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跟一號剛走近地下室的門口,就聽到從裡面傳來一下沉悶的哼叫聲。
一號聽到那聲音頓時面色一變,立刻跑到門口想去開門。
在他要開門的一瞬間,門卻忽然被人從裡面一下子打開了。
開門的是身形瘦削的二號,他看到隊長跟張小姐也在外面,立刻抓住一號的手說:「隊長,三號他們跟那兩個新來的傢伙打起來,你快去看看。」
「我一走開你們就搞成這樣?」一號十分生氣地抓住二號的衣領將他甩到一邊,然後快步向地下室走去。
那兩個傢伙果然還是出事了,張倩有點頭痛地跟在一號後面。
走到地下室的時候,張倩驚訝地看到,三號和六號捂著肚子跟胸口坐在牆邊怒視著前方,而剩下的四號、五號跟七號正跟一個人對峙著,與他們對峙著的正是那個姓任的男人。而正志卻坐在旁邊的椅子翹著腿喝啤酒。
「你們不是看我不順眼嗎?不要浪費時間了,一起上吧。」狂刀用尾指挖了挖耳朵,然後吹了一下手指。
「個老子,打死你這龜兒!」脾氣最為火爆的五號忍無可忍,一腳向他踢了過去。
狂刀左手一伸一手向他的腳踝抓去。
五號雖然憤怒不已,但早料到他有這一手,踢出去的那隻腳臨時變招,突然向上一鉤直取狂刀的下巴。
狂刀不慌不忙,略略向後退了半步閃開那一腳。在後退地同時,伸出去的那隻手以令人咋舌地速度向上一抬,一把抓住五號地腳跟。
五號見左腳被抓住,沒有半點遲疑,原本用來作支點的右腳猛然向狂刀的胸口蹬去。
「五號不要……」一號連忙出聲阻止,他看得出這一腳力道相當重,如果被蹬中的話,一般人絕對會胸骨斷裂而喪命。雖然他也並不歡迎這兩個外人加入,但如果自己的隊員把他們中的一個殺掉的話,他是很難向張倩交代的。
面對即將蹬過來地致命一腳,狂刀冷笑一下。將左手抓住的那隻腳向左邊一拉成交叉狀,再突然向下用力一發力將那隻腳打在蹬過來的右腳上,不僅擋住了蹬過來的右腳,而且還把五號整個從半空中硬生生地甩在地板上。
「啪」一生,背部先觸地的五號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時站不起來。
雖然剛剛已經看過這個男人出手,但其他隊員還是不由得心裡一震。雖然狂刀只是跟五號交手了不過兩招,但是他們看到這個男人所用的招數雖然很簡單,可是每次出手的時候,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簡直可以用電光火石來形容,他們甚至還沒看得清是怎麼回事,就看到五號被狠狠摔在地上了。而之前三號跟六號也不過跟他交手了幾招就被他打得一時爬不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厲害地對手。
狂刀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後冷笑:「破綻百出。」
五號掙扎著爬起來,然後雙眼赤紅地看著他。
狂刀昂頭看著他說:「不服氣嗎?再來再來,老子打到你們服氣為止。」
五號剛要再出手,一號忽然抓住他的肩膀,「論拳腳功夫你們不是他對手,給我走開。」
說完,一號看著狂刀冷冷地說:「任先生真的好威風呀。」
狂刀聳聳肩說:「算不上什麼威風,對手太弱,一點意思也沒有。」
聽到這句話,不僅其他隊員,連一號眼中也不禁閃過一絲殺氣。
「我的隊員都是執行特殊任務的軍人,近身肉搏並不是他們地強項,任先生有沒有興趣試一下他們真正的實力?」
「哦,如果是真的我倒很有興趣。」狂刀眼中露出略為興奮的神色。
一號面無表情地說:「這裡地方太小,並不適合比試。在這附近不遠有一塊空地,請任先生到那裡比試好嗎?」
「隨便,只要讓老子打得過癮,到哪裡都可以。」
「你會打得很過癮的。」一號眼中露出危險地眼神。
看到他們越鬧越大,張倩連忙開口道:「我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我不允許這樣的私下比武。」
一號看了她一眼說:「張小姐,現在還沒到執行任務的時候,難道你想連我們的私生活也要管嗎?」
