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聖都城到聖劍峰,綿延千里的道路崎嶇難行,皇帝的車駕在十萬禁軍的護衛下,經過半個月的時間總算抵達了聖劍峰下。
查理二世心情不錯,下了車駕就和大臣們說說笑笑的,信口點評著聖劍峰的瑰麗景色。
神聖帝國剛剛在西部戰爭中取得了驚人的勝利,不但全殲法卡斯和蠻國聯軍,還佔領了法卡斯帝國的第一要塞哲倫城。
但是,皇帝對國內的反叛行為卻沒有一打到底,沒有等到所有的叛逆都浮出水面,皇帝就提前起兵,滅了聖都周圍三個大省的叛軍,殺了十二個地方大貴族和三百多地方官。
皇帝知道這場內亂的主使者就是榮達親王,但是他不能揭破這一層,骨肉相殘實在是有損皇家顏面的事,真想收拾榮達親王並不是什麼難事,如今榮達親王的勢力大部分已經被剪除,一隻斷了翅膀的鷹,再也不足為慮。
榮達親王的陰謀沒有敗露,他倒是老實了不少,也不再追究奎爾特的事了。本以為能順順利利的把奎爾特救出來了,想不到又跳出來一個攔路虎。
這個攔路虎是我惹來的,我在西部戰役中擺了藍月公主一道,把她扔在西城要塞七八天,不聞不問,後來勝利了我也沒見她,直接就回聖都覆命去裡,藍月公主氣的一路追回了聖都,還在皇帝面前告了我一狀。
好在有皇帝幫我撐腰,我又沒違反御旨,藍月公主拿我沒轍,就在奎爾特案件上咬住不放,口口聲聲要為京城百姓除害。老皇帝雖然承諾過我要還奎爾特一個公平,但是被藍月和幾位大臣聯名上書,硬是迫使皇帝下令,要重新審理奎爾特以往的罪過。
這不是要明擺著要置奎爾特於死地嗎?不僅僅如此,一旦查處奎爾特罪行纍纍,勢必會牽扯到大丞相身上,至少大丞相也要領一個縱子行兇、教子不嚴格的罪責。官降一級已經是最輕的。擊敗敵國,平定叛亂,消弱朝臣權柄。既要兼顧民心,又要保全皇室的顏面。皇帝陛下這一石數鳥地算盤打的叮噹響,滿朝文武大臣心裡雖然明白,可是又有哪個敢跳出來攪局?
皇帝也知道這件事上有愧於我,只好答應我另外一個請求。
「奎爾特雖有罪,但是臣已經戴罪立功,如今只為民心二字殺他,實在有些牽強,既然兩方面各執一詞,我們不如讓聖神來裁決奎爾特是否有罪。臣聽說聖劍峰上有神聖遺跡,每年八月十五會有聖劍劍氣沖天,臣想把奎爾特置於劍氣之下,如果他命該絕,自會死於聖劍劍氣之下。如果奎爾特無罪,自會逃出性命,旁人再無話可說。臣請陛下恩准!「嗯,這個方法是效仿古人,倒也是個好辦法,那就交給聖神去裁決吧!」
皇帝點了頭,群臣再也不說什麼,我把神聖帝國國教之神都抬了出來,誰還再敢多言?那不是自找沒趣兒嗎?
