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望著半空中那閃閃亮的火紅色珠子,方炎不禁無語:這算什麼?
「恭喜你啊,小子!」阿爾法不無嫉妒地開口道。
方炎迅回過神來,這才省起身旁還有兩個強敵環伺著。他趕緊一躍而起,全神戒備起來。
「別緊張!」安娜柔聲道,「咱們既然份屬同類,就不應該成為敵人,你說是嗎?剛剛只是誤會而已。」說完,她又用手肘捅了下一旁的阿爾法,阿爾法忙配合地點了點頭。
「同類?」方炎一驚,卻依然沒有放鬆警惕。半晌,他才用真氣在地上虛劃道:「難道你們也是人類?」
安娜和阿爾法詫異地對望了一眼,然後又搖了搖頭。忽然,安娜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問道:「怎麼,你不會說話?」
點了點頭,方炎繼續劃道:「這麼說,你們是階魔獸了?那你剛才又為什麼說我們是同類?」
「你的意思是你是人類?」阿爾法還沒轉過彎來。可片刻後他又哈哈大笑道:「你竟然說你是人類?哈哈哈哈,連龍珠都結出來了,你竟然還說自己是人類?」
「龍珠?」方炎猛然看了看還停留在半空的火紅色珠子,心中頓時生出一股血rou相連的怪異感覺來。試著朝它輕輕揮了揮手,那珠子果然就聽話地飛到了他跟前。「你說的龍珠就是它嗎?」方炎指著面前的這顆火紅色珠子向阿爾法寫道。
「對啊,你瞧,安娜也有一顆呢!」說著,阿爾法便一指那顆白色的珠子。安娜也配合地將它收到了身前。
方炎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寫道:「你說我和你們是同類,那,你們究竟是什麼,階魔獸嗎?」
阿爾法和安娜又互望了一眼,最後安娜苦笑道:「想不到,你比我們還要慘,竟然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頓了頓,她又苦澀說道:「我們都是龍人,是巨龍與人類相結合的後代,也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雜種,苦命的流放一族。」
這個消息不啻於晴天霹靂!方炎腦中轟然作響,呆呆站立著,記憶頓時一幕幕倒流:
「生而為人確是生靈之幸,但為師還是勸你收起這套優越感,不然,你今後一定會後悔的」一年前,師父一臉yu言又止的告誡他。
難怪幼時宮中沒人敢談論自己的身世,難怪母親九年間從不來看自己一面,難怪父親對自己不管不問……雜種?嘿嘿,雜種啊!方炎張口噴出一口血霧。剛才用真氣強行爆破冰塊以求突圍時,他就受了點傷,此刻心情jī動之下,淤積的血塊終於被吐了出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善良的安娜也為他難過不已。歎了口氣,她走上前來,遞給了方炎一塊手帕。阿爾法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說一句話。
方炎絲毫沒有懷疑安娜與阿爾法的話。他們與自己初次見面,實力也壓自己一頭,犯不著如此欺騙自己。更何況,龍珠的事,還做得了假嗎?他無言的接過安娜遞來的手帕,輕輕拭乾了嘴角的血跡。一會兒的功法,他已經平靜了下來。
這些年他身世坎坷,對於很多人情世故,也早已看得極淡。這個消息雖然令他極為震驚,卻也不能影響他心緒太長時間。
見他這麼快就能平靜下來,安娜和阿爾法都有些吃驚,不過也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阿爾法和氣地說道:「大家都是同類,就坐下來好好認識一下吧,嗯,這麼站著也怪累地。」
這當然是鬼話,大家都不是普通人,站一會兒還能累死?安娜不禁好笑的白了他一眼。
方炎卻很聽話地依言坐了下來,率先用手指在地上劃道:「我叫方炎,剛才是我對不住了。」
「沒關係!」見他先一步承認錯誤,阿爾法也豪爽地說道:「大家不打不相識嘛。不過兄弟你可真是好樣的!我們夫妻二人才堪堪能將你拿下,換我一人就不行嘍!」頓了頓,他又一拍腦袋道:「嘿,你瞧我這記性,我叫阿爾法,這是我的未婚妻安娜!」
安娜也微笑著沖方炎點了點頭。
「你們是龍人,那麼又怎會生活在這莽原之中呢?」方炎好奇地問道。
「兄弟看來是什麼也不懂啊。也罷,大家既然份屬同類,我也不瞞你。」阿爾法摟著安娜,想了想回憶道:「我母親是一頭風系巨龍,父親才是人類。也不知他們怎麼搞的就有了我。母親生下我後不久,我就被龍族趕出了龍島。當時的我年紀雖然還小,但渾身已經長滿了堅硬的鱗片。正是靠著這些鱗片,我才從人們打怪物一樣的追殺中撐了過來逃進莽原。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廝殺中修煉,終於在一年前進入聖級而徹底化作了人形。從那以後,我在莽原中也就有了一塊領地。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認識了我的未婚妻安娜。」舊事重提,即便是強悍如阿爾法,也不禁唏噓不已。
