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喬在別墅裡住了幾天,連尹俊傑的人mao都沒看到。掐指算著假期也差不多了,王喬還要回趟家。當然是父母家,王喬的父母都是x市本地人,老實巴jiao的工人,一輩子也沒什麼大出息,但好在生活平淡而幸福。
謝絕了女犯們的相送,王喬在別墅門口打了輛出租車。也有不短的時間沒回過家了,王喬打算先去買點東西。
北城的居民樓有的很嶄新,有的很破舊,距離很近,卻像是兩個時代的建築。王喬的父母住的地方在北城的邊緣,屬於是郊區中的郊區,x市最早的居民樓,斑駁的牆漆證明了它的古老。
附近也確實有兩家市,王喬也曾買過不少價格昂貴的營養品。卻都被父母拿去送給了那個霸道自私的兒媳婦,王喬不想人情打了水漂,到最後父母連裡面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只能買點廉價的營養品。
居民區附近有些1uan,穿得髒兮兮的娃娃在路上奔跑遊戲。污水滿街1uan流,出處是那些被煙燻黑的小飯館和花花綠綠的廊。慵懶的廊妹chou著香煙,深秋的季節穿著絲襪的腿來回晃dang,吸引著男人的目光。
「嘖嘖,要在咱們這一片肯定是頭牌。」廊妹的年齡不大,厚厚的脂粉下還有些稚氣未脫的臉龐,胸部育得卻很是驚人。
年齡不大不代表資歷不久,廊妹已經從事這個行當五六年。一次還是十四五歲的時候,當時被個骯髒的男人壓在床上的時候,也曾歎息懊悔過,到現在卻是已經麻木了。
她的目光很職業化,從胸脯到臉蛋,再到屁股蛋蛋,一點都不肯放過。最後得出的結論,除了那一雙羅圈腿有礙瞻仰外,其他的都能算得上尤物標準。
「看什麼吶?」另一個黃女孩好奇的探出頭來:「咦,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啊,真可惜了。」
「得了吧你,看沒看到,人家看咱們的目光。」廊妹閱客無數,眼光自然犀利:「我敢肯定是個警察,別搖頭歎息了,人家要是能幹咱們這一行,除非倭寇那來個大地震!」
廊妹不知道她的前提沒有達到,反而後來的一項應驗了,這當然只是後話。
王喬從市出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卻沒有什麼很是昂貴的東西。麥rǔ精這種已經很難尋覓蹤跡的東西也赫然在其中,雖然很少回家,王喬還清楚的記得父母的喜好。
暴雨就像闖入了少fu深閨的1ang子,來的突然,走的也是匆匆。柳條在雨水的滋潤下,把垂了好久的頭又飽滿地昂揚了起來,恰如剛剛得到滿足的少fu一般,隨著帶著一絲涼意的微風,得意地扭動自己綽約的腰肢。
每個人的心情也都像在雨中柳條一般舒暢。
因為今天是拘留室的大毒瘤離開的日子,除了一開始不順暢以外。有了尹俊傑的關係坐鎮,青面獸靠著本就暴強的身手很快成為了獄霸一般的存在。自打這位進了看守所,好像這兒立刻就有點不大太平了。野蠻、暴力、歹毒、粗野,這些詞原來是眾囚犯在勞動人民中的高貴頭銜,自打這個混世魔王一進來,就立馬和他們絕緣了。
紅軍前幾天就被打出去槍斃了,好像是案子最後還是被捅大了,他的關係也終於罩不住了。出門的時候紅軍很是讚揚的看了看青面獸,說了句話,把拘留室的人嚇得不輕。
「我昨晚準備幹掉你一起上路來著,不過最後沒捨得!」
拘留室裡死個人可不是好玩的,恐怕全部的人都要跟著遭殃。這是監察失職,就算紅軍自殺了也不行,不挨政fǔ的槍子也是犯法的。
囚犯在背後把這些溢美之詞全部都轉送給了他——青面獸。是的,這個暴躁的,無法理喻的大混球。自打裡頭幾個強出頭的幾個亡命之徒被打的面目全非之後,再沒人出頭了。
亡命之徒並不是說就沒有腦子。金烏想。
他原本也算是這群無賴中的代表,畢竟朱雀堂的金牌打手也不是蓋的。別人眼裡的腥風血雨的械鬥,在他看來,就和吃飯睡覺一樣正常。可是,這光榮的歷史不能掩蓋目前他心中的害怕。青面獸並不像是朱雀那樣好相處,在混開了之後,金烏就被青面獸踹到了一邊,享受跟其他囚犯一樣的待遇。
有次金烏曾想湊近乎從青面獸那討根煙chou,青面獸把煙給了他,只是泡在茶杯裡。那些煙絲粘在喉嚨上咳不出來,也嚥不下去,金烏整整三天的時間都在摳嗓子眼。
當每天的清晨,所有人還在睡覺時,金烏就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青面獸正在倒立在牆壁上做俯臥撐了。他總算搞明白了一件事,青面獸這麼能打,並不是天生的,也是靠苦練。支撐青面獸鍛煉下去的動力,就是對東城幫的仇恨,以及尹俊傑帶給他的壓力。
不管是在拘留所,還是在外面,青面獸覺得自己都夠風光的。可那個男人就像是一座大山,只能仰望,卻很難有信心去翻越。
苦難的日子就像一萬年那麼久。
因為練習的大運動量,每天這個大哥都要吃rou,拘留室裡的每個人都要將自己的菜無條件奉獻出來。因為這位大哥的潔癖,每個人在拉屎撒niao的時候都要避開他。倘若觸犯了這位道老大的一項規矩,直接的後果就是——拘留室的每個人都會變成「佐羅」,每個人!
囚犯們覺得很委屈,都什麼時代了,怎麼「連坐」還能存在於我們社會主義國家陽光普照下的一隅。
昨天的新來的一個內蒙古的大塊頭,不知道深淺,居然舉報青面獸從他碗裡夾rou,結果——在廁所裡,一塊板磚把他的臉拍成了龍鬚溝。金烏不知道老捨先生筆下的龍鬚溝的深度是多少,反正那個大塊頭的臉上的溝很深很深。就如青面獸微笑著說的,那條溝深的很有內涵。
當警察幹部拿著一塊碎成八瓣的磚頭來詢問青面獸的時候,拘留室裡的人都搶著來證明青面獸今天一直和他們在打八十分。是真的,警察!所有的人都是一臉朝聖般的真誠。所以當晚,他們的飯碗裡有了菜湯可以泡飯,雖然只有一點。
拘留室沒人希望自己會和那個人一樣這以後,大部分的強壯囚犯在五天之內全都變成了鼻青臉腫的造型,有警察去問,這是怎麼了?答案都是:是思念家鄉以淚洗面所致。警察們知道實情,也是很頭疼,這個青面獸已經有不少人來打過招呼了,好在他十五天一到就要走人,所以警察們也就樂的睜著一隻眼,再閉上一隻了。這香煙還真是不好拿的呀!!警察們心想。
終於,青面獸要走了。
所有的人的心情彷彿回到了抗戰勝利的那一年。看著青面獸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金烏心裡忍不住想找一句什麼名言之類的來表達自己現在激動的心情。「net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千百年以來只有這送別詞適合自己的心境吧?金烏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