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兄弟怎麼樣了?」
「是嗎,沒事就好。代我告訴他們,我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因為對方並不是普通人可以對付得了的。」
「那麻煩你了,再見。」
掛線以後,雷隱用力地握緊了拳頭。
他奶奶的,那個死女人究竟想幹什麼?
半個小時後,雷隱的手機響了起來。
剛一接通電話,裡面就傳來一把嬌媚至極的聲音:「嗨,打令,有沒有想念我呀?」
雷隱強忍著向她大罵的衝動,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真是從來沒試過這麼想念你呀。」
「那就好,我還真怕你會忘了我呢。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傢伙,弄得人家的手現在還很痛喲。」
雷隱沒心情再跟她扯下去,「你為什麼要捉和美?」
「正志,這可不像是你會問的問題哦。」
「你想要什麼?」
「我只想要你。」
雷隱不禁頭痛起來,這個女人真有把人逼瘋的潛力。
「說個地點,我現在馬上過去。」
「你可真是疼你妹妹呀,讓我也有點吃醋了。好吧,你快來吧,不過記住只能是你一個人來。你也知道,像我這麼害羞的人,如果人太多的話,可能會因為太緊張而做出一些連我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事來。」
在說了一個地點後,佐佐子掛斷了電話。
雷隱低聲罵了一句後,馬上走出了公寓。
開著機車來到佐佐子說的地點後,雷隱開始仔細地觀察著周圍地環境。
這裡是一個離他住的公寓大概一個小時車程的郊野公園。像東京都這個地比黃金貴的地方。類似的公園為數並不多,而且都是在郊外。
如果是在節假日的話,會有許多家庭專程驅車來這裡野餐,算是感受一下自然的氣息。但是現在這裡卻像是墓地一樣靜得可怕,好像隨時會有怪物出現一樣。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可能會嚇一大跳,可是雷隱卻連眼皮也不跳一下,隨手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打令,你來了嗎?」
「剛到,拜託你不要再叫我打令。」雷隱知道她一定在觀察著自己,不然也不可能在自己剛來就知道。
電話裡傳來了一陣輕笑聲:「你真是的,想不到你這麼容易害羞。你都差不多摸遍了人家全身,現在卻說這麼絕情的話,真是好過分呀。」
雷隱沒空跟她調情,接著問:「你現在哪裡?」
「可惡,又不理人家。算了,等見了面再跟你算帳,現在往左邊那條路走,一直走到盡頭的時候你會見到有一個池塘,在池塘對面有一間舊房子。我就在那裡。快來喔,不要讓人家等太久了。」
掛斷電話後,雷隱馬上按她說的路線走。
在行走的過程中,他悄悄地用握在手裡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在電話接通後,他並沒有把手機放在耳邊去接聽,而是用手指在機殼上時快時慢地敲動著。
走了沒多久,他果然在一個池塘對面看到了她說的那間舊房子。
這是一間公園提供給遊人避雨用的二層舊房,當雷隱來到門口時候,馬上感應到樓上有人。
雖然一樓沒有任何燈光,但是藉著窗外的月光,雷隱毫無阻格地走上了二樓。
走上二樓後,他也沒有看到有任何人。於是他繼續向上往樓頂走去。
在走上樓頂的時候,他看到了正十分優雅地交叉著雙腿坐在一張椅子上微笑看著他地佐佐子,以及坐在她旁邊的另一張椅子上,雙手被反綁在椅背上,嘴被一塊手帕綁住的和美。
看到雷隱,和美眼中露出十分擔心和著急的眼神。
今晚的月光很好,即使在沒有燈的情況下,每個人還是可以把對方看得很清楚。
「正志,你來了。」佐佐子的口吻好像是一個在跟下班回家的丈夫說話的妻子一樣。
雷隱在看了和美一眼後轉頭看著佐佐子,「看來日本教育界真的很有問題呀。堂堂一個大學教師居然會淪為綁匪。」
佐佐子掩嘴輕笑起來,「如果握不這樣做的話,你又怎麼會想起我呢?」
雷隱不想跟她廢話下去,冷冷地問:「你想要什麼?」
「人家不是說了嗎?我只想要你。」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我說的是真話,只是你不相信而已。這樣好了,在上個回合中你贏了我,所以我可以給你問幾個問題作為獎品,當然,有些問題我有權選擇不回答。」
雷隱搞不懂這女人究竟想做什麼,想了一下,他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當然是你的佐佐子老師啦。」她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
知道她不會說真話,雷隱只好問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故意接近我?希望你不要再用以前那套來敷衍我。」
佐佐子老師這次沒有再胡搞蠻纏,而是笑著說:「好吧,告訴你就是,我接近是想調查你的底細。」
雷隱心裡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這個答案是他設想中的其中一種情況,只是不知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他冷淡地說:「我的底細需要你這麼賣力去查嗎?」
「你當然有這個價值,而且越是跟你接觸,我就對你越好奇。好了,你的獎品已經送完了。現在輪到我問你了。」
說完,她忽然從身上拿出一把小刀,然後將刀鋒輕輕地在和美的臉上掠過。這時,她將一貫的嬌媚笑容收了起來,然後轉頭看著他慢慢說了一句:「現在告訴我,你跟黑龍的雷力是什麼關係?」
雷隱心中不由得一震,她想不到這個女人會問這個問題。自從跟她交過手後,他一直以為她是日本異能組織的成員,但從她現在問的問題來看。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故意在眼中露出一絲略顯驚訝的神色,雷隱問:「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跟雷力是認識的。但是對於你們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卻不是很清楚,所以才要問一下你。」