安娜緊了緊阿爾法的大手,也開口說道:「我跟阿爾法剛好相反,父親是冰霜巨龍,母親才是一位人類。她老人家生下我之後也沒有拋棄我,就帶著我在周圍人的唾罵中給了我一個完整的童年。」她rou了rou已經通紅的眼睛,繼續說道:「後來母親終因貧病jiao加而去世,我在家鄉也呆不下去了。正好這個時候愛德華老師找到了我,就將我帶進莽原,並收我做了徒弟。」
兩人的述說雖然簡單,可方炎卻也能從中聽出和自己同樣心酸的過去。他擦了擦眼淚,也慢慢寫出了自己的身世。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地隱瞞了來到莽原後的那一部分。遇見師父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他暫時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這一番下來,三人也略微有了些沉默。「流放之族」,方炎不禁又想起了安娜所說的那個詞語。縱使他早已不在意過去,此刻當著同類歷數自己的傷心事,他的心裡不禁還是有點苦澀。為了緩和下壓抑的氣氛,方炎強壓下心緒,又自寫道:「請問,這顆珠子是怎麼回事?」
阿爾法笑道:「別叫得那麼生份嘛。我看,你我既然這麼有緣,不如就結拜為異姓兄弟吧。只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方炎聞言不禁一愣,說實話,他對豪爽的阿爾法也很有好感,稍加考慮後便點頭答應了。
阿爾法很高興,安娜也立刻造出了一個冰碗,盛進一些清水後,方炎和阿爾法便各自滴了一滴血進去。
阿爾法率先說道:「我阿爾法與方炎從此結為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完就一口氣喝掉了半碗血水。
方炎竟也似模似樣地嘶聲道:「我……也……一樣!」聲音嘶啞難聽,但顯然也是句「人話」。說完他也一口氣幹完了那半杯血水。
突聽得他開口說話,阿爾法和安娜都有些吃驚。阿爾法疑huo地問道:「兄弟,你這不是會說話嗎,為何……」
方炎微微一笑,感受著阿爾法的關懷之意,他又在地上劃道:「只是六年沒說話了,現在想說卻又說不清楚而已。沒事的大哥!」
阿爾法和安娜又是一呆:六年沒有說話?不過看到方炎的那一句大哥後,阿爾法就很快回過神來問道:「兄弟,哥哥自認為比你大,今年二十四歲了,你呢?」
「十五。」方炎靜靜地寫道,臉上沒有任何神色,除了極為自然的微笑。
「什麼?」阿爾法不可置信道:「你才十五歲?」
見方炎點了點頭,安娜也不禁苦笑道:「十五歲的聖級高手?唉,想想我都覺得自己已經老了。」
這話就讓方炎有些尷尬了。也無怪乎阿爾法與安娜感覺得不可思議。方炎的身體由於修行有成,早就有了一米七幾的身高,再說,歷史上何曾有過如他這般年輕的聖級?
眼見二人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盯著自己,方炎心中一動,趕緊轉移話題道:「大哥,你還沒有告訴我,這龍珠是怎麼一回事呢。」
果然,便聽得阿爾法說道:「還是讓你嫂子來告訴你吧。哥哥我可沒你那麼好運,進入聖級快一年了也沒結出龍珠。」提起這事,阿爾法還是忍不住有點小小的羨慕。
「巨龍成年後都會擁有龍珠,而我們龍人卻不一定有。」安娜耐心地解釋道:「龍人凝結龍珠是需要一定條件的。先,實力就必須達到聖級;再者就是需要運氣,比如說你,運氣就足夠好了。而阿爾法進入聖級都一年了,卻也沒有那機會。」
「運氣好?大嫂,你能說祥細點嗎?」方炎還是有些疑huo。
沉默了一會兒,安娜看著方炎緩緩說道:「本來你的實力已經到了聖級,剛剛在與阿爾法戰鬥時,卻又被我用龍珠偷襲……於是你體內隱藏的龍氣便感覺到尊嚴受到了挑釁,當場就被jī了出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我也不知道那龍氣怎麼就剛好又結成了龍珠,本來這種凝結的可能性是很少的,我當初結出龍珠時都還是靠愛德華老師幫忙才能成功的呢。」
方炎注意到安娜的話語中有一個細節:「我體內的龍氣感覺到尊嚴受到了挑釁,這說明什麼?」他若有所思地在地上又刻了這麼一句話。
安娜瞥了一眼,遲疑著答道:「很有可能說明,你母親的級別要比我父親高,至少,她懷著你之前就應該已經化做了人形……」
……抓了抓頭,方炎努力驅散了腦海中的各種古怪念頭,再次問道:「那龍珠又有什麼用呢?」
「各有各的不同,你呆會兒可以閉關親自感受一下。」這回安娜倒是很痛快地就回答了。
「好了,那就這樣。」阿爾法見他們也聊得差不多了,便一拍雙手笑道:「兄弟你剛結出龍珠,之前又小受了點傷,呆會還是閉關調息感悟一下。不過,可一定要在明晚之前出關哦!因為後天就是我和安娜的婚禮了。嘿嘿,到時候一定會很熱鬧。愛德華大人也會給我們做主婚人,我也可以趁機向他舉薦你。」
「那就恭喜哥哥嫂嫂了。不過,愛德華大人是大嫂的老師這我知道,他,也是階魔獸嗎?」方炎有點好奇,因為阿爾法和安娜已經很多次提到這個名字了。
「當然!」阿爾法神秘地說道:「他也是位龍人,神級的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