「啊?」左丘白對醫生說,「醫生,趕緊替他檢查檢查腦子吧。」
狼王推開醫生,向左丘白深深鞠躬:「請你拿出全力來跟我鬥一場吧!」
「沒問題——我已經跟你全力鬥過了,就是剛才。」左丘白聳聳肩,往外走。
狼王衝著他的背影大喊:「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你不該不尊重這場比賽!」
「什麼比賽,不過是一些卡片而已……」左丘白低聲嘟囔著,推開高舉筆記本卡片襯衫T恤請他簽名的粉絲和高舉攝像機話筒的記者群,腳步不停地往外走去。
狼王忽然撞開人群,直衝到左丘白前面,跪了下去!
「你要做什麼?」
「跟我戰一場!」
左丘白的表情終於嚴肅起來,問:「壹卡戰對你那麼重要麼?」
「對!」
「那我有什麼好處?」
狼王猛地撤掉自己的上衣,1u出滿是刺青的赤膊,猙獰地看著左丘白:「這一戰,我要賭上我男人的榮譽亞!」
「謝謝,我不要那個。」
「那我賭上我所有的卡片!」
左丘白聳聳肩:「我是卡販子,那些我也不需要。」
狼王看看左丘白,低聲說:「只要你跟我再戰一場,我給你一百萬」
左丘白倒退一步,像不認識一樣上下打量了狼王片刻,鄭重地點頭:「看你對於壹卡戰如此癡情,我答應你。」
左丘白好容易擺脫了蒼蠅一樣的記者們,回到家裡,卻現李白翎站在門口等他。
左丘白心情很惡劣:「你拖欠房租被趕出來了?打算每天在我家門口宿營?」
李白翎看著他不說話。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你回去思前想後,終於戰勝了心魔,決定來跟我體驗一下中國古人愛做的事?」
「不管你再怎麼嬉皮笑臉,你也掩飾不了,其實你是在乎的。」
「在乎什麼?」
「在乎壹卡戰,在乎這些卡片,這個遊戲。」李白翎模仿左丘白的口氣。
「……」左丘白忽然演不下去了,一種久違的感覺包圍了他,好像應該叫做「知己」吧。
「你終於肯承認了?完美神經刀?」
左丘白點點頭。
「你曾經差一點就是天下第一耶,當初那一戰你為什麼要臨陣逃脫?為什麼要甘心躲在這裡做一個末流卡片獵手?」
「這就是我不願意承認的原因啊。太多問題要回答了……」
「呸,又開始沒正經了。」
「這裡面有一個故事。」
左丘白打開門,帶著李白翎走進家裡,來到原型機前面。
「許多年以前,有一個小男孩,他現爸爸在家裡組裝了一台機器。小男孩從小就很喜歡機械,他趁著爸爸不在,偷偷研究爸爸的機器。他現,通過這台機器,可以獲得跟夢想一樣的體驗,不,比夢想還真實,太真實了。」
「真實的時空……果然是這樣,你的那些卡片就是這麼來的!」
左丘白沒有回答,繼續說:「小男孩第一次穿越,得到了非常驚險的體驗,他嚇壞了,誓再也不嘗試第二次。但是小孩子的記憶力是短暫的。過了幾天,他就忘記了,又開始嘗試。後來,他有了經驗,也有了一些裝備,膽子也越來越大。小孩子得到了新鮮的玩具,很難忍住不對朋友說出去,小男孩的朋友們知道了,就嘲笑他,只有一個女孩始終相信他。後來,小男孩的父親去世了,他更加孤獨,唯一的娛樂就是悄悄用父親留下的一張用戶卡玩遠程卡戰。」
「那個時候你已經開始獵卡了?我收集過完美神經刀所有的比賽錄像,怎麼從來都沒有見你用過?」
「那些從非官方時空捕捉出來的卡片要格式化後才能用。那部格式化機器是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律師行按照我父親去世前的遺囑而jiao給我的——我父親其實一直都知道我悄悄玩他的機器,只是假裝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繼續用第三人稱?我這樣講述的話,有些吃力。」
「後來呢?男孩當初在遠程戰中獲得了參加卡神戰的資格,他為什麼沒有去?」
「15歲那年,男孩已經成了遠程卡戰中的第一高手,獲得了參加卡神戰的名額。他去告訴那個女孩這個消息,邀請她到現場去看自己的比賽,才現……女孩其實一直都不相信他的故事,只是出於小孩子互相包容吹牛的友情,而假裝相信他。為了證明或者是為了炫耀,男孩帶上了他的好朋友,一起去穿越時空。他們去的是一出老電影的世界:侏羅紀公園,去看恐龍。男孩的計劃是在危機爆前逃離,但是,因為男孩用的媒介是盜版DVD,包裝上的說明有錯誤,他們去的不是《侏羅紀公園》第一集,而是……第三集。」
李白翎的聲音開始顫抖:「那個女孩死了?」
左丘白淒然一笑:「比那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