「一號,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張倩臉如寒冰地看著他。
「你說是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說完,一號率先向外面走去。其他隊員平時也只認隊長的話,於是全都一言不發地跟在他後面。
張倩大怒:「我以總指揮的身份命令……」
可是還沒等她說完,狂刀插嘴說:「命令個屁呀,不過是打場架而已,你煩不煩呀,老是在旁邊囉嗦個沒完。」
「你……」張倩被這老粗氣得說不出話來。
狂刀沒再理她,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張倩剛要攔住他,忽然感到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轉頭一看,原來是正志。
「正志,你快阻止你的朋友,不然會很危險的。」張倩著急地說。
雷隱懶洋洋地說:「算了,讓他們打一架也好,男人之間有時是要用拳頭來講道理的。」
「你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他們都不是普通人,我擔心的是你的朋友。」
雷隱笑了笑說:「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那傢伙是什麼人而已。走吧,難得可以免費看午夜場。有花生嗎?我習慣一邊看戲一邊吃花生喝啤酒。」
張倩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來到空地的時候,張倩滿臉嚴肅地對一號說:「既然你們堅持要比試,我就特別破例同意一次,但這裡畢竟不是我們的地方,如果有外人經過看到你們比試的話,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這點相信你應該很清楚。因此,你們這次比試只能派一個人出來,不管輸贏,都要就此罷手。如果你們不答應這個要求地話,我會馬上向楊先生匯報,並請求他撤消你的職務讓你單獨回國。」
一號點點頭說:「好,我答應。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干擾這次的比試。」
張倩滿懷怒氣地盯了他一眼。
這時狂刀有點不耐煩地說:「喂。你們商量好沒有,再不開始的話老子都要睡著了。」
一號冷笑一下,然後向前走去。
可是三號卻忽然攔在他前面說:「隊長,讓我去好嗎?我不會再輸給他的。」
一號看了他一下,然後點點頭,「你想怎樣也好,但絕對不能殺了他。」
號高興地應了一聲,然後轉身想狂刀走去。
見三號主動請纓,張倩露出了憂慮的表情。
看到跟他比試的是三號,狂刀十分不滿地說:「又是你,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
三號冷笑說:「你一定不會失望的。」說完,他眼中忽然發出了一陣顯而易見地黃光。
看到那傢伙眼中像貓眼一樣發光,狂刀不禁楞了一下。
緊接著,他感到有些不妥,細心觀察了四周,藉著淡淡的月色,他發現有很多小石子慢慢從空地上浮了起來,然後一直浮到三號的身體四周才停下來。
生平頭一次看到這中異象的狂刀心中不禁一驚。他可不會白癡到認為這個人是在變魔術。
「他也是異能者?」雷隱問旁邊的張倩。
張倩點點頭說:「不僅是他,在這支特別部隊中,大部分隊員都是異能者。因為其他隊員另有任務,所以這次來的隊員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三號擁有出色地意念力跟透視力而且意念控制的精確度不在我之下。如果他用盡全力的話,那些石子的速度甚至可以接近子彈,是一個很危險地對手,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竭力阻止你們比試了嗎?」
