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做回到椅子上,然後才抬起頭對大家說:「效益工資最大的特點就是上不封頂。到時候我會按照利潤的百分比來給大家開資的,只要你有能力,可能會掙幾百塊、也說不定會掙幾千塊……」
「幾千塊!」鎖長忽地冷笑一聲,說:「真是吹牛不上稅呀!如果說在這個破飯店裡當一個服務員也能每月掙幾千塊的話,怎麼還會有那麼多人要冒著生命危險偷渡去香港、去美國呢?嘿嘿……我想就是真的在美國的飯店裡涮盤子,一個月也不一定能掙幾千塊吧?」
「你說的沒錯!」這時候的我已找回了自信,因此面對鎖長這種挑釁性的質問,我仍然神態自若。「現在國內的消費水平是很低,一個飯店的服務員要想每月掙幾千塊錢的確和做夢差不多。但是……」
我說到這裡,慢慢地舉起右手,面對著大家緊緊地握成拳頭,然後臉上閃爍著無比的堅毅和自信,說:「但是我楊飛就偏偏要帶著大家把這個夢想變成現實,把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
「說得好!」我的話音剛落,就聽一個乾脆有力的聲音自門外響起,隨後就見一個人一邊拍著巴掌,一邊慢慢地走了進來。卻原來是少管所的王所長到了。
「王所長……」有幾個年紀較小的女服務員一見到王所長立刻蹦起來圍了上去,紛紛扯著他的衣袖哭哭啼啼的說:「王所長,你……你怎麼不管我們了?那我們以後怎麼辦呀!」
「胡說,我怎麼就不管你們了?」王所長愛憐地輕輕撫摸著這些和自己女兒一般年紀的大孩子的額頭,神態慈祥地說:「我這不是把楊經理給你們請來了嗎?你們別看他的年紀比你們也大不了幾歲,但是他可是一個很有想法、很有本事的人呀!我相信大家只要一心一意地跟著楊經理好好幹,就一定能把這個飯店搞得有聲有色,肯定比跟著我這個沒用的老頭子要強多了!」
因為承包合同的事,我曾經和王所長面談過數次,他對於我那些超時代的見解和想法一直敬佩有加,因此他以上的那段話應該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而並非僅為了安慰這些小妹妹的寬心話。
王所長又簡略地講了幾句話,為大家打了打氣後,就正式的把新生飯店的經營權轉交給我了。
這個交接儀式相當的簡單,而且事實上也沒有多少需要交接的東西,無非就是些什麼營業執照、稅務登記證、以及帳本和員工花名冊之類的。
當我從王所長的手中接過那一打紅紅綠綠的小本本時,忽感心中一陣激動,手指竟然都有些輕輕的顫抖。想我楊飛在未穿越時空之前,只不過是一個走街穿巷、被城管監察趕得如喪家之犬的小商小販,後來到了飛躍化工,也只不過是一個燒鍋爐的工人,又哪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當什麼經理!
裝修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即使當主人的一點兒活也不用干,也照樣會每天累得半死!相信只要是家裡裝修過的人一定都很有同感。更何況我現在要裝修的是一個規模不小的飯店,而且我所要求的裝修效果還是這個時代的裝修工人很難理解的那種,因此進行起來就更加讓人累心費神。還很我沒有白封邱雪當副總經理,她一有時間就會來這裡幫我忙裡忙外的,雖然解決不了什麼大事,卻也幫我分擔了不少雜亂的小事,讓我少操了不少心,要不然可能等不到飯店重新開業,我老人家就得被累得撒手歸西了!
另外,我把培訓員工的事全權交給了丁小紅來負責。讓她先請來幾個老師把大家集中培訓一下,然後再利用她的關係把這些人分別送到市內各大賓館飯店裡去進行短暫的實習。
裝修期間,我的老爸楊貴生也來過幾次。他剛參加工作時曾在廠裡的供銷科呆過,走南闖北了好幾年,多少到也有些見識。別人聽說我要把飯店改成火鍋店都替我捏了一把汗,說這大夏天的,有誰會來吃滾燙的火鍋呀?而楊貴生卻對我的決定舉雙手贊成。他說:人家四川那裡不比咱東北熱多了?可是到了三伏天人家四川人還不是照樣會光著膀子吃火鍋?其實夏天裡吃火鍋有利於排汗排毒,不但不會中暑,而且還有消暑解熱的功效呢!
我聽了老爸的這番話不禁對他突然生出了幾分好感,心裡一激動就想要把飯店的股份贈送給他幾成。不過等激動過後,我才意識到這家飯店還只不過是我承包的,有經營權卻沒有所有權,我又哪來的股份可以送人呀?
可是我自從來到八十年代後,還是頭一次對我的爸爸生出這麼強烈的好感,要是不送他點兒東西的話,實在難以表達我的孝心。偏巧這時印刷廠的工人把我訂做的貴賓卡送了過來,於是我就隨手抽出一張金卡,在上面簽上我的名字後遞給了他。
楊貴生起初還以為我給他的是一張名片,不由連連咂著舌頭說:「咦,不錯、不錯!你這名片做得很真精緻,哪裡做的呀?改天我也去……呀!」他說著說著才猛地發現這並不是一張普通的名片,仔細看過後,驚喜交集地看著我說:「這麼說我……我以後拿著這張卡來你的飯店吃飯就不用花錢了,是嗎?」
我點點頭說:「是呀,不過還是有具體限制的。那上面不都寫著嗎?這張卡每個月僅限使用五次,憑此卡單次消費在三十元以下的全部免單,若超過三十元,那麼超出的部分就按五折收費。不過按現在的物價標準來計算,一般三四個人吃一頓飯有三十元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