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不顧一切地上前握住了邱雪的雙手,非常痛苦地說:「我心裡怎麼想的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嗎?你難道不知道在我的心裡始終都把你當作我唯一的親人嗎?」
在我這熾熱的真情感召下,邱雪的身軀微微震動了一下,眼神也開始有一些迷亂。
然而這種轉變也只是一閃即逝,隨後她就用力地摔開我的手,神情冷漠地說:「算了,你姓楊、我姓邱,我們倆根本就是毫無關連的兩個人,你不要再用這些空洞的話語來哄我開心了!」
我們怎麼會是毫無關連的人呢?我們倆分明就是骨肉相連、血脈相承的母子倆呀!
我激動之下很想把事情的真相全部都告訴她,然而這樣駭人聽聞的話我又怎麼能說得出口呀!就算我說出了口,她又怎麼可能會相信呢?
「這是火鍋城的帳本……」邱雪把一個厚厚的帳本推到我面前,然後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嶄新的存折,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還有這些天的營業收入也全都存在這裡了,你可以認真的對一下帳,我沒有拿走火鍋城裡的一分錢。」
我知道邱雪是那種外柔內剛的女人,雖然她平時和我在一起很少會拿主意,但是只要是她自己拿定的主意,就絕對沒有人能再令她動搖了。
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緊緊咬著蒼白的嘴唇,神情淒楚地說:「你居然讓我查你的帳!你難道不清楚我之所以要這麼拚命的賺錢是為了什麼嗎?如果沒有你的話,金錢對於我來說還有什麼用?我掙再多的錢還有什麼意義?」
邱雪一定是誤會了我的這番話是在對她表白自己的愛情,聞言後嬌軀又是猛地一震,就那樣呆呆的站在原地怔怔地凝望了我良久,終於有兩行沒有抑制住的淚水奪眶而出,劃過了她那完美的臉龐。
「傻子!你……你為什麼不早點對我說這些話呢?而現在……現在你再說這些話還有什麼用哇!」邱雪哽咽著說:「現在不但你已經有了小紅姐,就連我……我也已經答應了楊貴生,下個月就要和他結婚了!」
「什麼!你……你下個月就要和楊貴生結婚了?」我再度猛地吃了一驚,「你們……你們不是定在明年的五amp;#8226;一結婚嗎?怎麼現在又……」
邱雪掏出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使之漸漸地平復下來,然後才回答說:「是我要求把婚期提前的,因為我好怕……不知道這樣子拖下去,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變成個什麼樣子的人……所以我才……」
「可是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地嫁給一個你並不喜歡的人呀!」
我一想到丁小紅把楊貴生描述得那樣可怕,就覺得不寒而粟,如果丁小紅沒有騙我的話(我想她應該沒有騙我的可能),那麼我豈不就要眼睜睜地看著邱雪落入火坑了嗎?
或許,我只有任由邱雪按照原來的歷史那樣墜落到這個火坑中去,我自己的生命才有可能會繼續存在下去。反之,如果我真的徹底改變了原來的歷史,改變了我父母的命運的話,那麼我也就失去了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先決條件,那麼我的肉體和精神就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可能。
我原來也就是因為有這層顧慮,所以才對楊貴生的事聽之任之。然而自從那天在火車上,見到了鎖長竟然可以為了重新得到小茹的愛,而甘心對我折膝為奴時,我才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明白了愛的真諦不是自私是而是犧牲。
所以我才會想方設法的要查明楊貴生的底細,等到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後才好當著邱雪的面拆穿他的真面目,阻止邱雪墜落到這個難測的火坑之中去。
可是現在邱雪就要嫁給楊貴生了,而那個瞭解楊貴生真面目的人卻要等到過年時才能回來,這又如何能來得及呀!
「誰說我不喜歡貴生了?」邱雪倔強地咬著嘴唇說:「我們已經戀愛快兩年了,他對我也一直都很好,而且……而且他在事來業上又非常的成功,今年才二十五歲就已經被提拔到科長的位置上了。你說……我……我又有什麼理由可以不喜歡他呢?」
「可是……我總覺得楊貴生這個人的人品似乎不是很好,你……你可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呀!」
既然沒有真憑實據,我也只能把自己的主觀印象強加給邱雪了,就算她不能接受,也希望可以引起她的注意。
「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楊貴生必竟是邱雪將要嫁給的人,因此當她聽到我這種毫無根據的質疑後,立刻就表現出她的不滿來。
「貴生他一沒偷過,二沒搶過,當然是一個好了了!你怎麼可以說他的人品有問題呢?」單純的邱雪竟然以為只要沒有偷過、沒有搶過的人就會是好人,這不禁令我對她更加擔心起來。
「我求求你,就信我一次好嗎?」
我焦急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走到邱雪的面前,再一次情難自禁地抓住她的雙手,誠懇地說:「就算你非要嫁給他的話,也請你不要匆忙做出決定,最少也要等到過了春節再說,行嗎?」
「遲了,你現在無論再說什麼也都已經遲了!」邱雪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說:「昨天我和貴生把婚期訂好後,他就立刻動手寫請柬寄給了老家的親戚們。事已到此,再要想改變婚期已經是沒有可能的了!」
邱雪說罷再一次冷酷地甩脫了我的手,然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好了,如果你不查帳的話,那我就走了,祝你和小紅姐……你們過得幸福吧……」
她說到這裡眼睛一紅,就又要掉下淚來,於是便猛地拎起那個她剛剛收拾好的手提包,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等一等……」我仍然不肯死心地叫住了邱雪,說:「你要嫁楊貴生也沒必要非得離開這裡吧?我們公是公、私是私,你就把我當成你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不行嗎?你既然已經遲去了飛躍化工廠的工作,離開這裡又能去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