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踏上諾曼底
c—47在天空中飛翔,在無雲的夜空穿越英吉利海峽。
帕克斯朝窗外望去。他見到了自己無論前生還是這世都難以忘懷的景象,六千艘艦船組成的攻擊艦隊正在向諾曼底進。即便是在夜空中,那密密麻麻的黑曈曈的艦隻閃爍著燈光。這樣的景象,這一生也許就只有這一刻能夠看到了,就算以後也不能再見。
「我們要開始了!」帕克斯喃喃的說了一句。
「實在是太偉大了!」坐在帕克斯身邊的喬·托伊不由感歎了一句,他剛才也正朝下面看,「這簡直就是世界奇跡。」
帕克斯點頭認同。與這樣的偉大的行動相比較,自己是多麼的渺小,渺小的就像是大海裡的一滴水,太微不足道了。這時候,機艙裡的人聽到兩人的對話,都紛紛的朝下面看去,然後就是久久的說不出話來,他們同樣被震撼了。
過了好一會兒,機艙裡的兄弟們才回過神來,然後就是一言不。忽然坐在帕克斯對面得卡伯胃部抽搐了一下,「噗」嘔吐起來。
「沒事的,夥計,沒事的,別緊張!」帕克斯伸出手,拍了怕他的頭。
托伊也感覺自己的胃部抽搐了一下,但是他忍住了。從口袋裡摸索了一陣,然後摸出一支煙,但是卻沒有找到火,只好又將煙放回了口袋。葛奈瑞用手把玩著金屬蟋蟀信號器,出一陣陣單調的聲音。
史密斯手裡拿著十字架,嘴裡不停的在念叨著:「我們在天上的父啊,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門!」然後再胸前劃了十字。他的樣子很虔誠,他一直就是個虔誠的基督徒。
提波不停的檢查自己的降落傘,還有自己的裝備。懷特則兩眼放光,他眼神炯炯,神情很亢奮,他時而看看外面,時而盯著帕克斯身旁的那個跳傘信號燈。不停的在抿著嘴巴,不停的張望。
「緊張嗎?」帕克斯衝著他微微一笑,說實話,在e連裡,他和懷特的關係是最好的。
懷特點點頭,然後又忙搖搖頭哦:「不,一點也不。我都有些等不及了!」然後他有點點頭,「其實還是有一點。」
6月6日凌晨1點,機群飛越根西島與澤西島之間的小島。
帕克斯機上的飛機駕駛員對著他大聲說:「還有2o分鐘。」乘務長走過來把艙門打開。頓時一股清新的風就猛烈的吹了進來,機艙裡的渾濁的空氣頓時就被吹散了。同時也使他看到了下面的海岸線。
機群飛越海岸線後,遇到了厚厚的雲層。機群編隊開始分散。領頭的V形編組徑直往前飛去,跟在後面的兩個V形編組則改變了方向。處於右側的向右轉彎,而處於左側的則左轉。但是駕駛員們卻失去了方向。這時候,藍色、綠色和紅色的曳光彈劃破了夜空,德軍的高射炮開始射擊了。
「是小口徑的,2毫米的高射炮。」帕克斯側著耳朵聽了聽,「還有4o毫米的。」
「紅燈亮了,帕克斯!」忽然懷特大聲叫道,他時刻的盯著那個信號燈。
帕克斯整理了一下裝備,然後站起來,走在機艙的最前面,舉起了手勢:「起立!」
「上鉤!」帕克斯大聲的叫喊著,他的聲音蓋過了機艙外的高射機槍的聲音和飛機的轟鳴。機艙內所有兄弟們都站起來,掛好了傘購。
「檢查裝備!」帕克斯叫著,「報告裝備檢查情況!」
「十號準備就緒!」
「九號準備就緒!」
……
「一號準備就緒!」
這時候忽然一陣高射炮的2o毫米子彈打在機身上,使得飛機急劇的震盪起來,而子彈剛剛就穿過了好幾個兄弟們剛才坐的地方。頓時好多人都說不出話來,他們嚇呆了。
飛機穿過雲層,但是卻遇上了更加猛烈的炮火。這些飛行員們嚇壞了,他們絕大多數的人都不具備實戰經驗。他們除了拚命的加,就不想幹點別的,只要拚命逃離這個地方,才能讓自己安心下來。看著不斷在空中炸開的機體爆出的火團,還有飛機冒出滾滾濃煙一頭紮在地上出的巨大爆炸聲,讓所有人都心驚肉跳。
飛機在躲避炮火的同時,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很多兄弟們都站立不穩,他們只好拚命的拉住自己手中凡是能夠抓住的東西,使得自己身體保持一點平衡。
「轟——」一聲,帕克斯所在的飛機忽然左翼起火了。因為緊靠著艙門口,一股熱浪頓時席捲了過來,頓時就有人大喊大叫起來了。
