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天空仍然是陰沉沉的,下著微微小雨。寒風從街口吹來,路上的行人都裹起了大衣,匆忙在路上奔走著,紐約的冬天就要到了。
任性穿著一襲筆tǐng的黑色中山裝,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是那麼的黑暗,渾身似乎都完美的融進了雨夜中。
在他的身邊,文枚蹦蹦跳跳的,一手親熱的挽著任性的胳膊,另一隻手裡拿著一串冰糖葫蘆,看起來很是高興。
看到文枚跟任性如此的親熱,路上的行人都投來了頗為詫異的眼神,顯然都認識文枚這個和幫的禍害。特別是幾輛從身邊行駛過去的出租車,幾名司機簡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和幫的大小姐,他們還從來沒看見過平時把和幫上下都可以搞得jī犬不寧的文枚大小姐,竟然可以如此親熱的粘在一個男人身上。
任性不斷的朝1u上的行人陪著笑臉,心中那是一個叫苦連天,文枚的手死活要挽在他的胳膊上,簡直跟牛皮糖似。她還口口聲聲的說這樣才有安全感,這樣看起來任性才盡到了保鏢的責任,卻是沒把任性嗆的兩眼一抹黑。
「喂!我說,現在離黃叔店子開張的日子還有那麼久,他還在重新裝修,我們去幹什麼啊?」文枚一邊嚼著冰糖葫蘆,一邊含糊不清的問著任性。
任性有點難受的鬆動了一下胳膊,淡笑道:「去見一個有意思的人,相信見到這個人後,你父親的心病就會解除掉。」
「哦!真有這麼神奇嗎?」
文枚的好奇心一下就提了上來,眼巴巴的看著任性道:「難道他比你還厲害?」
「也許吧!」
任性苦笑起來,他從文枚的語氣中,他聽出了一種怪怪的味道。經過昨天晚上的jī戰,文枚對他的態度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好像哈雷的死對於她來說,根本就無所謂似的,反倒對任性是百依百順。
兩人說話之間,漸漸的來到了黃山的酒吧前的巷子口,遠遠看去,黃山的酒吧已經被全部推倒,開始重新建立起來。
任性眼中射出了細細的銀光,靜靜的站在巷子口看著,只見酒吧的門口處,淅淅瀝瀝的雨簷下,仍然一如既往的躺著安傑羅這個古怪的意大利人。
「你果然來了,中國人真是如同別人所說的那般遵守承諾!」遠遠的,安傑羅很愜意的翻了個身,他的聲音卻古怪的從任性他們的耳邊響了起來。
空氣中有一股無形的寒氣襲來,安傑羅的聲音中似乎夾雜著某中魔力,就像一條條小蛇般的從耳朵裡鑽了進去。文枚的臉色立刻一白,不自覺的摟緊了任性。
「我是幫你點雪茄的!」
任性淡淡的笑著,抓住文枚的手,行雲流水般的走了過去。他手中散著微微的暖意,文枚的心立刻安定了下來。
一盒包裝精緻的雪茄輕輕的落到了安傑羅眼前,安傑羅立刻麻利的伸手憑空一抓,雪茄就被他抓到了手上。他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就如同一個癮君子般的愜意的道:「好貨色,古巴原產的東西!還是今年的新鮮煙葉,嘖嘖!你手段可不錯啊!」
此時的安傑羅,身上仍然是破破爛爛,頭上幾乎沾著幾厘米後的污垢,簡直比純種的黑人還要黑。可是寒風吹來,安傑羅仍然是若無其事的,身上散著若有若無的古怪黑暗氣息。
「嗨!你新找的妞?嘖嘖!看起來還是學生吧?不錯啊!檔次很高!」安傑羅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文枚,嘴裡出了曖昧的怪笑聲。
任性聳了聳鼻子,攤手道:「嚴格的說,她現在是我的老闆!或許,以後也會是你的老闆!」
「哦!我的老闆?咯咯!這很好笑嗎?」安傑羅輕輕的抿著嘴笑著:「難道我就值一盒雪茄的價值嗎?」
「一盒雪茄已經很貴了!最少比幾塊臭豆腐價值高多了!」
任性輕笑了幾聲,他靜靜的看著安傑羅,肅然道:「跟我走吧!我想我那裡除了雪茄,還會有更加令你感興趣的事情!」
精美的雪茄立刻很神奇的從安傑羅手中消失了,他沒有出任何聲音,與任性就那樣靜靜的對看著,似乎都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點什麼東西,微微的細雨在兩人中間無聲蒸。
「他是誰啊?怎麼在黃叔的酒吧門口會有這樣的人呢?」
文枚有點怕怕的抓緊了任性的手臂,她打斷了兩人的沉默,輕聲在任性耳邊嘀咕道:「怎麼看起來,他比昨天晚上被幾個中老年fu女猥瑣過還要可憐呢?」
撲通!
站得比標槍還要直的安傑羅一個跟斗栽到了地上,半晌後才滿臉掛不住的爬了起來,近乎氣急敗壞的叫道:「這個中國小妞到底誰?怎麼說話如此,如此的難聽?這已經令我對中國人的良好整體印象下降了三個百分點。」
文枚有任性在身邊,似乎什麼都不害怕,她不屑的看著安傑羅,翹著嘴角立刻開始反擊:「跟你這樣猥瑣的人說話,就是對我們中國人的侮辱,中國人走到哪裡都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哼哼!」
「哎呀!年紀小小,這牙口夠利啊!」安傑羅差點沒被文枚氣得七竅生煙,張牙舞爪的大聲叫道:「任性,你千萬別再說她是你的老闆,我,我……。」
「事實上,她的確是我的老闆!」
任性無奈的擺了擺手,示意氣哼哼的文枚別再出聲,隨後沉聲道:「跟我走,你就能完成你心中的所想的一切!你如果說半個不字,我立刻掉頭就走,你就永遠的在這酒吧門口,讓內心的火焰將你焚燒吧!」
安傑羅立刻安靜了下來,眼中1u出了黑色的火焰,冷聲道:「你知道我心中的一切嗎?你知道我所想達到的一切嗎?」
「這都不重要!」
任性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忽然把頭湊了過去,低沉的喝道:「但是,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仇恨,跟我有著一樣的刻骨仇恨!想把這樣的仇恨釋放出來,那就跟我走!」
安傑羅渾身大震,嘴裡出了低沉的喘息,拳頭握得喀喀爆響,眼中的黑暗火焰開始熊熊燃燒。過了半晌後,他才出了低沉的咆哮:「那還等什麼?有著同樣令人絕望的仇恨,那我們就能成為朋友,不,應該是兄弟!」
「好,好得很!」
任性低低的笑了起來,毫不猶豫的伸出握住了安傑羅那黑乎乎的手:「我的兄弟,我想我們在一起,也許能真正的做出點什麼來!」
兩人同時狂笑起來,周圍的雨水被震得粉碎,文枚的眼中儘是不解的味道。在同時充滿著希望與仇恨的大笑聲裡,他們漸漸的消失在雨夜中。
看著兩人消失的身影,酒吧內傳來了黃山那沉沉的長歎聲:「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在我這裡,撒旦終於遇上魔鬼,這個世界將會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