似乎聽到張倩的話,三號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緊接著,他眼中精光大盛,一顆石子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向狂刀飛了過去。
狂刀立刻向右一閃避開了那課石子。
三號冷笑一下,又一顆石子以更快的速度向他飛了過去,不僅如此,在那顆石子飛出去後,他又接連把第二、第三、每三顆石子在間不容髮地時間內逐一送了過去。
好個狂刀,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左穿右插一一避開了那些石子。
三號看到他如此身手,不敢再手下留情,以本身的異能操縱著那些石子一顆接著一顆地不斷襲向他,而且有些石子在飛擲的同時,還隱隱帶些破空之聲,其速度之快令人頭皮發麻。
看到這樣,張倩剛想叫停,但雷隱卻忽然從腰間皮帶裡拔出那把黑色短劍拋到離狂刀兩米遠的半空中。
雖然是在這種「槍林彈雨」的危急關頭,但狂刀竟然還能察覺到雷隱的動作,隨即異個急跳躍到一邊將那把短劍拿在手中。
在他剛拿到劍的時候,又一顆石子向他飛了過來。狂刀想也沒想,反手用劍身想上一劈恰好將那顆石子打了下來。
緊接著,他一步都沒停下來,以驚人的速度向三號衝了過去。
三號嚇了一跳,立刻集中火力將一顆接一顆的石子不斷向狂刀射去。
而狂刀在閃避的同時,以鋸齒狀的路線不斷向三號逼近。而因為手中有劍的關係,他有時可以直接將石子打落而不必每次都被迫避開。所以速度比剛才快了許多。很快地,他已經離三號不足五米。
三號有點慌了,但是又不能走開。只能不斷地加快石子的射擊速度。但這時狂刀已經習慣了石子的速度,雖然看起來並不算輕鬆,但已經可以應付自如。
「他究竟是什麼人?」看到狂刀這種身手,張倩不禁嚇了一跳。她本以為除了正志這個言雨蕭的親傳弟子外,不會有哪個人能像他這樣單憑武功就可以對抗異能者,但是現在狂刀的表現卻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不僅是她,連其他隊員也十分驚訝,他們想不到這個男人竟然可以將三號逼到這種地步。
這時雷隱開口說:「異能者雖然擁有普通人難以企及的能力。但並非毫無弱點,當你們發動異能的時候,本身是不能做其他事的,否則精神一分散,就不能正常發揮出異能來,因此三號才不敢隨便向後退。我說得沒錯吧?」
張倩沒有回答,只是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戰局開始急轉直下。狂刀已經逼近三號兩米左右,三號也已經沒辦法再用遠程攻擊。在這立判輸贏的一瞬間,他忽然將雙手手掌平伸向著狂刀,然後低喝了一聲。
這時,原本浮在三號身邊地石子突然一起落了下來,而狂刀卻在同一時間感覺到前面好像有一面看不見的氣牆一樣,把他硬生生地跟三號隔絕開來。
這回又搞什麼鬼?狂刀大怒,一拳打了過去。
這拳力道十分重,如果是平時的話,這拳可以把一個人的骨頭打碎,但是他卻發現這拳好像打在一個超厚的大輪胎上一樣。根本就沒辦法將拳頭打進去。
雷隱看到這樣,忽然若有所思地說:「這招你好像在我身上用過。」
張倩苦笑說:「那是RJ立場,簡單來說也就是意念力場,是指意念力者將意念力濃縮在一定的距離時所產生的特異力場,通常可以用於防禦絕大部分地物理攻擊。但是對於異能者來說,這招會造成很大的精神消耗,因此不到最後關頭,一般都不會使用。而有效距離以及維持時間的長短,則決定於使用者本身的異能強弱。」
雷隱古怪地說:「那你不是很厲害?上次你不僅由始至終都在使用這種鬼力場,而且我根本就沒辦法進入你五、六米範圍內,那一次打得真是有夠辛苦的。」
張倩白了他一眼說:「再厲害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被你追得到處跑,你是在誇我還是誇你自己?」
雷隱微笑:「你想太多了。」
剛說完這句,雷隱忽然臉色嚴肅地大聲說:「老狂,不要對著他的脖子。」
