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站在一個高大的門樓之下,面無表情的看著頭頂上門樓中的幾個鮮紅的大字——唐人食街。
門樓的兩邊,掛著的是極具中國味道的大紅燈籠,兩隻象徵威嚴的石獅子蹲在門樓的下邊,各種來自中國各地的方言從四面八方傳來,任性的心臟就如同一張大鼓般的劇烈跳動了幾下,那親切的鄉音,從街口傳來的熟悉的餃子味道,使得任性的臉上終於掛上了一點點淺笑。
在他的身邊,幾乎全是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在門樓下進進出出,紛紛對著他投過來善意的笑容,就像在自己的家裡一般那麼的隨意,絲毫沒有一點在異國他鄉的感覺,反倒是偶爾幾個金碧眼的外國人,倒是成了極為顯眼的存在。
臉上掛著一點點淺笑的任性,禮貌的朝幾名正cao著一口廣東話大聲向他兜售中國製造商品的商販搖了搖手後,他隨意朝街中走去,各種嘈雜的鄉音頓時充斥了他的耳朵,他起碼聽到了數十種中國的方言。
緩步行走在街中,任性四目望去,只見到處都掛滿了中文招牌,路邊路燈桿上掛的廣播音響中,正在用純正的中文播放著來自中國內地,以及美國各地的新聞,路邊餐廳內,一些豪爽的東北大漢正在大聲笑著。
任性善意的朝著身邊一名正在用純正英語忽悠三名外國遊客的商販笑了笑,隨後漫無目的朝前走去,眼光卻不停的在周圍掃射著,最後落到了路邊的一個報攤上。
賣報的老大爺立刻放下了手中正在播放中國內地新聞的收音機,笑容滿面的站了起來:「先生,買報紙嗎?您要什麼報紙?」
「嗯!」
任性點了點頭,臉上努力1u出了一點很多年來都未曾有過的燦爛笑容:「給我拿一份有關於租房消息的報紙,謝謝!」
「晤!租房的報紙?」
本來麻利的在報紙堆中翻找的老大爺停了下來,嘴邊1u出了親切的笑容,道:「年輕人,你是剛從國內過來的吧?是想找個落腳的地方吧?」
看著老大爺親切的笑臉,任性也努力笑了笑,點頭道:「嗯!是的,今天剛到紐約,也想出來磨練磨練自己!」
「好,好樣的,我們的民族就是缺少你們這樣的年輕人,要都像你這樣,這個世界遲早是我們中國人的天下!」
老大爺讚賞的拍了拍任性的肩膀,任性的瞳孔猛然一縮,整條肩膀條件反射般的抖了一下,全身的先天罡氣差點就爆了出來。
多日來的逃亡,他的神經繃到了一個極限,使得他慌忙壓下了先天罡氣,這才沒有當場將賣報的老大爺劈了出去。
老大爺絲毫未覺,仍然笑咪咪地道:「在我們這裡啊!只要是中國人,就都會互相幫助。年輕人,我那裡正好還有一個獨立的小閣樓,環境還算不錯,你願意的話,就住到我那邊去吧!至於房租什麼的,都好商量,反正我一個人住著也孤單!你看怎麼樣?」
任性呆了一呆,隨即乾脆的點頭道:「好,房租您說了算!」
「晤!那就這樣說好了!」
老大爺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回頭大聲道:「二狗子,來幫大爺照看一下,大爺來客人了!」
「好呢!您走著,這裡jiao給我了!張大爺,您悠著點啊!小心車子!」
從旁邊的一個餐館內跑出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肩膀上搭著一塊mao巾,似乎是餐館裡的夥計,他對著任性憨厚的笑了笑,油膩的雙手在腰間繫的圍裙上用力的擦了幾下,朝任性伸出了手。
任性遲疑了一下,隨後伸手跟小伙子握了一下,兩人相視一笑,隨後任性跟在張大爺身後慢慢的朝一邊的一條小巷子中走去。
「那個小閣樓啊!上次是一個留學生租的,現在他畢業了,又回國了,唉!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回去一趟!」
兩人踏著小巷子內的青石板,張大爺一邊絮絮叨叨的跟任性說著,一邊帶著任性朝巷子深處走去。
任性沉默的跟在後面,良久後才沉聲道:「會的,會有那麼一天,到時候我陪您一起回去!該是您的,自然是您的!」
似乎是聽出來任性的話中有別的意思,張大爺稍稍有點詫異的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隨後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走進了一處稍顯破舊的六層樓房前,帶著任性慢慢的走上了六樓。
到了六樓之上,張大爺稍稍的喘息了幾聲,掏出鑰匙將門打開來,入目處,是一間稍顯破舊,卻又極其乾淨整潔的小套間,一個小客廳外加兩居室,陽光透過外面的高樓縫隙射到了客廳外的陽台上,顯得極其幽靜。
任性稍稍打量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老大爺立刻笑了起來,道:「那就這樣定了,裡面家居用品都是整套的,也是那個留學生留下來,你就將就著用吧!房租加水電就四千吧!不是美圓,是人民幣,我們這裡不流行洋鈔票!」
「好,沒問題!」
任性很乾脆的點頭,隨後從包裡把錢掏出給了張大爺,在如今這個寸土寸金的時代,這樣的一套房子只要四千人民幣,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看出來在唐人街內,中國人的確是極其團結的。
張大爺接過錢,數也沒數,隨手就塞進了口袋裡,隨後和善地道:「以後有什麼事情就可以來樓下來找我,我得先去照看報攤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謝謝您!我會記住的!」
任性用力的點了點頭,目送著張大爺漸漸下了樓去,這才隨手把門關上,順手把旅行包扔在沙上,整個人的神經立刻鬆弛了下來,眼中那bī人的神采一瞬間暗淡下來,幾乎掙扎一般的爬進了臥室的床上,大口的喘息起來。
多日來的逃亡,使得任性的神經緊張到了一個極限,現在終於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縱使是他以前也曾經經受過無數次的生死考驗,到了這個時候,一下子鬆弛下來,也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的。
在床上宛如一個毫無生氣的死人那般躺了半晌後,任性mo著xiong口處那宛如心臟一般親近的太虛星源,開始閉上眼睛全身心的去感受這個神奇的存在,他不會放過任何時間去增強自己的力量。
他知道,無論什麼時候,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是最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