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了七月十八號,我精心籌劃的抗洪演習就要開始了!
老天爺好像是在故意和我開玩笑,這一天早起後,邱雪一連到門外看了十幾次,可是每一次見到的都是風和日麗、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另外,收音機裡的天氣預報也只說今天的天氣是晴間多雲,於是邱雪就開始慌了神,不停地問我,我的預測會不會出問題?
我一開始時也略微有一些緊張,不過細細一想,即便因我的出現會改變一些人的命運,也可能會使某一局域的歷史重寫。但是我的影響力應該只局限於我身邊的人,我就算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會改變得了天氣。所以既然原來的歷史上,今天下了一場子特大的暴雨,那麼這場大暴雨今天就一定會到來。
想通了這點後,我就不再有絲毫的擔心了。當邱雪再來問我時,我就嘻嘻哈哈的給她講起了諸葛亮借東風的故事,說當年諸葛亮也是到了時辰才把東風借來的,今天的雨是一定會下的,只不過現在離下午三點還遠著呢,你慌什麼呀!
下午一點十五分的時候,只聽大門一陣「咚咚」震響。我立刻「哈哈」一笑,對邱雪說:「快去開門吧,要不丁小紅會把咱家的大門拆掉的!」
邱雪恨恨地走過來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然後嘟噥著說:「人家是來找你算帳的,你……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滿不在乎地吐了吐舌頭,說:「你放心吧,她就算要和我算帳,也得等到三點之後。你趕緊準備一下吧,她一定是開車來接我們去河壩的!」
「你還以為自己真的地諸葛亮呀!」邱雪輕輕白了我一眼,然後就急匆匆地開門去了。
「小雪快叫楊同志出來,車還在胡同口等著你們呢!」丁小紅不等邱雪把大門打開,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在大門外大聲叫了起來。
「咦……他……他還真的是料事如神呀!你等著,我這就叫他去……」這一來邱雪想不不佩服我也不行了。
下午一點二十分,我和邱雪一起坐上了丁小紅帶來的吉普車。那是一輛從武警部隊借來的指揮車,車頂上安著八個大喇叭,聲音的覆蓋率可達方園一公里以上。而且車棚還開有一個天窗,車內的人隨時都可以站起來四處瞭望。
丁小紅坐在前排副駕駛的位置上,始終一言不發。然而她那一雙直不停地互相搓動的小手,卻早已將她心中的焦躁和不安完全暴露了出來。
雖然丁小紅沒有向我正面提起過,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曾向市委的某一位領導保證過些什麼,否則的話這麼大型的一個演習計劃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順利地通過了審批。所以,如果今天真的發生了意外,到時候要是沒有漲水也沒有下雨的話,那麼她可能就真的很難收場了!不過她卻是一個很有深度的人,儘管她現在心裡急得要命,但是當卻始終沒有責問過我一句。
一點三十分左右,我們一行人乘車來到了四道河河床最淺的一段堤壩上。雖然演習的時間還沒有到,但是此刻這裡已經聚集了無數風華正茂的青少年團員們。
因為這是一段最危險的河段,所以我們事先安排好了由擁有團員數量最多的市第一中學和第二中學負責這一區域的防汛工程。
看到指揮車駛過來,這兩個學校的團支部書記立刻快步迎了上來。那是一個略有些靦腆的大男孩兒,和一個帶著近視鏡的瘦瘦的女生。他們來到指揮車前就像兩名訓練有素的軍人似的向著我們立定、敬禮,腰桿挺得比河堤上種的小樹還要筆直。
「喲,想不到你們來的比我還要早呀!」丁小紅跳下車向著兩人走去,臉上還掛著一絲硬擠出來的笑容。
那個瘦瘦的女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因為有很多同學的家離這裡很遠,攜帶沙袋很不方便,所以我們就組織大家出錢買了幾車沙子,然後自帶編織袋到現場來裝沙袋,因此才來得早了一些。」
丁小紅聞言抬頭看去,果見河堤旁堆著幾堆沙子,一群群的學生正各自拿著編織袋圍著沙堆裝沙袋。她暗自歎了一口氣,心想如果今天真的有洪水的話,這一切倒也是很值得的,可是外一……那自己又怎麼對得起這些又出錢又出力的少男少女們呀?
那個靦腆的大男孩兒有著很強的觀察力,馬上就從丁小紅的表情上猜測到了她的心思,於是趕忙解釋說:「其實這些沙子很便宜的,攤在每一個人的頭上也就幾分錢,還不夠買一個冰棒的呢!」
丁小紅微微一笑,心中頓時好受了幾分,同時對這個靦腆的大男孩兒也多了幾分好感。
一點五十分,幾個高高的沙堆都已經化整為零,裝進了這些朝氣蓬勃的少男少女們手中的編織袋裡去了。兩位團支部書記又來請示丁小紅是否可以開始抗洪演習了?
丁小紅抬頭向上望去,只見天空依舊很晴朗,但是此刻她的心裡卻是一片陰霾。
「還是再等一下吧!演習兩點才正式開始,你們先讓同學們原地休息吧。」丁小紅現在倒寧願這真的只是一場單純的抗洪演習。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微笑著說:「你放心吧,該來的到時候一定會來的。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在領導面前吃鱉的……呵呵……」
丁小紅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都到這時候了,我還能說什麼?也只好相信你的特異功能是真的了!」
我知道她嘴上雖說相信我,但是心裡一定在後悔當初輕易的相信了我。但是我卻沒有多做解釋,因為現在我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只有等到大雨真正降臨時,她才知道她其實並沒有信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