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隨便坐,就當作是自己的家就可以了。本來我也想好好招呼你們的,可是我被某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弄傷了,所以沒辦法招呼客人。冰箱裡有果汁跟汽水,如果你們口渴的話就自己拿來喝。」在進入佐佐子的公寓後,她躺在某位男性客人懷裡十分熱情的招呼著兩位客人。
當雷隱把她放在大廳的沙發上時,她忽然抓著他的衣服,「你不會以為把我送回來就算了吧?至少應該幫我處理一下傷口吧,這可是你幹得好事呀。」
看到雷隱並沒有否認的意思,她頓時咬牙切齒地說:「你這混蛋,你還是個男人嗎?」
「在罵我之前,請先檢討一下你的所作所為。」想了一下,他對站在旁邊的妹妹說:「和美,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幫她清潔一下傷口。」
和美看了佐佐子一眼,點了點頭。
把有點得意的佐佐子抱進洗手間後,雷隱還沒來得及把她放下,她忽然大叫起來,「為什麼我會弄成這個樣子!」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洗手間的鏡子中那個頭髮跟臉上都沾了不少泥,像個難民一樣的女人。
雷隱悠悠地說:「這可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摔倒時弄到的。」
佐佐子用沒受傷的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大聲說:「混蛋,如果不是你在後面追我,我又怎麼會摔倒?」
「我還是那句話,再說別人之前,請先檢討一下你的行為。」
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佐佐子氣得直想咬他一口。
等她用毛巾把臉擦乾淨後,雷隱開始就著洗手間的水龍頭幫她清洗右手的傷口。
「好痛呀,你輕點行不行呀?」
「忍一下吧,不這樣做的話傷口裡面的泥是沖不乾淨的。」
「忍你個頭呀,你到說得輕鬆,真的很痛呀。」
「你真麻煩,好了,差不多了。」
等傷口沖洗完後,看著他用紙巾小心地幫她擦拭著傷口的水。佐佐子心裡忽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原來,他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他並不怎麼情願的樣子,但是在開始幫她清洗傷口的時候,卻出乎她意料的細心。
把傷口附近跟裡面的水擦乾淨後,雷隱轉頭對她說:「藥箱在哪裡……」
一時間,洗手間內一片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等她的唇離開自己時,雷隱平靜地看著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如果我輸了,就把自己當成獎品送給你。剛剛那是給你的定金。」說話的時候,他臉上並沒有露出那種嬌媚的笑容,而想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那樣。
雷隱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去大廳吧,我幫你上藥。」
佐佐子卻抱住他小聲說:「難道我對你真的沒有一點吸引力嗎?」
「你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但是你應該很清楚,你我的立場即使不是對立,也不可能和睦相處,除非你離開你的組織。」
佐佐子抬起頭深深地看著他,「你想讓我做出選擇?」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佐佐子搖了搖頭,「雖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但你並不瞭解我們地勢力究竟有多大。只要那些老傢伙願意放手去幹的話,要毀滅像黑龍這樣的組織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我知道,不管再怎麼說,黑龍也只是一個黑道勢力而已。而無法跟國家機器作正面對抗的。但是如果我們也放手大幹一場的話,即使不能重創你們的組織,你們也不可能毫無損失。畢竟你們背後的終端勢力是不可能正式出面幫你們的,不過到時可能會演變成混戰。」
佐佐子歎了口氣說:「事情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算了,這麼令人掃興的事我們還是不要再談下去了。你不需要理會我身後的事務,只要知道,我是一個喜歡你的女人就夠了。這樣想不是簡單許多嗎?」
雷隱沒回答,只是說:「快去大廳上藥吧。」
看到他逕自走出去,佐佐子馬上說:「喂,別忘了我的腳扭傷了,快抱我出去呀。」
雷隱頭也不回地說:「快收起你的惡趣味吧,你剛剛不小心把腳放下來了。」
佐佐子向下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雙腳都很自然地站立在地上。