「我的眼睛——」叫喊的是史密斯,他一手摀住臉。
「你還好嗎?史密斯!」帕克斯大聲的叫著。
「我沒事,剛才嚇著我了!」史密斯同樣大聲的回答著。這時候機身忽然生了嚴重的偏移。看來機翼受損,讓飛機快要失去控制了。
兄弟們頓時東倒西歪,撞成了一團。
「叫他們跳傘吧!」乘務長對著機長大聲道:「如果還不跳得話,他們就不用跳了。」
「好吧,打開信號燈!」機長點點頭。他控制不住了,飛機已經失控。
「跳吧,帕克斯,我們再不跳就要完蛋了!」懷特在一旁大喊道。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信號燈變成了綠色。
「跳!」帕克斯大聲的叫喊著,然後一頭就撲進了夜色中。機艙裡的兄弟們,拚命的朝艙門口擠去,他們一個接一個,縱身投進夜空。平時訓練中的等待和次序全然用不上,他們只想快一點逃離這個地方,然後將自己交給上帝。
「呼——」的一聲,降落傘在夜空張開,帕克斯看著滿天都是圓形的降落傘在空中飄浮,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了在空中飄浮的蒲公英,它們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隨風而落,而現在自己還有這134oo名美國優秀的傘兵們,不正是像蒲公英一樣,飄向未知的方向和地面嗎?
曳光彈在空中出巨大的火花,很想是家鄉的煙花一樣,高射機槍噴射出子彈像是一條條長長的火龍,在空中蜿蜒的肆虐著。地面上還有那些墜毀的飛機在燃燒起一團團的大火。
經歷了兩年的訓練,今天終於降落了!
「嘩啦!」一聲,將落山掛在了樹林的枝上,然後出很大的「卡嚓」的聲音,壓斷了一根樹枝,帕克斯被掛在了空中。這時候在不遠處又聽到了有人落地的聲音。
「閃電!」帕克斯低聲衝著出聲響的地方叫了一聲。
「雷鳴!」對方傳來了口令,然後就是一個非常驚喜的聲音,「是帕克斯嗎?」
「克裡斯登生?」帕克斯聽出了那人的聲音。這時候他也解開了掛在樹上的降落傘的繩結,從樹枝上跳了下來,然後一摸自己的腿袋,卻摸了一個空。他遇上了喝溫特斯中尉一樣倒霉的事情,腿袋失落了。他不由懊惱的叫了一聲。不過還好,他還有一把傘兵刀。一把手槍。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過來,克裡斯登生!」帕克斯低聲的向他打著手勢,「你的武器還在嗎?」
克裡斯登生小心的走過來,然後搖搖頭:「我的武器丟了!」他是機槍手,很顯然他現在是兩手空空。
「連一把匕也沒有?」帕克斯苦笑。
克裡斯登生聳了一下肩:「全部!」
「這個給你!」帕克斯將手槍遞了過去,「不過沒什麼子彈了,自己省著點,看來我們還有路要趕。我們得趕快找到集結點,和其他兄弟們會合!」
「你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嗎?」
「知道,諾曼底!」帕克斯開了句玩笑,然後站起身,四下裡張望,「我來找找,總有一些東西讓我們來做參照物的。」然後他又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羅盤,躲進了樹叢裡,用手電筒照了一下,依稀判斷出了方向,然後對克裡斯登生道,「好了,我們走吧!」
「往哪個方向去?」
「當然是去找我們自己的兄弟。我想我們錯過了地點了。難道你這時候還想找個德軍的指揮部去喝咖啡?跟著我走就行了。」帕克斯敏銳的判斷出了自己的方向,帶著克裡斯登生在黑暗中悄悄的前行。
「該死,這是一次糟糕的空降!」克裡斯登生低聲的罵了一句。
「不,最起碼我們知道自己還在幹什麼!」帕克斯語氣有些低沉,「還有很多的兄弟,他們甚至都沒有降落下來,這是我們的幸運,克裡斯登生,起碼我們還活著。」
是啊,活著。克裡斯登生沒有說話了,只是偶爾抬頭看了看天空,漫天的炮火正在空中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