低頭想了一下,她繼續說:「算了,你一定還會再狡辯下去,為了不浪費時間,我再多告訴你一件事吧。我手頭上有一份唐納金沒死之前對黑龍的內部調查報告,報告上指出,雷力曾經親自到過日本跟一個日本高中生接觸,而報告中的那個高中生,就是三年前的你,源內正志。」
又是唐納金,那傢伙真是連死了也要拖人下水,雷隱不由得在心裡問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知道沒辦法再隱瞞下去,雷隱吸了口氣後說:「你猜得沒錯,我的確認識雷力。」
「很好,然後呢,請說一下你們的關係。」
「他是我的師兄。」
「什麼?」這個回答令佐佐子十分驚訝。
雷隱繼續說:「在十二年前,言雨蕭,也就是雷力的師父,來日本辦事的時候,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將我收為他的第二個弟子。但是這件事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外。並沒有任何人知道。兩年後,師父去世了,我也沒再跟雷力聯繫。直到三年前,雷力想叫我進黑龍幫他的忙。但是因為我不想走這條路,所以就拒絕了他。」
言雨蕭是雷隱上一世轉生體的名字,知道他本名的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而且現在大多都已經去世,所以他才會讓直子跟艾蜜絲叫他的真名。另外,在日本的黑龍分部中,他的身份也的確是言雨蕭的另一親傳弟子,也就是雷力的師弟。真正知道他是言雨蕭轉生這件事的人,只有雷力、長安跟極少數被視為心腹的暗組成員。
佐佐子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據她所知,雷力以前的確有一個叫言雨蕭地師父,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整個黑龍都是言雨蕭留給雷力的。
論起這個言雨蕭,絕對是個傳奇式的人物。勢力龐大到幾乎滲透到全世界的國際黑道組織黑龍,就是他在短短幾十年間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相傳此人生平未嘗一敗,無論是對事還是對人。而且在建立黑龍後,他的為人卻更加的低調,外人極少有機會能夠見到他,但是他在世界黑道中的影響力卻無人能出其左右。即使在他去世已經超過十年的今天,也沒有任何人能望其頸背。
「你有什麼方法可以證明你是言雨蕭的另一個弟子?」想了一下,佐佐子問道。
「你再跟我交手試試就知道了。」雷隱眼中露出挑釁的眼神。
「你真是個不懂溫柔的男人,竟然還想對我這樣的弱質女子動手動腳。」佐佐子用柔媚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差點就拆了我房子的弱質女子。問題已經回答完了,你也差不多要放人了吧?」
「我這麼辛苦把你妹妹請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手?我可還沒問完喔。」
「你真是麻煩的女人,有什麼你快點一次性問完。」
佐佐子看著他說:「在兩年前,雷力曾經被一個神秘組織捉住,但是沒多久,就有一群蒙著臉的人去營救他。當時,那些想救他的人被那個組織的成員用強大的火力困住。就在這時,一個人,嚴格來說,我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一個人,他只用了幾分鐘就殺了兩百多個訓練有素的組織成員。而且,他用的並不是任何槍械,僅僅只是一把匕首。現在我問你,你是不是就是那個人?」最後一句話,佐佐子刻意地將聲音放緩,雙眼則緊緊地盯著他。
雷隱越聽越寒,他終於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人了。如果說她跟那個基地的人沒關係的話,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也就是說,她很可能是美國那邊派來調查他的異能者。
現在馬上回答肯定或者否定都是愚蠢的,但是也不能拖得太久。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的大腦高速運轉起來。
事後當他回來以後,他聽長安講過。除了一些用作要挾的重要資料文件以為,那個基地已經被他們整個炸毀了,包括在裡面的監視器所拍下來的雷隱秒殺那些黑衣人的錄映帶。所以跟他們透露這件事的應該就是那個當時逃脫的基地負責人。而且看她的樣子,應該還不肯定自己當時是否也有份參與營救行動。也就是說,那個叛變的暗組成員應該只是時間通知那個基地負責人有人來襲的消息,而沒有時間透露更多關於他們的事情。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個叛變的暗組成員並不是知道他真正身份的心腹之一。這樣看來,情況還不算太糟。
在佐佐子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十分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臉部表情,但令她失望的是,這個男人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連眼神也是如此。
在仔細分析完所有利害關係後,雷隱平靜地說:「那次我的確有份去救雷力,但是當時我只是在外圍負責接應他們。並沒有進去。因為當時長安交待過,如果他跟雷力都出了事的話,就由我來接管黑龍,所以並不讓我一起進去。」他曾經失蹤了近兩年,而且剛開始失蹤的時間也跟這件事相近,因此如果一味地否認沒有參與此事,反而會露出馬腳。
對於他的解釋,佐佐子心裡卻接受下來。畢竟像黑龍這麼龐大的黑道組織,的確是需要有人繼承下去的,而且又有誰比創建人言雨蕭的弟子更適合的人選呢?