瞪了他一眼,她嬌嗔道:「小氣的男人,抱一下會死呀。」說完,她跟在他後面走出了洗手間。
給她的右手上要時,佐佐子故意親暱地靠在雷隱的身上,然後以十分得意的眼光看著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板著臉的和美。
看到他的眼神,和美冷哼一下把頭轉到一邊不想看到她。
佐佐子更是笑得像只偷到雞的狐狸。
幫她綁好紗布後,雷隱站起來說:「好了,我們要回去了。」
佐佐子再也沒有留他的理由,也只好點了點頭。
送他們到門口的時候,佐佐子抱著雷隱撒嬌說:「正志,有空記得過來陪我喔。」
看到那個女人幾乎整個人縮到哥哥的懷裡,和美的臉色馬上變得一片陰沉。
「喂,玩夠了。」拉開她的手,雷隱走出了門口。
待兩人離開後,佐佐子舉起自己的右手,然後注視著手上白色的紗布久久沒有動作。
從佐佐子的公寓出來後,雷隱對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女說:「和美,今晚來我那裡過夜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講。」
和美點了點頭。
望著從浴室出來,身上穿著明顯過長的睡袍慢慢走過來的少女。雷隱忍不住笑起來。
看到哥哥眼中掩飾不住的笑意,和美不禁臉上一紅。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怪,但是這裡並沒有可以換洗的女性衣服,因此只能穿他的衣服。
平時極少能看到冷靜精明的少女露出這種窘態,雷隱更加覺得有意思。
雷隱笑了一下,從桌子上拿起一杯熱牛奶的給他。
和美伸手接過後慢慢喝起來,在喝了幾口後,他輕輕的呼了口氣。直到這時,她才真正感到心安定了下來。
今晚他看到了一些超乎她想像,顛覆了常理的現象。而且還聽到了一些令她感到困惑跟震驚的談話內容。如果不是剛剛沐浴後熱水的餘溫仍然在身上流淌著,她甚至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等她把牛奶喝完後,雷隱沉聲說:「和美,相信你也聽到了那個女人跟我之間的談話。」
和美抬頭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
雷隱知道這時候已經不能再對她隱瞞下去了。但是該說什麼以及該說多少,這是一個令他很頭痛的問題。
和美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忽然問:「你是什麼人?」
雷隱心裡苦笑起來,真不愧是頭腦一流的優等生呀,一開口就直中要害。
這個問題看起來很簡單,但對於他來說。卻是個最複雜的問題。
如果將向佐佐子說的那套說辭來回答的話,也許騙那些對自己接觸不深的人還可以。但是卻無法令到與「廣田正志」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和美信服。而且在主觀上來說,他也並不想去騙她。
但是他也不能將自己轉生到這具身體的真相告訴她。並不是怕她會洩密,而是這會牽涉到比第一個答案所關連到地更多複雜問題。
看著他久久都沒有回答,只是皺著眉頭深思的樣子,和美忽然無聲的笑了起來。
輕輕地抱住他,和美將柔軟的身體伏在他懷裡,然後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溫柔地說:「哥哥,不用回答了,真的不用了。」
對於她的體貼,雷隱不知說什麼好。過了一會他才歎了口氣說:「有些事實在很難向你解釋清楚,但是我並不想騙你。真的很對不起。」
微微地搖了搖頭,和美小聲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我知道你絕對不是廣田正志。因為廣田正志不可能精通兩門外語,也不可能精通劍道,他不會這麼溫柔地顧及我的感受,更加不會為了救我而冒這麼大的危險。其實這些我都知道,但我一直都不敢問,因為我很怕這一切會有任何的改變。
對我來說,哥哥是最重要的。我真的不想知道你是什麼人,只要可以留在你身邊就夠了,可以嗎?」
感受著少女溫暖的體溫,雷隱抱著她柔聲說:「隨便你,只要你不嫌我煩就行了。」
和美聽到他的回答跟三年前參加初中同學會時的答覆完全一樣,心情激盪下眼淚不禁湧了出來,她也慢慢地重複著當時的回答:「那我煩你好了。」
雷隱笑了笑,輕輕地撫摸著她背後的秀髮。
很快一個星期過去了,似乎一切都回復了平靜。
這個平靜只是相對於雷隱跟和美而言,在他們周圍地其他人似乎並沒有不平靜過。
佐佐子仍然是頂著名神導師這個名銜繼續上課,只是課餘時間卻有意無意的跟著雷隱接觸得越來越來多起來。
經常跟雷隱在一起的武田對於這種結果可以說是欣喜若狂。但這個處於亢奮期的青年並沒有察覺到他心目中的性感女神在看著自己好友時的目光卻充滿了誘惑的意味。
一天上課的時候,看著趴在桌子上發呆的武淺靜,和美在心裡歎了口氣。都已經一個星期,她還是這樣無精打采。但她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只能等她慢慢恢復過來。
一開始武淺靜本來並不想來上課的,但是和美覺得如果讓她一個人在公寓的話,更加會胡思亂想,所以硬拉著她來。
