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個小時的飛急馳,周濤幾人終於甩掉了後面的「條子」。
「濤哥,條子看不到了撒,嘎嘎。」大嘴稍稍放開了些油門。
「嗯,靠一下邊,把車牌換一下。」
大嘴依言靠邊停下了車。
後面跟鄭金水坐一起的一個小弟,從椅子下面拿出兩個備用的車牌下了車,片刻之後,那小弟拿了兩個車牌上了車關了門,之後,大嘴又啟動了車,繼續趕路。
鄭金水看那拿回來的車牌正是1688,心裡想著,這些人還真是歷害,連車牌都能隨時更換,暗喜自己以後一定會大有前途的,不由憧憬起來。
「濤哥,不知道我們的老闆要怎麼稱呼啊?」鄭金水問出剛才一直在腦子裡轉的問題。
「叫凡哥,以後你會見到他的。」周濤回頭對他一笑,樣子有說不出的可怕。
可惜,在鄭金水的眼裡可不是這麼認為,他還以為周濤已對他產生了好感。
「哦,那我們有多少個兄弟啊?」
「三四百人吧,我也說不準。」周濤瞎扯道。
「啊?!這麼多啊?」鄭金水心喜這次是押對寶了。
「嘎嘎,你放心吧,跟著我們混,以後會有出息的,好好幹,不要讓寶哥失望。」周濤帶上墨鏡,掩去眼神中無法抑制的笑意。
「小子,你最好到後排躺著,拿個被子蓋上,前面有個收費站,那兒搞不好已經貼了你的通緝令。」旁邊的一個小弟對他說道。
鄭金水此時是有案在身,心裡自然怕被警察抓住,所以聽話的到了後排躺下並拿了一個小被子蓋住了全身。
幾人從觀後鏡裡看到他蓋住了全身,全部捶著大腿啞笑起來,片刻,周濤笑夠停了下來,然後拿出手機打給跟在他後面兩三公里處的若凡。
「喂,老闆嗎?人已經接到,我們現在正在路上。好,到了地頭,我們再聯繫。」周濤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周濤也知道這次是運氣太好了,所以才能一去就碰上了接頭,然後挖出鄭金水來,此時已到了Z市的市立一院,那傢伙正睡得死豬一般。
周濤也不去叫醒他,只讓幾個小弟坐在裡面看著他,然後自己跑到外面等若凡回來。
過了十幾分鐘,便看到三輛車開了進來,此時車頂上已沒有了警號燈,他們再胡鬧也不會在市區裡玩那東西,被抓住了不死也得脫層皮;那些警號是在F市裡臨時買來的,幾個小弟以前玩過,所以知道在哪些地方能買到那東西。
「周濤,人在哪?」若凡一下車便問周濤。
「在裡面呢,睡得跟死人一樣,嘿嘿。」周濤指了指車廂。
若凡便待上前把人抓出來痛揍一頓,但卻被周濤拉住了。
「老大,你手勁太大了,這一拳下去一定會死人的,不想讓大家都麻煩的話,你要忍下來。」周濤哪能讓若凡帶著怒氣去揍人,看了昨天在酒吧裡時曹寶的功力,周濤知道若凡這帶氣打人,會不知輕重,一定要出人命來的。
若凡現在對自己身體內的「東西」一點也不瞭解,所以聽了周濤的話之後,也只能點點頭忍了下來。
「把他架上去,我要等阿貝醒過來時親自打他。最後才把他jiao給警察。」
若凡說完便自先上二樓的特護房去。
……
鄭金水不知道他是如何從這兩天非人的待遇中活下來的。
他被他們用繩子吊在房內的風扇上,腳尖只能免強點到地上,雙手此時早已失去了知覺,每隔二十分鐘,周濤的小弟們便輪流chou出皮帶來chou他,chou完之後,又會叫護士給他上一點會讓傷口劇痛的傷yao,然後給他吊上一小瓶營養液。
這種打法死不了人,但卻能讓你痛之入骨,終身難忘。
他現在一直在後悔,後悔為什麼自己會惹上那個學生弟,後悔為什麼在打他之前不知道他家有這麼大的勢力,後悔自己為什麼會無知到打殘一個黑社會老大的雙胞弟弟……
現在想什麼都沒有用了,等待他的,可能是死亡,他害怕死,但卻沒有什麼辦法,他曾用力呼救過,但回應他的,只有護士與醫生那懼怕的眼神,他開始懷念起「警察叔叔」的可愛來。
終於,今天,若飛神志完全清醒了過來。
當若飛看到仇人便在眼前時,他怒了,怒氣支持著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想過去打鄭金水。
但是他的動作卻被父母止住了。
「阿飛,現在你不能動,好好休息。」母親含淚看著他,心裡有說不出的苦楚。
前些天,當她知道這個人便是這次的主犯時,她跑上前去狠狠地打了他好幾巴掌,但打到後來知道於事無補,也只能以哭泣了事。
若志毅不知道若凡是怎麼想辦法把這人「nong」來的,他本應該反對這種暴力的,可是看到阿飛這樣,他心裡實在無法平衡,看到周濤幾個兄弟打他時,心裡居然有說不出的痛快,所以他並沒有讓幾人停止這樣做。
幾個小弟在周濤的點頭示意下,chou出皮帶,又開始行刑起來。
醫院二樓,又響起了那可怕的慘號聲,也只有在這裡,慘叫聲才不會引來他人的關心與注意,因此這件事也就只有一些醫生跟護士們知道,他們也只道房內的黑衣人物不是他們所能得罪得起的,所以,他們不敢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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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會覺人生很漫長,就只是因為過著一些非人的生活,所以當有一天,這種非人的生活結束時,在以前認為是可怕的事,居然變得有些平淡與當然。
當醫生宣佈若飛可以出院時,若凡把那幾乎已不床人形的鄭金水送給了警察局。
鄭金水只想早點離開那裡,離開這些人,離開這種非人的折磨,他怕了,他從沒想過人可以壞到如此地步,也從不知道怨恨可以維持如此之久,他曾想過報仇,但是當他看到若凡在父母不在時,在他面前把一根鋼質的條羹撮成一團球時,他怕了。
他知道,他這輩子是無法找他報仇了,他惹到了傳說中的人類。
「如果不是怕不小心就會nong死你,你以為你現在還會這麼完整嗎?」這句惡狠狠的話一直纏繞了他數十年。
也許此時還能夠坐在這個比較安全的牢裡是一種幸運,此後的每天早晨,他總會這麼想,然後才開始那長達三年的牢獄生活。
……
若飛被醫生建議休學一年,讓大腦充份回復後才再繼續上學,因此一家人在阿貝出院後,便全部回到了鄉下的家裡。
周濤本是想跟過去的,看到若凡的武功之後,他哪還有心思回去上什麼課呀,早一天磨到老大能教他武功,他就出人頭地了。
這次周濤幫了很大的忙,若凡心裡是感激的,可惜,若凡自己也還搞不清楚他的這種能力從何而來,更惶論教他「武功」了,所以讓他送到家之後便把他趕回學校去上課了。
他不知道,他們離開市立一院之後,他們的檔案被人影印走了一份,而這份檔案最後成了諸多事由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