聖都距離聖劍峰千里之遙,八月十五也眼看就要到了,皇帝下令責任啟程去祭拜聖山,順便到聖劍峰上把奎爾特的案子瞭解了。大丞相擺出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至始至終也不發一言。
聖山是傳說中的聖神降臨之地,後來第一批見到聖神的老百姓組織了聖教,又建立了神聖帝國,在神聖帝國短短幾百年的歷史中,每一代皇帝登基。都要來聖山祭奠天地。每次打贏了戰爭也要來聖山拜謝神聖地佑護。
聖劍峰是聖山的主峰,從山下爬到山頂。需要兩天時間,半山腰裡修了行宮,大隊人馬無法同時上山,皇帝只帶了二百名聖衛隊勇士和近百位大臣上來,晚間就在半山腰的行宮裡住宿。
白天我一直陪在奎爾特身邊,他也和大丞相一樣,始終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毫不在意地態度,直到吃完了晚飯,他才第一次向我發問。
「羅格,你是怎麼做到的?」奎爾特問道。
他問的是我指揮西部戰役的事,我笑了笑:「當時就是想著必須擊敗敵軍,這樣才能救你,這可是我第一次指揮戰爭,很刺激,也很害怕!」
奎爾特也笑了笑:「謝謝你,中午的時候我父親來看過我。」
「我知道,他和你說了些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父親讓我給你帶話,請你盡快離開神聖帝國,這樣你和你的家人才會安全,皇帝陛下雖然愛才,但是同樣也忌才……」
我笑道:「別嚇我了,我和你一樣,都是紈褲子弟,沒有什麼值得陛下猜忌的。」
奎爾特冷笑道:「你還蒙在鼓裡呢,父親說藍月公主在皇帝那裡告了你一狀。本來她是有點瞎胡鬧的,可是皇帝真動了心,父親說陛下整整思慮了一夜。」
「哦!」我輕輕點頭,笑道:「明白了,我讓皇帝也不成眠了,果然是犯了大忌,不過他至少目前不能對付我吧?」
奎爾特皺了皺眉頭:「別大大咧咧的,這次要不是你父親率領三十萬大軍鎮守西方,要不是你戰功卓越,要不是我父親和大元帥據理力爭,明天聖劍峰上接受聖劍裁決地,絕不是我奎爾特一人,勸你離開帝國的不只是父親,還有四皇子殿下……」
我收起了笑容:「奎爾特,如果我真的不辭而別,你以為陛下會允許我離開帝國嗎?」
「會的,陛下不會阻止你,雖然他很想阻止你。」奎爾特說到這裡,朝主峰方向怒了努嘴:「只要我明天死在那裡,皇帝就虧欠你很多,你這個時候當眾要求出國留學,他就無法阻攔你。」
「相信我,你不會死的。」我輕輕拍了拍奎爾特的肩膀,在他耳邊說道:「皇帝想殺我可沒有那麼容易,我是威廉家族的希望,他們是不會讓皇帝害我地,不過我會記住你父親的話,只要有機會就盡快離開神聖帝國。」
月起月落,日出雲照,轉眼之間就到了第二天,皇帝興致勃勃的急著趕路,天剛亮就吩咐廚師做好了飯菜,眾大臣只好放棄了睡懶覺的奢望,一臉苦相的吃完早飯,一個個強打精神跟在聖衛隊後邊。
中午的時候,距離頂峰已經很近了,一道幾杖粗的劍氣光華四射從天而降。
皇帝和大臣們又往前走了幾步,停在百步之外站定,皇帝深吸了口氣,大聲說道:「奎爾特,你去吧!你的命運由神聖之劍來裁決……」
奎爾特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用力點了點頭,鼓勵他勇敢一點走過去……奎爾特是個狂人,但絕不是個膽小鬼,要不也不會成為京城雙煞之一,他仰天大笑,狀似瘋狂的朝聖劍劍氣衝了過去。
他的身體剛剛接觸到神光,立刻就被捲了進去,並在光柱中變地越來越透明,他忽然朝我舉起右手,做了個O的手勢,我頓時心花怒放:「哈哈!玄都,你終於睡醒了,快回去吧!」
奎爾特微笑頷首,身體順著光柱緩緩飛上了天空,直到完全消失。
聖劍劍氣不見了,人們驚愕的看著奎爾特消失的地方,大丞相的聲音顫抖起來:「奎爾特,他死了!真的死了!」
其實這個結果大家早有預料,也確實沒有什麼好說地,我卻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道:「這是為什麼?奎爾特明明是被逆賊陷害,為什麼聖神也不原諒他,就算奎爾特仍有過錯,可是我已經替他立功贖罪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皇帝臉上掛不住了,神聖帝國是以武力建國地騎士國度,對有戰功的人向來是重賞地。
「羅格!你在西方戰役中戰功卓絕,不但救出了遠征軍,還全殲了敵軍,奪取了哲倫城,這些功績正好抵消你過去犯下的罪過,另外我再滿足你一個個人要求,只要不是軍國大事,任何要求我都滿足你……」
我抬頭看了看大丞相,他也正用眼神悄悄的示意我,一定要抓緊機會!
輕輕點了點頭,我大聲說道:「陛下,臣經歷了一次戰爭的殘忍,實在不喜歡軍旅,臣想去魔法王國留學,學習魔法知識。」哦?這是好事啊!咱們國家就是魔法師太少了,平均兩三萬人裡邊才出一個魔法師,連我的小公主都在魔法王國留學。」
皇帝似笑非笑的答應了我的請求,然後一語雙關的笑道:「看樣子你很快就要啟程啊!晚上來行宮吧,我和藍月公主設家宴招待你,順便也是為你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