這時,一個人從教室外走了進來。在四處看了一下後,向和美所坐的位置走來。在走進她時,那個人安靜地在她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這幾天以來,她心中都有種不安的感覺。原因就是因為那個不斷糾纏著哥哥的可惡女人。雖然她現在看起來好像對哥哥沒什麼敵意,但是對於這個有著奇異能力而且身份神秘的女人,她心中充滿了戒備。
雖然想著事情地和美跟發著呆的武淺靜都沒有察覺到這個坐在她們的附近額達的人。但是卻又不少女生已經注意到那個人。
「快看看,那個男生好帥呀!」
「呀,原來是安田學長。」
「他是誰呀?是別的學部的學生嗎?」
「白癡,竟然連他都不認識,他是讀經營學部二年級的安田學長呀。」
「真的是安田學長呀,奇怪,他怎麼會來這裡?」
被女生議論著的安田學長並沒有跟任何人說話,而是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沉思中的少女。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她的臉。
普通女式白襯衫穿在她身上顯得十分素雅卻又並不引人注意。
清秀的臉上並沒有化妝,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不化妝的女人。雖然沒有化妝,但她的皮膚很好。完全不需要像其他女生那樣要用粉底來掩蓋皮膚的問題。
她並不是那種艷光四射的女性,但是卻有一種令人心動不已的知性美。安田到現在還沒法忘記那天晚上她穿起裙子時的樣子。
過了一會,沉思中的和美似乎感覺到什麼,抬頭看了看前面,卻發現有幾個女生正把頭轉過來看著自己這邊。
他很快就發現好些女生並不是看自己,而是看著自己旁邊地位置。於是她把頭一轉看了過去。
安田從沒想過一個人的臉部表情可以有這麼多的變化。
錯愕、驚訝、憤怒、厭惡等等一系列的表情在極短的時間內在她臉上不斷變化替換著。
因為現在是上課時間,和美並沒有作出馬上拉著武淺靜離開的舉動,但是她的表情卻像是在旁邊坐著的是一頭蟑螂。
「和美,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安田向她微笑著說。
似乎聽到他的話,武淺靜把頭轉了過來,在看清楚真是安田後,她的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
「現在是上課時間,如果你聽得懂人類語言的話,請你閉嘴好嗎?」和美冷冷地說。
安田低聲說:「和美,我是來向你們道歉的。」
和美再度冷笑:「想不到你的字典裡還有道歉這個詞,實在令我大感意外呀。」
「不管你心也好不信也好,我是真心來向小靜道歉的。」說完,他向正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武淺靜說:「小靜,上次是我錯了,我不該作這樣的事,請你原諒我好嗎?」
聽到他的話,武淺靜更加是淚如泉湧,最後乾脆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還好她們坐的位置比較後,所以哭聲並不算太響,只是那些看過來的女生卻看的清清楚楚,馬上低頭小聲議論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個花花公子又想耍什麼花樣,但是和美並沒有出聲,只是冷漠地看著他。
下課以後,和美馬上拉著已經哭得像個淚人似的武淺靜走出了教室。
安田剛想跟出去,可是一個女生把他叫住了,「安田學長。」
安田回頭一看,只見叫他的是明宇姬子。他這才想起,姬子也是文學部的學生。
柳腰輕擺地走到他面前,明宇姬子微笑說:「安田學長,我們好久沒見了,緒方叔叔最近身體好嗎?」
「爸爸身體很好,你有心了。」
「請問安田學長來這裡做什麼呢?可以告訴我嗎?」明宇姬子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只是一些小事而已。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失陪了。」說完,他轉身向門口走去。
看到他走得這麼匆忙,明宇姬子眼中露出了失望了的神情。
想了一下,她對她旁邊的一個男同學說:「早池,你可以幫我查一下剛剛在課堂上哭的女生的資料嗎?」
雖然心裡十分不願意,但是為了不拂她的意,那個男生只好點了點頭。
輕輕地撫摸著她長長的秀髮,雷隱問:「最近忙嗎?」
像貓一樣舒服的伏在他懷裡的直子搖了搖頭說:「不算很忙,只是最近要寫的稿子多了一些。」
「看來我的直子要成大作家了。」雷隱含住他的耳垂舔弄起來。
她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然後小聲說:「哪有呀,老是笑人家。」
聽到她略帶撒嬌的語氣,雷隱不禁心中一蕩。
躺在他身上的直子馬上感受到他身上的反應,頓時變的臉紅耳赤起來。
雷隱正想關掉電視機把她抱進房,忽然,他看到電視新聞裡正播放著一個畫面。
看到這個畫面,雷隱忽然停了下來,然後緊緊地看著新聞記者的播報。
似乎覺得他有點奇怪,直子忍著羞意抬頭看了他一下,卻發現他的臉色變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