張倩立刻凝神一看,剛好看到狂刀在無法再逼近的情況下突然以水平的角度一劍向三號斬了過去。
沒有人可以形容這一劍,因為這一劍已經不能僅僅用快這個字來形容了,張倩跟那些隊員們彷彿看到在狂刀前面空無一物的那兩米範圍內,有什麼東西被這一劍斬開了。至於被斬開的是什麼東西,卻沒人說得清楚。
在斬完這一劍後,狂刀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仍然平舉著雙掌的三號。
而三號也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只是,他眼中卻露出一種不敢相信的奇怪眼神。
接著,三號忽然用伸出去的右手捂著胸口,然後慢慢坐倒在地上。
其他隊員看到這樣,立刻向他跑了過去。
在跑到三號身邊的時候,一號清楚的看到,三號T恤的胸口處變得越來越紅。他一驚,立刻撕開他的T恤,只見在他的胸口處,有一條淡得幾乎看不見的血痕,而鮮血正不斷的從那條血痕中湧出來。
「隊長,他為……什麼可以斬到我?」三號緊緊地抓住一號的手臂說。
「不要說話,我要幫你止血。你們快回地下室把擔架拿來。二號,你來幫他壓住傷口。」一號一邊指揮著其他隊員一邊把身上的襯衫脫下來並撕開。
這時,狂刀忽然走過來,接著二話沒說在三號傷口周圍幾個地方各點了一下,然後對一號說:「我已經封住了他的幾處穴道,血應該暫時不會再流了。你先不要給他包紮,最號先用針線把他的傷口縫起來。」
一號看了他一眼,然後叫二號回公寓去拿起針線來。
三號怒視著狂刀說:「你不要以為現在裝好心我就會放過你,我跟你沒完。」
狂刀大罵:「老子為什麼要你放過我?你自己技不如人,不管打多少次你還是會輸給我,如果你不服的話你傷好了我們再打一場,打到你心服口服為止。」
三號還想再罵,一號插嘴說:「你給我閉嘴,是你自己提出要下場比試的,既然輸了還說個屁呀?」
三號這才記起的確是自己爭著下場的,立刻悻悻地沒再出聲。
一號仔細看那傷口,發現那傷口竟然真的沒再流血了,心中不禁猜想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不僅以一柄劍破了三號的意念力場,而且還精通久已失存的點穴手法,這樣的不世高手絕不可能會默默無名。
看到那些人忙成一團,狂刀轉身向雷隱走去。
「賊他娘的,想不到又欠你這混蛋一次人情,想想真是不爽。」狂刀將短劍拋給雷隱。
將短劍收回皮帶後,雷隱說:「這劍帶在身上很方便,要不要幫你做一把?」
「能做把刀嗎?我不習慣用劍。」
「我也是喜歡用刀多於用劍。但因為刀背比刀刃厚,如果長期彎曲的話刀身會變形的。但劍不同,因為它兩面都是薄刃,所以再怎麼彎曲都沒有問題。」
「隨便吧,有總比沒有的好。對了,剛剛那傢伙究竟用了什麼妖法?」
「妖法?虧你還能說出這麼古老的話。那是一種異能,換句話說,那傢伙是個異能者。等回去的時候我再慢慢跟你說吧。怎麼樣,今晚這架打得不錯吧?」
「的確有點出乎意料之外,想不到這傢伙挺厲害,一開始還逼得我落到了下風。看來這鬼異能還真不能小看。」
「你被打到頭了嗎?竟然會說出這麼謙虛的話來。」
「放屁,是好是差老子還能分得出來。」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張倩表情複雜地看著他們。
剛剛狂刀隔空一劍斬傷三號的情景,她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劍,跟以前正志在跟自己對決時所斬的那一劍簡直一模一樣。直到現在她都沒法理解這兩個人為什麼可以隔空斬開異能者所設下的最強防禦力場。
她終於知道正志剛剛大聲說「不要對著他的脖子」是什麼意思。如果剛剛那一劍稍稍向上偏一些的話,三號可能已經身首異處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抬起頭出神地看著說話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