她怎麼也想不到,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只有二十出頭的男生竟然是個轉生了無數次的千年老鬼。
想了一下,佐佐子繼續問:「既然你是言雨蕭的弟子,而且又參與了那次行動,那你應該知道那個人的真正身份。」
雷隱十分乾脆地攤了攤手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佐佐子皺起了眉頭,「你不知道?」
「是地,那次雷力出事後,我就被長安叫了過去幫忙。當時我剛下飛機沒多久,他們就已經準備開始行動了。我只知道,在長安身邊有一個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什麼意思?」
「那個人即使是只有我們幾個人在場的時候,他也沒有把蒙在臉上地布拿下來。而且他看人的眼神十分奇怪,我不知該怎麼去形容,就好像是面對著一頭餓了很多天的狼一樣,令人十分的不舒服。我曾經問過長安這個人的身份,可是他只是告訴我,那個人並不是黑龍的人,他只是請他來幫忙的,而且還叫我不要再問下去。對於那個人的事,我就只知道這麼多了。」為了令她相信,雷隱盡量將「那個人」的一些細節說出來。而且他很清楚,有時往往一些不太合常規的解釋反而比較容易令人相信,所以他乾脆說他不知道,並以長安為擋箭牌。
果然,在聽到他的話後,佐佐子眼中的疑惑漸漸少了一些。這種細微到極點的情緒變化,也只有雷隱這種快成精的老怪物才能察覺出來。
但同時他心裡也有種鬱悶的感覺。如果他還是言雨蕭的話,根本就不需要避忌這麼多,想什麼時候跟這些人大幹一場都可以,大不了來個一拍兩散。但他現在是源內正志,在他身後有一些他不得不保護的人,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為了不讓這頭狐狸精有思考分析的時間,雷隱立刻接著說:「你應該都問完了吧。現在馬上放了我妹妹。」
似乎是因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佐佐子臉上恢復了嬌媚的笑容。她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和美的臉說:「和美同學,我說得沒錯吧,你哥哥真的很疼你喔。現在怎麼辦好呢,我也不知道該不該這麼輕易地就放你走,畢竟對於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哥哥來說,你是一個很好用的籌碼。」
雷隱冷冷地說:「只要你放了和美,今晚的事我不會再跟你計較。」
佐佐子回頭看著他微笑說:「雖然你不是異能者,但是在之前的交手中,我感覺到你還保留著相當的實力,因此我相信你的確是言雨蕭的弟子。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呀。但這也是你最吸引我的地方。不過,我也沒有使出我的真正實力喔。我很想看看,那個傳說中的男人所教出來的弟子,究竟會強到什麼程度。
你不是很想跟我再次交手嗎?我決定給你這個機會,如果你贏了的話,我就會把自己當獎品送給你,當然,你妹妹我也放了她。」說完,她十分優雅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用那雙性感的修長美腿慢慢地向他走過來。
雷隱以十分平靜的眼神看著她,但一股莫明的興奮感卻像是深淵下的暗流一樣從他心裡不斷湧上來。
雖然上次算不上真正的交手,但是他可以感覺到這個女人比千山原次郎還要厲害很多。從她毫不費力就把整扇門從門框裡弄開砸向他就可見一斑。他完全沒有穩勝的把握,但正是這種勝負難定的不確定感,令他更加興奮,雖然他看上去並沒有任何變化。
在走到離雷隱還有三米的距離時,佐佐子忽然向他笑了起來。這個笑容比之前他在她臉上所見到的任何一個笑容都要嫵媚跟誘惑。但是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他感到一股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巨大力道把他整個人扔了出去。
「啪!」一聲悶響,雷隱整個人完全是以水平的角度打橫撞在樓頂的護欄上。
這股力道比他想像中還要大許多,縱然是反應超人的雷隱,也只是來得及將內力運往後背以減低撞擊時的傷害。但是強烈的撞擊還是令他全身的血氣上下翻滾不停。
看著他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佐佐子微笑說:「正志,我是不是出手太重了?」
「怎麼會呢,這是我有生以來試過的最舒服的馬殺雞。」雷隱淡淡地說。