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滅大陸。
霸楚帝國。
皇宮。
「你說什麼?竟然完全查不到那些人的來歷?!」
楚逍險些拍案而起。
追魂單膝跪地,面沉如水。
楚逍徘徊在皇座旁,忐忑不安。本以為魔門銷聲匿跡之後,就能夠有一段時間的天下太平。但上一次的皇城被襲,讓楚逍深感不安,坐立難安。
上一次若不是那個奇怪的白男子,或許就連他楚家的兩個媳婦的性命都無法保住。
整個暗魂一組的高手,竟然連對方區區三人也完全擋不住!
想到這裡,楚逍黯然長歎:「莫非天兒走了之後,我皇城無人了!?」
已經五年了。
五年。
想起那個天資卓越的兒子,楚逍心中自豪,卻又無奈。這五年來,楚天自從混沌天宮中與幽冥魔尊一戰之後,便銷聲匿跡,生死難明。
在無數個夜裡,楚逍輾轉難眠,也曾告訴自己,或許明天,他的天兒就會回來。
但每次睜開雙眼,滿懷希冀地等候,也只等來了示意。
五年來,他也逐漸放棄了堅信楚天依然存活的念頭。
也唯有柳青靈與凝兒,五年如一日地堅信,楚天終有一日會回來,哪怕是等到她們皆已白頭。
楚天的兩個兒子,楚刀與楚劍也在逐漸長大,或許是因為虎父無犬子的關係,兩人的天資都很讓楚逍滿意。
「父皇!」
這時,楚無恨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從殿外走入。
「哦?無恨,什麼事?」楚逍收起了那一縷因楚天而起的黯然,恢復了身為一國之君應有的威嚴。
哪怕是在他僅剩的那一個兒子面前。
「爹,你jiao給孩兒辦的事情,孩兒查到了一點眉目了。」
「哦?快說!」楚逍精神一振,他當時讓追魂去查那三個白衣面具人的下落時,楚無恨也自告奮勇想去追查。楚逍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不過沒想到最後卻是這個大兒子給了他驚喜。
楚無恨沉yin半響,臉上無悲無喜:「據我所知,當晚夜襲皇城的那個白衣人毀了楚家宅院之後,一路向北,如果孩兒的情報沒有錯的話,那三人應該是進入了冰雪帝國當中!」
「冰雪帝國……哼!」楚逍目光一寒,瞳孔間閃爍著某種智慧的光芒,也不知在思量著什麼。
「罷了,你們先下去吧。」楚逍終究只是擺擺手。
「父皇,這……」
「朕自有分寸!」
楚無恨目中閃爍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與追魂一起退出了大殿。
此時,大殿中,便只餘下楚逍以及那孤零零的皇座。
楚逍長歎一聲,輕輕地摩挲著那華麗的皇座:「萬人之上又如何……終究只是一介凡人……難道只有天生人皇,才能坐穩這方天下……?」
……
……
楚天很輕易地就進入了真武殿。
本來守在門口那兩個凶神惡煞的門神,一看到楚天手上的黑天戒之後,立馬變了一個人似的,異常尊敬地把楚天請了進去。讓楚天好好地過了一把癮。
黑天戒,貌似還真的是一個好東西。
最起碼在聖域中確實能夠暢行無阻。
真武殿中空無一人,一排又一排的武學典籍孤寂地渡過無數的歲月,彷彿是在等待有緣人。
楚天平復了一下心情,便沒入了那如海洋一般浩瀚的武學典籍當中。
聖域乃處於一個神秘的空間當中,這個空間中並沒有分晝夜。所以楚天也不知在真武殿的一層呆了多久。
但憑感覺,似乎也有兩天兩夜了。
雖然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足夠讓楚天把整個真武殿中的所有武學典籍瀏覽一遍了。
當然,並不是說楚天用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夠把所有的武學典籍記下,那也未免太變態了。
楚天本就身負長生訣這門曠世奇功,楚天之所以會對這些武學典籍有興趣,也不過是想通過這破滅大陸中最為頂尖的功法秘籍,來看看是否能從中找到突破的方法。
如今,長生七圖當中,也唯有剩下最後一副密圖了。不知為何,比起其他長生圖來說,這最後一副長生圖彷彿就是無上天書一般,看著那密圖上的箭頭指向,竟是晦澀難明,彷彿籠罩著一層雲霧一般,根本就無法集中精神去看清其中究竟!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領悟其他長生圖的時候太過容易,這最後一副才好好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所謂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楚天把這一層的武學典籍瀏覽了一遍之後,雖然也有那麼一點對武學上的感悟,但畢竟一層中的武學典籍與長生訣的境界相差太遠,所以總體上來說,楚天收穫不大。
楚天輕輕合上了最後一本典籍,微微一歎。
所謂萬千武學,殊途同歸,瀏覽了那麼多武學典籍,楚天對破滅大陸上的武學理解更深,但他越覺得,他所修煉的長生訣,與這所有的武學有一個根本上的不同。
究竟是哪裡不同?
楚天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只是模糊地感覺到,如果當他真正理解了長生訣的真諦之後,就是他突破之時!
二層。
楚天又花了更長的一段時間,呆在了真武殿的二層中。但讓他失望的是,二層中的典籍除了比一層中稍微高級那麼一點之外,也沒有其他什麼本質上的區別了。
他笑著搖搖頭,默然無語。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楚天揮去了心中的那一股失落,把典籍放回了書架當中。
這一刻,楚天恍惚間覺得,似乎回到了蒼茫學院中的日子,猶記得在蒼茫學院中的時候,他不也是像現在這樣,孜孜不倦地瀏覽那一本又一本的武學典籍麼?
蒼茫學院……
人總要長大。過去的日子也一去不復返。
如今憶起從前,楚天的心中也只餘下一抹淡淡的懷殤。
楚天一路沿著藏書架之間的小道走著,對沿途的武學典籍也失去了興趣。
莫非這一次真武殿之行,就這麼空手而歸了麼?
「喂,小子,你是怎麼進來的?」
驀地,一個淡淡的聲音鑽入楚天的耳朵。
楚天陡然一驚,他回過頭,卻看見一個滿頭黑,臉上卻是刻滿了歲月痕跡的老人。
老人滿頭黑閃爍著烏光,與楚天那夾雜著銀白色的頭比起來,看上去竟是有種楚天還比較老的錯覺。
楚天心中驚訝,剛才他進來的時候,明明沒有感覺到這裡有其他人的存在,這古怪的老頭又是何時進來的?
「喂,小子,問你話呢?怎麼都不懂得尊老愛幼地呢!?」老頭似乎對楚天的愣很是不爽,又嘀咕了一句。
楚天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你叫我小子?我已經不再是那年少輕狂的時候了。」
是啊。
不知不覺間,楚天也不再年少輕狂,殘酷的歲月讓他逐漸磨去了昔日的鋒芒,更加的鋒芒內斂。
楚天心中自嘲一笑:什麼時候,他也到了該被稱作大叔的年齡了。
那黑老頭笑道:「歲月無痕,也只有心老了,才算是真正的老。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rǔ臭未干的小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