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寧豐就曾說過,皓星梭共有一對。一枚隨他埋沒,另一枚則在羽方。如今另一枚皓星梭化作白光進入上丹田,二者立刻對立排開,金色的琴弦上chou出無數條細小光線,與另一方兩兩對接,隱隱組成一個奇妙的陣勢。方炎將神識緩緩透了過去,立覺來到一處宇宙虛空,在這裡,他似乎強大到無所不能,心念轉動間便可主宰一切!
海量的信息紛至沓來,不過此時卻不是潛心感悟的時候。方炎將其封印在那片莫名虛空內,神識緩緩退了出來,卻見方傾城猶如白日見鬼一般,滿臉震驚地望著自己,那目光中飽含驚詫、歡喜、猶豫,甚至膽怯,嘴唇蠕動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剛剛那番匹練沖天的情景,已經惹得王宮內無數人注意到了這裡。匆匆趕來護駕的禁衛軍駭然看到,國師顧央對著一個平凡已極的黑衣青年行一大禮,恭聲拜道:「老臣顧央,恭迎十六殿下回宮!」
所有禁衛軍你望我我望你,也不知是誰帶的頭,紛紛單膝跪倒,口中大喊:「恭迎十六殿下回宮!」聲音洪亮整齊,震顫屋瓦!
「顧師大禮,學生愧不敢當!」方炎扶起顧央,望著方傾城淡淡道:「如果捨不得,就到偏殿找我來要,本座隨時奉上!西爾芙,我們走!」西爾芙慌忙應了一聲,趕緊跟上。
根本不看殿外跪著的禁衛軍一眼,方炎領著西爾芙從左側漠然走出。所有禁衛軍頭皮炸,眼見方炎如此無禮,陛下卻能毫不動怒,這種特權實在太駭人了!這些禁衛軍中不乏宮中某些妃子的耳目,見此情況,心中立刻盤算起來。
方傾城一瞬之間頹廢了很多,臉上的威嚴早已消失不見。揮退所有禁軍,他如小時候闖了大禍那般,猶疑地問:「老師,你說我該怎麼辦?」顧央靜默良久,緩緩說道:「十年不見,殿下性情大變,相信這麼多年他的經歷一定坎坷,不然不會磨勵出如此鋒銳的氣勢。不過若我猜得沒錯,他心中有兩個結未曾打開。一是九公主當年的無心構陷,令他被迫逃出王宮,一走就是十年;二是陛下從小對他不聞不問,雖然不知他是否恨過陛下,但卻可以肯定絕無親近之意。前面一點還好說,或許公主殿下前去道個歉,兄妹二人也不至於仇恨下去。最難的是後者啊,陛下當年的作為實在失職,如今想要補救,花費的時間那可要長了。」
方傾城臉上愧色一閃而過,喃喃自語道:「讓曉曉去道個歉,應該不難……可是朕該如何是好?」顧央歎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陛下好好把握吧。」方傾城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炎兒自小便與顧師親近,以後有空您幫我開導開導他。剛剛皓星梭突然認主,這可是王族千年未出的大事。朕得趕緊稟報王叔,看他如何定奪,就遲些再去偏殿吧。」
「老臣能夠理會,陛下走好。」顧央微施一禮,目送著方傾城漸漸走遠,心中卻是複雜難言。
小徑斜穿,當年長滿荒草的地方,如今卻被修剪得整整齊齊。時而,還能見到朵朵鮮yanyu滴的紅色小花,看起來似曾相識。一個塵封心底多年的聲音似乎回到了耳邊:「王兄,好看嗎?」方炎腳步漸漸放緩,心頭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近到曾經久居的偏殿院前,方炎目光不禁一凝!原本廢棄的院子如今齊齊整整,兩邊各自栽種著漂亮的花花草草;一條碎石小徑直達殿門,原本破落蒙塵的窗門,如今也已煥然一新,微風吹過,殿門前面吊著的一串風鈴叮鈴鈴輕響,似在歡迎曾經的主人到來。
西爾芙沉醉歎道:「好漂亮的房子,這就是主人曾經住過的地方嗎?」方炎眉頭深皺,正yu上前看個明白,殿內卻又走出一名清麗如仙的絕世女子!
女子一張清麗淡雅的瓜子臉,櫻唇瓊鼻,如瀑的黑披至纖細的腰間,簡單的淡藍衣裙掩飾不住她的絕代風華。此刻她右手拎著一把圓丁常用的大剪刀,似要前去修剪花草。忽然看見身前不遠處多出兩人,她似乎有些怔然,隨即展顏一笑。
殿內又出了一名拎著水桶的宮女,邊走邊道:「郡主,忙完這一會咱們就回去吧,遲了娘娘又要怪罪的!」突然她看見了方炎與西爾芙,不禁輕「咦」了一聲,道:「這裡是禁地,你們倆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1uan闖,你們主子是誰?」藍衣女子瞪了她一眼,回頭向著方炎二人柔聲道:「香荷不懂規矩,言語中若有輕慢之處,還請不要怪罪。這裡本是無人之地,兩位如果沒什麼事情,還是趕緊回吧。宮中閒逛,被有心人現了會很麻煩的。」說罷她微微一笑,連帶著周圍的一切,似都柔和起來。
身後的宮女嘟嘴嚷嚷了一聲,卻是沒有再說。方炎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西爾芙猶豫著跟上,那宮女不禁叫道:「哎,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我家郡主好心提醒你,你還不領情是嗎?冒犯郡主可是大罪,你吃得起嗎?」方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外露的氣勢雖然弱小,卻依舊令那宮女「撲通」一聲坐倒在地,冷汗直冒!藍衣女子面色一變,終於凝重起來!指上空間戒指光芒一閃,她已棄了剪刀,轉而握住一柄長劍!劍尖指地,她言語中仍舊不失和氣地道:「這位大人,此處平凡得很,沒有什麼值得獵奇的地方,請您離去!」
方炎腳步不停,平淡地道:「這裡是我的地盤,十年前便是,十年後依舊是。閒雜人等還請走開。」那宮女聽著這句模稜兩可的話,眼中不禁露出mi惘神色。藍衣女子卻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望著方炎,嬌軀都在微微顫抖!「你是,方炎哥哥?」她驚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